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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奪位——開始

  這樣才對,沈無歡笑著看著自己手中浸沉薄紅的茶湯,眸中越漸冰冷。


  「讓一個人消失很簡單,但是讓其生不如死才是我要的。」


  他蟄伏了這麼久,要的就是讓她看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


  而在那高掛紅燈的院子里,余逐流正給那隻肥成球的青雀餵食。


  燕回無聊的打個哈欠,「三兒,這都半夜了,你還賴在這做什麼?你若真是思念青雀,不妨直接提到你屋裡,想怎麼親熱都行。」


  「我今夜要出城一趟,這不是……」余逐流訕訕的看看燕回,他這不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嗎。


  「出城?」城門傍晚就會關閉,余逐流身為武將,除非帝王調遣,否則不得擅自出


  離京,難道餘墨今夜就要動手?

  可是想到明德帝的身體狀況,燕回就明白了幾分如此倉促的原因,罌粟花田已毀,不說明德帝這毒癮,只說他那被馬蹄踩碎的髖骨都不一定能撐過幾天。


  「是姬如雪的命令?」


  聽著這陌生的名字,余逐流更覺怪異,好像餘燼和燕回都適應的很好,只除了他。


  「你不覺得大哥成為嫡長孫這件事,很奇怪嗎?」


  「是挺奇怪的。」燕回看著余逐流道,「可不論它奇不奇怪,事實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除了接受還能做別的?」


  看著還沉浸在過去的余逐流,燕回覺得很有必要給余逐流上一堂課。


  「他確實是你大哥沒錯,你可以心裡一直將他當大哥對待,可是一旦他登上皇位,那他就是這夏商的王,天地君師親,這「君」既然排在「親」的前面,剩下的就不用我說了吧,而且……」


  燕回接著說到,「飛鳥盡,良弓藏,姬如雪或許沒有這樣想過,但是這些東西卻是我們該想的,帝王要的是臣子的忠心,而不是臣子的濡慕之情,這點你可知道?」


  他明白這個理,可是他不懂,為什麼餘墨不可以即是他的大哥,又是這夏商的皇帝?而更讓人不懂的是燕回的態度。


  「你似乎並不怕他失敗。」


  「說實話,我很怕。」


  燕回看著籠中蹦跳的青雀,若是失敗像鳥雀一樣永遠困在牢中被幽禁都是輕的,更別提大卸八塊,五馬分屍什麼的了,這絕對是沈嘉元能做上來的事。


  「所以為了不讓自己淪落到那種下場,我們只能努力讓他成功。」畢竟,燕家,余家與姬如雪早已經緊緊的綁在一起,一榮不一定俱榮,但一損定然俱損。


  燕回的擔憂,余逐流看在眼裡。


  「你不用怕。」余逐流看著燕回道,「有我在,你可以不用怕。」


  那怕失敗了,那怕抵上自己這條命,他都會守護她一生無憂。


  少年的眼中盛滿真摯,他說:不用怕。


  這簡單的三個字聽得燕回心下一顫,那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筆墨很難形容那感覺萬一,但是我們常常統稱為心動。


  燕回看著余逐流輕輕的笑起,那笑雖然淺淡,可是在燭光的映襯下,顯得別樣的美好。


  「余逐流,你這撩妹技能滿分啊。」


  竟然讓她這遊歷於各大狗血劇本的花中老手都中招,這余逐流簡直就是開了掛。


  「技能?這又是什麼意思?」燕回總是能蹦出這許多讓人不解的話語來。


  「快去吧,」燕回笑著轟趕道,「穿好你的軟甲,帶好你的弓弩,今夜天冷,記得穿的厚些。」


  余逐流覺得心下一熱,這女人,總能三言兩語將話說的讓人暖心無比。


  「你也是,這兩日記得將蝶衣帶在身邊,手弩、匕首、軟甲也要穿戴妥當。」


  最後余逐流站於燕回面前。


  「晏晏,我能抱抱你嗎?」


  這是他第一次喚她「晏晏」,燕回還沒反應,他卻先紅了耳朵,余逐流的目光四下游移,就是不敢落到燕回身上。


  「你不是說過,等你不是國公夫人了,就給我一個機會,所以,我現在能這麼稱呼你的,對吧?」


  余逐流的眼角暗暗打量著燕回臉上的神色,唯恐她直接翻臉。


  燕回頗有興緻的看著面前的余小三,以前她還沒發現,原來他家余小三羞澀起來時是這副樣子。


  看上去,還挺可愛的嘛。


  余逐流等了半響,都沒等到燕回開口,就在他黯然轉身之際,就發現背後多了一抹溫暖馨香,而一雙手臂從身後環住了他的腰側。


  余逐流驚訝的低下頭去,就見燕回從身後露出半個腦袋來,調笑似的看著自己。


  「我的回答是可以呦。」


  堆著殘雪的牆角,一道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眼前這一幕……


  時間剛過寅時(凌晨4點左右),天上將滿圓月還未完全墜落,夏商朝的大臣就已經架著馬車,紛紛駛出府門,前去趕往這每日都要進行的早朝。


  明德帝受傷,這就意味著今天的早朝會是沈嘉元坐在鳳位上聽百官奏請,對於此事他們已經習以為常。


  更甚者他們已經養成了只有沈嘉元在時,才將奏章拿出的習慣,因為明德帝很不喜歡這些「陳詞濫調」的奏摺。


  可是他們萬萬沒想到,會直接在早朝時收到「立太子」這種爆炸性消息。


  「微臣覺得不妥,」一位官員走出道。


  「不說太子一事關乎國之根本,只說立一個尚在腹中的胎兒為太子,這事實在太過荒誕。」


  「怎麼會是荒誕。」


  另一官員隨後走出,「陛下一直膝下無子,如今貴妃娘娘懷有龍嗣,這可是國之幸事,你不僅不盼望陛下子嗣昌盛,更在這裡示意貴妃娘娘腹中懷的乃是公主,你這用心可謂嫌惡之極。」


  「我自然盼望陛下子嗣綿延,可是這胎兒尚未瓜熟蒂落之前,就連宮中太醫都無法分辨男女,此時策立太子實在太過倉促。」


  沈嘉元坐在鳳位上看向殿中爭論的大臣,「此事本宮也覺得不妥,奈何陛下已經下旨。」


  沈嘉元看看一側的童心,就見童心捧著一卷聖旨緩緩走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吾登基至今,尚未為夏商留下嫡系血脈,深敢愧對先皇列祖,幸列祖庇佑,賢貴妃懷有龍嗣,特許將其封為太子,以慰天下萬民,欽此。」


  童心說著,收起聖旨,將其遞給下方的跪著的文武百官,「這聖旨乃是皇上親筆所書,諸位大人可要看看。」


  這本是一句客套話,可竟然真有人接過了那捲聖旨,童心抬眼看去,就見已是兩鬢花白的曹雲金曹御史。


  這人不是一直告病在家,怎麼今日卻來了?

  曹雲金打開那聖旨看了半響后,這才將聖旨遞給童心,「確實是陛下的筆跡沒錯。」


  童心聞言笑笑,「曹御史說笑了,這聖旨還能做得假?」


  「怎麼不能?」一道聲音出現在殿外,眾人尋聲望去,卻見進來的乃是前朝太傅燕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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