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和善的微笑
一幅藝術作品，放在博物館展出會被眾人所讚美，而放在菜市口出售，則有可能一文不值。
就像空氣搖擺樂隊的演出一樣，同樣都是由傳統戲曲改編的作品，在婚禮上，他們的音樂會被人覺得土，覺得過時，可當舞台變成沈熠然的音樂會後，通過現場觀眾的掌聲，便能看出人們態度上的不同。
環境有時候會決定一個優秀作品的命運，當然，前提是，這部作品需要做到優秀兩字。
沈熠然有時候想想，覺得自己還是蠻幸運的，在機緣巧合下，他參加了一場面向全國觀眾且收視率還不錯的選秀節目，並因為在節目中的表演以及一些言論而獲得了一定的名氣。
可這個世界上搞音樂的實在是太多了，他所獲得的機會看似平常，然而，在很多人眼裡卻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的，特別是在最近幾年，漢國廣播電視總局發出條例限制各大電視台的選秀節目后，類似《先聲奪人》這種規模的比賽，很多時候都成了各大經紀公司推自家新人的一個舞台，除此之外，還有些節目會讓一部分曾經火過的，或者一些些從未火過的過氣歌手以草根的身份來參賽，並對這些人進行二次包裝。
所以，儘管當初在參加比賽時經歷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但對學長黎萬祥，沈熠然卻並沒有特別的厭惡，雖然對方魄力不足還好為人師，但至少這個節目與其他電視台難看的吃相對比起來，至少還算給真正的草根提供了展示自己的舞台。
矮子裡面拔大個，這也是為何《先聲奪人》在棗核網能達到八分的評價，而絕大多數漢國綜藝則僅僅只有在五六分左右徘徊。
「謝謝，謝謝空氣搖擺樂隊的精彩演出！」
當主廳里的音樂聲漸漸散去后，沈熠然站起身子，一邊鼓掌一邊朝舞台走了過去，而顧秋則跟在他身後一同走上了舞台。
「再來一首！」
「哇哦，牛逼！」
「.……」
因為今天的觀眾大多購買的都是套票，也許是上一場小清新的民謠讓他們聽的有些膩味了，所以在空氣搖擺樂隊演唱完這首肆意洒脫的民族搖滾后，好多人都揮舞著手臂，在下面起鬨的喊了起來。
不得不說，最能帶動觀眾情緒的，還得是搖滾樂！
「白瑤，要不你們樂隊再來一首？」
見到觀眾如此熱情，沈熠然便順勢提出了一個建議，然而話音剛落，只見白瑤搖了搖頭，拿起話筒略帶歉意的說道：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謝謝大家能喜歡我們還不成熟的音樂，不過我們樂隊今天只準備了這一首歌，實在不好意思，接下來還是讓我們一起聽熠然大叔和秋叔的表演吧。」
說完，白瑤將話筒遞給了一旁的顧秋，雙手合十，再次給觀眾道了聲謝後主動走回到舞台後面的樂隊區。
「額……這鬼丫頭！」
見話筒遞到了自己手中，顧秋忍不住笑了笑，搞音樂的人誰都看的出來，就空氣搖擺樂隊剛剛的演出，若是說來個臨場表演還得提前準備的話，那實在是太可笑了。
之所以白瑤會拒絕觀眾的要求，說到底還是這個小姑娘很聰明，她知道今晚的音樂會是誰的舞台，作為嘉賓或者說助演，她很清楚自己不應該喧賓奪主。
這麼年輕就有著這麼好的嗓音以及這麼高的情商，顧秋望向白瑤的眼神里，不由得多了幾分渴望。
當然，這種渴望很純粹，說的直白點，就是他想要把這個女孩簽到自己的公司來。
「熠然，問你個問題，白瑤是你們公司的簽約藝人嗎？」
想到這裡，顧秋忍不住在舞台上直接將這個問題給拋了出來。
「目前還不是，不過，我已經跟她聊過了，只要她願意，我隨時能跟她簽約。」
顧秋的問題剛一出口，沈熠然便知道對方想要說什麼，不失禮貌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秋叔，我覺得白瑤的潛力非常大，可塑性也很強，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培養她的，我相信不出一年，我能讓她獲得更多的進步。」
「嗯，也就是說你們還沒簽約是吧。」
自動忽略了沈熠然後面的一段話，顧秋轉過身，拿起話筒，看著白瑤道：
「白瑤，是這樣的，我旗下有一家文化傳媒有限公司，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但我們公司目前正在與中央電視台綜藝生活頻道合作一個節目叫做《天籟之聲》，我剛剛在下面聽了你的演唱，我覺得你聲音的可塑造性真的很強，我想收你為徒，當然，你先不要急著答覆我，你先好好考慮考慮。」
說完，顧秋朝女孩豎了一個大拇指。
「等等，秋叔，你這是要做什麼？」
看到自己被人當眾挖牆腳，沈熠然又好笑又好氣瞪了顧秋一眼，他知道，對方之所以會在舞台上當著這麼多觀眾的面說出這些話，除了有簽下白瑤的意思外，同時也是再給女孩拉高人氣製造話題。
能被顧秋搶著簽約的人，光是這個名頭，若是被報道出去后，便能吸引一大波不認識白瑤的圍觀群眾。
「哇，這是要明搶嗎？」
看到舞台上的這一幕，所有現場觀眾都微微有些激動，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能看到一個天王級巨星和一個話題歌手當眾搶人，這甚至比任何音樂會都要有趣的多。
「白瑤，你確實得好好考慮一下，比如年齡方面，對吧，現在這個潮流變得很快，那些年紀大的人很容易跟不上的……」
背著吉他，拿起話筒，沈熠然笑著給白瑤提了個建議，當然他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建議，還不如說是在調侃顧秋，畢竟，儘管名氣依舊在那，但在他眼裡，已經很多年沒出新唱片的顧秋就是個過氣歌手。
對於這些玩笑話，顧秋沒做任何言語上的反擊，而是故意當著沈熠然的面整理了一下髮型，接著說道：
「熠然，是這樣的，剛剛我聽完白瑤的演唱，突然也想唱一首歌，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當然不介意。」
沈熠然搖了搖頭，送給了顧秋一個和善的微笑，可雖然話是這麼說，他卻絲毫依舊站在舞台中央，絲毫沒有走下場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