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燕回消失

  余遠道還沒弄明白這「離婚快樂」,就見燕回已經施施然準備離開。


  「對了,逐流怎麼樣了?」掀開門帘前,燕迴轉過身來這樣問道。


  提起他這兒子,余遠道那真是忍不住的得意,「那小子生龍活虎的好著哪。」


  「那明德帝和沈嘉元哪?」燕回道,「他們兩個如何了?」


  「沈嘉元罪在不赦,會在昭告罪狀之後處以車裂之刑,至於這姬朔,因為是聖上的皇叔,又被芙蓉膏侵蝕了神志,所以免其死罪,暫時被看押在宮中。」


  聽到余遠道嘴裡說的「聖上」燕回還有些愣神,「對啊,他如今已是聖上了。」


  兇手伏法,罪行也要昭告天下,一朝夙願已得,這餘下的也就該是論功行賞了,而她……燕回笑著掀開了面前的門帘。


  余逐流回來時已是夜裡,府中紅燈高掛一切如昔,而蝶衣正捧著一盅鮮湯放在他的桌上。


  「你家夫人那?」


  余逐流解下身後的披風,幾日的風塵僕僕,刀光劍影,已使得這披風沾滿塵土,可是這卻絲毫無損他的好心情。


  他真的很想見她。


  可蝶衣一句話就澆熄了他的所有熱情。


  「夫人說她睏乏先睡下了,這是她之前吩咐為您備下的,說是外面冷,喝了好暖暖身子。」


  「是她煮的?」


  「是。」


  余逐流也來不及洗去一身風塵,就那麼坐在桌前,掀開了熱氣氤氳的湯盅,清亮的湯底里飄著鮮艷的枸杞和……


  余逐流靠近嗅了嗅,「這是梨?」


  「是今秋結的甜梨,夫人說喝這個去熱解燥,與豬骨放在一起燉煮再好不過。」


  余逐流乘了一碗這梨球豬骨湯,吹去上面飄浮的熱氣,放在嘴裡小心的嘗了一口。


  入口清甜夾雜著豬骨特有的氣息,喝上去確實不錯,只是,這一口下去卻覺心中莫名翻起一股酸澀。


  「夫人什麼時候睡下的?」


  「午後就睡下了。」


  「午後?」燕回竟一連睡了四個時辰?

  余逐流站起身來,他覺的心裡有些慌,或許是這些日子事多他想多了,又或者是因為他真的很想去見燕回一面。


  反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站在燕回門外,而他的指尖已經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燕回?」大約因為燕回還睡著,所以屋內的光線還顯得有些昏暗,可是儘管如此,余逐流還是十分順利的走到了燕回的床帳前。


  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余逐流站在那裡不知要不要伸出手去,萬一燕回要是氣惱自己來她卧房,把那個給自己的機會給收回去了怎麼辦?

  可是另一邊,他卻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蝶衣站在門外等著,現在想來,燕回這房裡實在是太靜了,而且自燕回睡下后,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見到過荔枝。


  蝶衣正想著,就見余逐流推門而出,他那雙本就凌厲的鷹眸,如今更是比這門外的寒冬還要來的煞人。


  「告訴爺,今天誰來過府里!」


  「無人來過,只除了來過一隊鏢師,將夫人不用的舊物給運回了莊上。」若是無事,余逐流不會這樣問,她急忙道:「可是夫人出了事?」


  「你最好祈盼她沒事,否則我不管你是誰的人,爺照殺無赦!」


  余逐流騎著五月,一路疾馳,寒風如刀,道道刮在他的臉上,可是這稟冽寒風,吹不去他心頭盛怒,他想知道,燕回這出空城計到底唱的是什麼,她若是為了回去莊上,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押帶著東西的驃車走的很慢,又遑論余逐流這一路更是不要命的瘋跑。


  見不速之客到來,鏢師立馬嚴陣以待,雖然對方穿著軍中盔甲,可誰知這殺氣騰騰的男人不是為了劫鏢而來。


  余逐流勒馬而停,看著那鏢師中間圍著的馬車只覺氣惱。


  「燕回!你出來給我說清楚!你不辭而別究竟是為了什麼!」


  鏢師們面面相覷,聽這意思不像劫財,怎麼像是為情?


  隨即有人認出余逐流的身份,這不是赫赫有名的萬戶侯嗎。


  「小的見過萬戶侯。」那領鏢的人上前一步道,「不知萬戶侯攔下小人的驃隊有何吩咐?」


  余逐流卻是不管,只一直看向驃隊中央的那輛馬車,「燕回,你給我出來!再不出來,爺掀了你的馬車!」


  可是那垂下的車簾依舊安靜的垂著,余逐流跳下馬去,鏢師抽出腰刀橫刀於前。


  「小的們既然接了這鏢,即使比不過萬戶侯威名赫赫,可也不能就此讓過去,砸了自己的招牌。」


  余逐流一聲冷笑,「燕回,你讓這些人攔在這裡,真不知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這些人的性命,我數三聲,你若再不下來,爺這刀也不是吃素的!」


  「一」,余逐流緊緊盯著那車簾,可是那車簾紋絲未動。


  「二」,那車簾晃了晃,可依舊沒有被人掀起。


  余逐流正欲喊出第三聲,就聽得那車內弱弱的傳來一句,「退下。」


  那鏢師面面相覷,可還是收起腰刀給余逐流讓開一條路來,余逐流急忙上前,他想知道燕回怎麼了,因為在她的聲音里,竟然帶著哭腔。


  「燕回,你怎麼了?可是被我氣著了?」


  可是等余逐流掀開那帘子,就連車簾之後坐著的是眼眶通紅的荔枝,她的身邊有散落的銀兩、房契甚至是銀票衣物,可就是唯獨沒有燕回。


  「你家夫人哪!」余逐流怒道。


  被余逐流這一嚇荔枝更是驚的哭出聲來,「夫人不是在府里嗎?」


  在府里,若是在府里他又何須千里奔波而來。


  「你為什麼在這裡!」


  「夫人將一包東西交給我,讓我送到莊上,誰知路上顛簸這些東西散落出來,我這才知……」荔枝看向車廂里散落的東西,地契銀票,碎銀乃至是身契都已準備好,她家夫人這是打算不要自己了呀。


  荔枝想著又落起淚來,她與夫人自小長大,沒想到今日……


  看著荔枝手上的賣身契,余逐流更是驚愕,她竟然連朝夕相處的婢女都沒帶,她這是打算做什麼?

  朝夕相處?


  余逐流看向眼前的荔枝,好似這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問你,你這些日子隨著夫人在一起,她可還做過其他事,你仔細想慢慢說,記得一件事都不要拉下。」


  這些天發生的事?

  「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事。」荔枝用衣袖擦去腮邊眼淚,「只是夫人說這些舊物想送回莊上,免得放在國公府里佔地方,所以託了鏢師護送到莊上。」


  國公府那麼大的地方,這麼點子傢伙什能占什麼地方,再者說他國公府里什麼樣的侍衛沒有,還要託付外面的鏢師,這些都是燕回找的借口,為的,就是安置面前的荔枝。


  「還有哪?」余逐流耐著性子問道,既然連一個小小的侍女都安排妥當,燕回不可能沒有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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