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怒懟神匠
黎峰，曾經的富豪，現在街邊的小商販。
今天是高考最後一天，黎峰並沒有出攤，而是特意帶著老婆在縣城裡待著，因為黎之身子虛，昨日拉肚子直接缺考一門，一門學科直接零蛋。
教師里，黎之考完最後一場，從課桌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周圍和他分配在一個考場的有幾個同學，還有黎之的一個好哥們葉山河。
葉山河從兜里掏出麵包就啃，朝著黎之問道：「黎之，有把握靠個好大學嗎？」
「天知道。」黎之十分坦然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剛走了幾步，身後就有人說話，「山河，你問他？他也就只會說天知道，信什麼不好翩翩信個子虛烏有的天。考試拉稀，天幫他了嗎，還是等著復讀一年吧，不過，就是不知道他老爸還有沒有錢送他復讀一年。他老爸還債都還了了十幾年了，還欠著一百多萬，估計這輩子想還清都難。」
「李空，別太過份了」
葉山河想衝過去找那傢伙，黎之急忙拉住他，搖了搖頭，沒有看李空，轉身往教室外走去，「別理他，我就算一門零蛋也一定能考上大學，雖然差了點，但是好歹也是個大學嘛。更何況大家都知道，大學只不過是換個地方玩而已，學到東西還得靠自己，自己努力，不管去哪，出路天都自有安排。」
能說這句話，黎之自己心裡還是十分有底氣的，但是天會不會幫他這還真說不準。
收拾好東西，黎之在畢業聯歡會上也沒有心情玩耍，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坐在教學樓下的石凳上，抬頭看了眼天。黎之衣服上的那條龍竟然宛若活過來一樣，竟然把頭從胸口的位置移動到了肩膀上。
黎之輕聲問道：「小龍，我的仙職審核通過了嗎？」
衣衫上那條栩栩如生的血龍沒有出聲，半響才答道：「這是個不信天不信神的世界，所以上頭對你的審核十分嚴苛，不過你放心，有我小龍推薦，你的仙職十有八九隻需要一年半載就可以定下來了。」
「哎，你當初不是說現在地球沒有仙管轄嗎？那為什麼我的一個仙職要批複這麼久？」
「我也表示搞不懂，可能是上頭大部分認為人不需要神的照顧吧。」
「不是有很多人信神嗎？他們為什麼覺得人不需要仙的幫助？」
「說到這，小龍我可得好好說說，現在的人即便是信，信的不是神，信的只是人，沒人相信有神仙的存在，他們信的只是寺院、道觀里的修行者，圖的就直說一個心安。更何況即便有人信神又如何，這個世界天才是最大的，不信它，誰來都不好使。也就是你，從小就信天，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你的仙職遲早會下來的，急什麼。」
「不能急嗎？我可是等了兩年了，你忘了我兩年前救你的時候你說什麼。很快就會批複，這就是很快啊，這就是很快啊……」
這時，黎之的聲音戛然而至，因為一道金色的光芒籠罩了它，金光之中一白須老者手持鐵卷，看著黎之和那條盤在他身上的血龍，半響后說道：「天命下達，黎之信天十載有餘，又得龍族舉薦，考慮再三之後渡為鬼仙，因此天地無神，讓你身兼兩職，夜為鬼差，渡一方遊魂野鬼入輪迴道，日為一方土地，保一方水土。」
老者手中鐵卷丟向黎之，黎之接過之後看見其上刻有功德鐵卷四字，其上還有他的名字與仙職。
老者手中鐵卷徑直丟給黎之，黎之接入手中，看到其上寫著功德鐵卷四字，還有一些名字以及他的職位。
黎之剛瞟了數眼，白髮老者一撫須，沉聲說道：「上面記載的是你的生平，從出生至此，無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記載的一清二楚。如果沒有問題就往上滴一滴血，只要你滴血，便能助你成就鬼仙，不憂生死、不愁困苦。」
黎之剛想說怎麼滴血，小龍便伸出一爪，血紅的龍爪雷厲風行地往他的掌心抓一爪，殷紅的獻血慢慢的順著手掌流淌下來。疼得黎之齜牙咧嘴。
「小龍，你搞事情啊？」
