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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娶了牌位的余小三

  「怪不得原身會喜歡他。」


  燕回靠到身後的圈椅上,「這樣溫柔的人,很難讓人不喜歡啊。」


  「喜歡誰?」一個腦袋從窗外倒垂下來,不期然間與燕回四目相對,「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多謝誇獎。」燕回又懶洋洋的窩回了椅子里,昨夜這傢伙棄自己離去之事還歷歷在目,這態度自然也不怎麼熱絡。


  「你看上去有些不開心。」那人順著窗戶輕飄飄的落了進來。


  「沒關係,你開心就好。」燕回隨意的敷衍著。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那人像只貓似的窩在燕回對面的椅子上一臉雀躍,「知道嗎,我有名字了。」


  好巧啊,我也有名字。


  「他給你取得?」


  「你怎麼知道!」他驚訝的睜著一雙眼睛,看過去,「那你是不是連我叫夜生也知道了?」


  本來是不知道的,現在知道了。


  「夜生?這名字可真不錯。」


  「原來你不知道啊。」夜生悶悶的縮了回去,「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


  驚喜就不用了,別來驚嚇就好。


  「對了,你今早為什麼天不亮就走了?」


  「我也不想啊,他給我定的規矩就是這樣,每天都要在酉時之前回去,否則他下次就不讓我出來了。」


  燕回再次正視向夜生,夜生說過,祭祀塔里是沒人的,可是據他這兩日的表現來看,這祭祀塔里少說也隱著夜生和「他」兩人。


  可夜生從未在祭祀塔里見過外人,那是不是祭祀塔里還有他沒有去過的地方?就像「他」定下的規矩一樣,是禁止夜生進入的?

  燕回透過窗戶,看向那座王城中央的祭祀塔,塔高百丈,粗略數來至少也有上百層,真要進入其中,恐怕還沒尋到虞山的蹤跡,就先累死了。


  這夜生的功夫這樣好,說不得就是這爬樓梯給練得。


  「這祭祀塔這樣高也不知道有多少層。」燕回狀似無意的感慨著。


  「一共一百零九層,」夜生指著最高的那層道,「我就住在最高的那層上面,從哪裡,可以看見整個王城。」


  「那他哪?也住在那裡?」


  「我不知道。」夜生趴在椅背上,「其實我沒見過他,但我知道,他很可怕。」


  可怕到,自己不敢違背他半分,只除了這次。


  他是不同意讓自己來見燕回,可是……


  夜生看向燕回的背影,他還是挺喜歡他這個朋友的。


  「你住在祭祀塔里那麼久,這一百零九層你都進去過嗎?」


  「去過呀,」夜生道,「剛開始的時候因為沒有事做,所以每一層都有去過,這塔從外面看著挺好看的,其實裡面每一層都差不多。」


  燕迴轉過身來看向夜生,「聽說南域信奉的蟲母,是大祭司為南域帶來的,那你在祭祀塔里見過蟲母嗎?」


  夜生聽得有些疑惑,「蟲母?那是什麼?」


  燕回緊緊的看著夜生,見他不似作假,這才輕描淡寫的帶了過去。


  「我想,那或許是一隻模樣很奇怪的蟲子。」


  「蟲母為什麼要是蟲子?」夜生覺得有些不解,「你不是說過,每個人有名字,這蟲母難道就不能是人的名字嗎?」


  燕回這次是真的愣了。


  是啊,蟲母為什麼不能是個人?雖然南域處處繪有蟲母的畫像雕塑,可畢竟誰也沒有見過真正的蟲母。


  假設:蟲母是個人的話,看上去最有可能是蟲母本身的,就是大祭司。


  這個從未見過面,卻通過柳相屍體告訴自己他在祭祀塔等自己的大祭司。


  燕回看向那座祭祀塔。


  自己自以為偽裝的很好,以浮城的身份在他眼皮底下肆意的活著,會不會這本身就在他的計算之內?

  見燕回半天不說話,夜生好奇的看過去,「你又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死在南域,我的墓碑上應該寫些什麼?」是寫上浮城,還是寫上燕回。


  「墓碑不是死人才有的嗎?」


  「是啊,」燕回看著窗外,「因為我很快就會死了。」


  如果這一切真的都在大祭司的算計內,那現在自己所擁有的時間,不過是死亡前的恩賜。


  她要死了!


  夜生驚的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你……」


  「逗你玩的,」燕回笑笑,「你不是還真信了吧。」


  可夜生卻沒有被逗笑的意思,他真想告訴眼前這人,她眼中的蒼涼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一天夜生回到了祭祀塔里,燃著青蓮香氣的香爐依舊,桌上放著的月白色澄心紙也是老樣子。


  只除了上面那句:不要擅自接近燕山王。


  這次夜生罕見的沒看那紙,只是煩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末了,他還是跳下床去,握住了那隻狼毫。


  「我不想她死去。」


  「你能幫幫她嗎?」


  新的太陽升起又落,轉眼已是燕回期待已久的封王大典。


  燕回撐著額頭歪在椅子上,很是花痴的看著對面那個身穿絳紫色蟒袍的男人。


  毫不遮掩的目光在余逐流那挺括的肩膀,緊窄的腰線,甚至是筆直的長腿以及挺翹的腰臀上來迴流連。


  那目光赤/裸的簡直恨不得把眼睛變成一雙雙賊手,在其身上摸個盡興。


  余逐流端正的坐在那裡,對於對面之人視而不見,實則袖中拳頭緊攥,只恨不得一拳將對面那個不知廉恥的女子揍成豬頭。


  燕回晃晃露在外面的纖細腳踝,今日是她的封王大典,按理說要在祭祀塔下由大祭司主持祭天儀式。


  所以她今日不但要赤腳,散發,還要穿著祭祀用的服裝。


  這衣服乍看有些像是苗族那邊的衣服,上衣短而窄,下面則配著同色的緊窄裙子。


  相比於苗族衣服的繁複,燕回身上的衣服相對要簡潔一些,除了在長及膝蓋的裙擺上綉了一些活靈活現的蟲蠱,並沒有其他飾物。


  只是好巧不巧的是,燕回這身衣服也是絳紫色。


  「萬戶侯,聽說你明日就回去了。」


  余逐流本不想回答的,可聲音已經先他一步而出。


  「是。」


  「南域風景怡人,萬戶侯不在這裡多呆兩日嗎?」


  「家中還有妻子等候,故不敢耽擱。」


  妻子?燕回聽得一愣,余逐流看著她這表情,不知怎的突就有些愉悅,總算能反擊一次這個目無禮法的燕山王。


  自己離開大燕不過幾月,這余小三就真的有小三了?

  燕回聽得眼睛一眯,「不知那家的小姐能夠得到萬戶侯垂青?」


  「髮妻東陵燕回。」


  她聽到他如此說到。


  燕回覺得嗓子有點堵,「燕太傅家的女兒不是死了嗎?難道你娶了一塊牌位?」


  聽著這種帶著奚落的疑問,余逐流卻沒有惱怒,他只是靜靜的看著燕回眸中光彩曄曄。


  「是,我娶了一塊牌位。」


  似乎這是他這一生最為驕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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