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何苦來哉
和父親聊了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后,沈熠然這才掛斷了電話,雖然五場音樂會的表演還算順利,但說實話,父親沒能來到現場還是讓他覺得有點遺憾,不過好在現如今的網路技術非常成熟,一條固定視角的專線直播至少讓其在家裡看完了自己的全程演出。
在與父親剛剛的通話中,儘管沈熠然洋洋得意的吹噓著自己,可實際上,他的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特別是當父親針對自己的演出給出評價的時候,那一刻,他的情緒甚至比站在舞台上還要緊張。
不同於之前參加《先聲奪人》時面對評委的那種感覺,對於父親點出的那些瑕疵,沈熠然是完全認同的,要知道,在轉行做電台主播之前,父親當年可是母親演唱會的總策劃人。
紅磡連續三十場音樂會場場爆滿的奇迹,除了母親那驚人的影響力之外,與父親背後的組織與策劃也有著密切相關的聯繫。
沈熠然甚至覺得,若是把自己的音樂會交由父親來籌劃,最後所展現出來的效果一定比現在還要出色。
與父親的通話結束后,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一點,在學校里,沈熠然一直都儘可能的保持著早睡早起的作息習慣,然而這段時間下來,他的生物鐘早就已經被完全打亂了。
儘管夜色已深,他卻沒有絲毫的睡意,看著天花板上廉價的吊燈,腦海里不斷地思考著一些盤根錯節的事情。
「在想什麼呢?」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還是抱著二狗子的徐令儀主動開口打破了客廳里的沉默。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
沒有詳細的回答女友的問題,沈熠然毫不顧忌形象的伸了個懶腰,一邊打著呵欠一邊主動將話題給帶了過去:
「對了,令儀,之前那個視頻剪輯好了嗎?明天的發布會我可全都指望它了。」
聽到男友突然提到視頻,徐令儀點了點頭,神情嚴肅的說道:
「都準備好了,明天中倫律師事務所會安排人去發布會現場,到時候程序怎麼走會由他們跟媒體去做交代的。」
說完,女孩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接著道:
「熠然,你說咱們的發布會到時候真的有用嗎?還有那個視頻能作為證據嗎?畢竟,你知道……」
徐令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沈熠然給接了過來,只見他摸了摸下巴,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視頻能不能作為證據不重要,我可沒指望依靠官司來解決問題,明天的發布會只是為了表明態度,把我從這堆破事里擇(zhai第二聲)出來,順便也讓那些蠅營狗苟們暫時能收斂一些。」
頓了頓,沈熠然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繼續說道:
「其實,想要一勞永逸的話,最重要的還是你哥那邊能不能行,他的面子要是值錢,那就是一鍋端的事情,要是他那邊沒把握的話,我也只能以後找機會再收拾這群人了。」
說著,沈熠然踩著拖鞋走進了一旁的洗手間,將淋浴打開後邊脫衣服邊自言自語道:
「按理說這段時間國家對網路輿論風向管控的這麼嚴,而且聽你哥說魔都市公安局局長不是才上任沒多久嗎?新官上任三把火,這麼好的機會,我這個熱心市民都提供這麼多線索了,他們那邊至少也該給點態度吧?總不至於真的跟坊間傳說的那樣,人間天堂夜總會背後有大佬?」
說到這裡,沈熠然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鏡子自己光溜溜的身體,壓低聲音,喃喃自語道:
「韓辰?還有那個叫什麼來著,哦,對了,張思綺?呵呵,我可不信你們有這麼大的能量……」
就在這邊沈熠然打算洗澡睡覺的時候,魔都市人間天堂夜總會的貴賓包廂內此時卻燈紅酒綠、歌舞昇平。
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左擁右抱的靠在真皮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腥紅瑪麗,臉上寫滿了舒適與愜意。
在他的正對面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與中年男子一樣,女人臉上掛滿了微笑,心情看起來似乎也很不錯。
「七姐,你看我這事情辦的怎麼樣?我就這麼說,你別看姓沈的搞了個什麼周二見,其實都是虛張聲勢,無外乎發個聲明,寫個律師函之類的,沒用,對這些東西網友不會買賬的,這麼說吧,他的名聲已經毀了,等明天過後,我就撤頭條,所有熱搜我讓它一夜間全都下去,到時候他沈熠然只能背著一個人渣的頭銜。」
說話是那個左擁右抱的中年人,待到其話音落下,對面被他稱之為七姐的女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這段時間麻煩孫經理了,等事情結束后,剩下的費用我到時候會如數轉入您之前的那個賬戶。」
說著,看了眼坐在對面的中年男子,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女人有些猶豫的欲言又止道:
「孫經理,您看我這邊還有些事情.……」
話沒說完對面便瞬間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沒事,七姐,你忙你的去吧。」
見中年男子如此識趣,女人從沙發上站起了身子道:
「孫經理,那您接著玩,我就先不打擾了,場子里有什麼需要您隨時提,今晚消費全都記在我身上。」
說完,朝中年男子摟著的兩個女生使了個好好服侍的顏色,然後才推開房門,走出了包廂。
從包廂一路來到了夜總會最裡面的一個小房間,推開門,還沒等女人開口說話,就聽見裡面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聽到這個問題,女人走進屋內,反手將門關上后,來到說話男人的身邊,有些疲倦的說道:
「上次搜趣娛樂的記者不是給我做了個視頻採訪嗎?她說今天要過來再給我做一個現場,我可不想頂著黑眼圈上鏡。」
說著,隨手脫下了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光著腳丫踩著泡沫地板從男人身邊走向了一旁的席夢思,整個人妝都沒卸就直接撲倒在了粉紅色的被單上。
看到這一幕,房間里的男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望著睡在床上的女人,長嘆一口氣后嘴裡輕聲自語的吐出了四個字:
「唉,何苦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