小龍縮回龍爪把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滿不在乎的回答：「不就是流一點血，大驚小怪的。我們龍族即使被拔掉龍鱗都不叫痛。趕緊把血滴上去，成就鬼仙之身，就不會痛了。」
黎之低頭白了眼身上的血龍，這傢伙總是這樣，總是用它們龍的標準來衡量別人。高考之前讓他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害得他拉肚子就算了。現在就要一滴血，它直接讓他流了一地，感情不是它的血。
把血地上功德鐵卷之後，，白髮老者一揮手，功德鐵卷就飛回他的手掌之中。
黎之一驚，剛想說話，白髮老者便從身後抽出一塊新的功德鐵卷，說道：「你滴血的這一份功德鐵卷需要保存在天庭，這一份功德鐵卷你切記保管妥當，丟失它可得受天雷刑法百年。行了，老夫不與你多說，我回天庭復命了，你在此好自為之。」
老者轉身消散，跟著他消失的還有籠罩他的光芒。光芒散去，黎之看到的依舊是花園，再抬起自己的右手掌，手中握著的功德鐵卷沉甸甸的。
「小龍，我現在是不是成仙了？」
小龍攀附在它身上，沒有說話，因為公園中有人開始走動了，男男女女都有。
不過不用想他也知道，他一定成仙了，而且成就鬼仙了。
噢！
爽！
黎之站起身就一聲高喊，驚得周圍的同學都古怪的看著他。黎之也不管了，拿上功德鐵卷就忘教室走去。教室里狂歡也差不多了，他剛一進門就被班主任何曄叫住。
何曄是個斯斯文文的中年婦女，帶著黑色的眼睛，十分文雅，不用說年輕時后也是一名文青。
何曄把黎之帶到辦公室，讓他坐下來，而後嘆了口氣。這兩個小時她都看不到黎之，她估計黎之的心裡非常痛苦，天有不測風雲，攤上這個事，她這個做班主任的也不好受。
「黎之，你明天還是復讀一年吧，憑你的成績如果不缺考是一定能讀重點大學的。別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了，事情已經發生，再去想已經沒有用處。明年老師一定盡最大的能力，教導你更多的東西，你就算比同學們遲上大學一年，學到的東西也一定不會比他們差的。」
黎之一愣，把功德鐵卷抱在胸前，「復讀？老師，我沒打算復讀。」
「不復讀，你的成績只能讀三流大學，這樣你的一生就毀了，讀重點大學，你的未來出路才可能更多。」
黎之低頭看了眼功德鐵卷，搖搖頭，說道：「謝謝老師關心，我沒打算去讀三流大學。我剛剛已經找到工作，至於以後的事情，自有它的定數。」
「黎之，你不能這麼自暴自棄，老師都沒有放棄你，你為什麼要放棄你自己？」何曄有點生氣，站起身直視著黎之。何曄是很少發脾氣的人，不過這次，她不管怎麼樣都要為她的學生未來負責。
孩子年幼，思想不成熟，作為她的老師，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幫助他，那她怎麼配繼續教導學生？
黎之微微一笑，他十分感謝何曄的關心，但是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比起上大學，上大學就變得很輕，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老師，別說了。其實我在很久以前就考慮好了，一旦得到那份工作我就會把一生奉獻給它，我等它等了兩年，剛剛接到了通知，我被錄取了。」黎之躬身致謝，準備離開。
這時，門外一名女孩推門而入，扎著馬尾，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很亮。她看了眼黎之，而後把目光放在了班主任身上，說道：「老師，我們想請你最後說兩句。」
黎之卻無心聽她倆說話，而是緊盯著這位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班長，半響才把目光轉向班主任。心中有些疑惑，正想說話，腦海中小龍竟然主動傳音道：「凡人生死、福禍你還說少插手，你僅為土地、夜遊神，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黎之低聲問道：「她怎麼了，為什麼身體黯然無光，彷彿就要墮入黑暗中一樣？」
「什麼？」何曄把目光看向黎之。
黎之尷尬一笑，他竟然忘了這話這個時候問不合適，小龍的聲音她們聽不到，可他的聲音班主任她們能聽到。
「沒什麼，自言自語。」
何曄沒有轉過頭沒有理會黎之，交代女孩幾句，送走女孩而後關上辦公室的門。剛想與黎之繼續談心，發現黎之臉色有些難看，「別傷心了，復讀一年吧。」
何曄不想看到黎之的表情是這樣憂鬱著的，她想幫黎之，畢竟黎之家庭情況她很清楚。如果黎之不出人頭地，黎之家恐怕這一輩子都會背著債活著。
黎之沒有理會這句話，仔細看著何曄的臉龐，臉色難看，也有些傷感。
黎之站起身，慢慢走到窗前，拉上窗帘。辦公室陷入了昏暗之中。
何曄有些不解，「你幹什麼？」
黎之靠在窗邊，沉默了一會，說道：「老師，你教導我三年，對我恩重如山，作為學生沒什麼可以報答你的。今天恐怕是我們見的最後一次，我贈您幾句話吧。」
何曄呵呵一笑，「臭小子少給我裝神弄鬼，還贈我幾句話，怎麼還想反過來開導我？」
黎之搖搖頭，「老師，你還是辭去工作吧，多陪陪你的家人、父母。命有時候就是如此變幻無常，不是誰都能長命百歲，不過能在人世走一圈已經很划算了。」
何曄一愣，慍怒看著黎之，說道：「黎之，少胡說八道……老師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不好，但是老師今天就要告訴你，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理智，不要因為心中的情緒影響了自己的行為。」
黎之嘆了口氣，轉過頭瞥了眼何曄那黯然無神的臉龐。他雖然不了解為什麼何曄的為什麼看上去就好像要消失一樣，黯然、無神，但是小龍告訴他，何曄命不久矣。
至於為何，小龍說的很清楚，何曄近期要麼出現一場意外，要麼就會患上絕症。這場災難是無法避免的，這就是何曄的命。短則一個月，長則半年，何曄絕對一命嗚呼。
黎之嘆了口氣，他想說更多，但是土地神的職責不在於此，更不能透露一個人的命。除非晉陞更高級的神職，否則一旦他在土地神述職期間泄露天機，必然遭受雷罰。
「老師，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你信不信由你。如果你相信我，就辭去工作，多陪陪你的父母、親人。」黎之邁開步子就要準備離去。
「老師，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大家還等你去講話呢，我一個無心再往學業上撲的人就不再耽誤您了。」
黎之沒有再看何曄一眼，拉開窗帘，徑直往門外走去。
何曄看著黎之的舉動，聽到他的言語，有些生氣。她今天感覺黎之極其沒有禮貌，尤其是站在老師面前，不謙遜受教就算了，反而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且還咒她命不久矣。
何曄大喊一聲，「站住！」
黎之一只手已經握在門把上，聽到這一聲怒喝，停頓幾秒，沒有回頭，推開門，邁步離開了。
出了門，黎之也沒有回教室，他拿上自己的東西，邁步離開了校園。走到校門口時，他回頭看了很多人，晉陞鬼仙之後，他的這雙眼睛實在太過神奇，竟然能看到一個人的命。
回想起何曄，黎之始終有些不開心，走在校門口的馬路上時，黎之問小龍，「小龍，我要坐上哪個神職，才可以幫人逆天改命？」
小龍輕笑一聲，道：「土地神的職責管理一方土地、山林，只是保一方水土、出入平安，沒有逆天改命的權力。至於你夜遊神一職位，也只能在夜晚懲奸除惡，並沒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不過你非要知道，不妨告訴你，當你的香火達到一萬之數時，便可晉陞職位，那時就可以擁有助人逆天改命的權力。」
「香火一萬之數？」黎之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