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半個多月以來在遊戲中抽取的第一張音樂卡牌,不出意料,等級依舊不是很高,對此,沈熠然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他的手氣一直都不太好,這輩子中過最大的獎,也就是飲料蓋後面的再來一瓶。
起初對於卡牌的等級,他還有些在意,可隨著抽卡次數的增多,他的心態也漸漸平和了下來,反正不管是吐槽騰訊還是找智能助手楚晗許願,最後的結果都沒有任何的改變。
所以,現在他也看透了,這款遊戲就是用來坑錢的,什麼狗屁3A級大作,什麼毫無瑕疵的養成類遊戲,這些宣傳語,針對的人群肯定與他這種臉黑且沒錢的玩家毫無關係。
雖然心裡將手機上的這款遊戲貶得一無是處,但沈熠然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徹底淪陷了,這種明知是坑卻非要往裡跳的衝動,又被稱之為M型人格。
人在高潮過後總會有一種無與倫比的空虛感,抽完卡,看著手機里這張D級音樂卡牌的封面,沈熠然略帶失望的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二十多歲的音樂人,他的嗓音早已過了適合唱兒歌的年紀,不過此時閑來也無事,於是便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副線控耳機,與手機連接后,閉上眼,點擊了一下屏幕上預覽播放的按鈕。
「快樂池塘栽種了,夢想就變成海洋,鼓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樣唱的響亮……」
耳機里傳來了一個小男孩非常青澀的童音,歌聲里沒有雜質,沒有技巧,純粹的讓人心動,讓人溫暖。
小男孩的聲音在唱完頭兩句后便被一個溫暖的男中音給銜接了過去,聽著大人與小孩那雖不成熟,但恰逢其會的配合,坐在高腳凳上的男人不由自主的跟著節奏抖起腿來。
兩分鐘多種后,一曲完畢,睜開眼,沒有給出任何評價,沈熠然再次點擊了一下手機里循環播放的按鈕。
他中毒了!
中了一首兒歌的毒!
「快樂的池塘裡面有隻小青蛙,耶!
他跳起舞來就像被王子附體了,呱呱呱!
酷酷的眼神,沒有那隻青蛙能比美;
總有一天他會被公主喚醒了.……」
跟在旋律後面小聲的哼唱的這首《小跳蛙》,儘管這是一首D級音樂卡牌,從藝術的角度來看,歌詞和旋律都比較簡單,可音樂是一種非常奇妙的藝術,很多時候,越簡單反而越能打動人心。
「熠然,在聽什麼呢?」
就在沈熠然沉迷兒歌無法自拔的時候,突然,身後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一瞬間從音樂中拉了出來。
「嚯!嚇我一跳!」
摘下耳機,回過頭,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後的來人,沈熠然點亮屏幕,暫停來了歌曲,拔出耳機,拍了拍胸脯,待剛剛受到驚嚇的情緒平復下來后,笑著說道:
「令儀,你來的剛好,問你個問題,你說要是咱們倆有了小孩,你會給她聽些什麼歌呀?」
「咱們倆?小孩?」
聽到這個問題,徐令儀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低著頭,咬了咬嘴唇,扭捏了好半天后才從牙縫裡斷斷續續地擠出幾個字:
「你……你.……怎麼……好好的.……問.……這個事啊?你.……想.……」
見到女孩的反應,沈熠然知道對方一定是誤會他的意思了,直到現在,他和徐令儀之間都還只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禮,雖已同床共枕,卻一直沒有突破最後一步。
拍了拍腦門,看著女友那紅撲撲的小臉,趕忙解釋道:
「令儀,你想複雜了,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以後我們有了小孩,你打算給她聽一下什麼兒歌,或者說你覺得有哪些兒歌你比較喜歡?」
「兒歌?」
聽了男友的解釋,徐令儀知道自己想歪了,意識到這一點,她的臉頰變得更紅了,低著頭,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思考了幾秒鐘后,這才聲若蚊蠅的說道:
「我小時候聽的有《數數字》、《拍拍手》、《春天到》、《小鴨子》.……這些歌你應該也聽過的呀,至於其他的就沒什麼印象了,怎麼了,熠然,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呀?」
沒有直接回答女友的反問,沈熠然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沉思了一會兒,接著說道:
「也就是說,這麼多年了,咱們國家的兒歌翻來覆去還是那麼幾首,令儀,我剛剛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我.……」
「好餓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話未說完,便被手機鈴聲給打斷了,頓了頓,瞥了眼來電號碼,將耳機重新插入后這才按下了綠色的接聽按鈕。
「喂,熠然,你小子的第三個要求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明天中午,會有一百一十二家媒體抵達宣州,到時候你想說什麼,想做什麼你自己來決定,只要別玩砸了就行了。」
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沈熠然眼裡快要過氣的天王級巨星顧秋。
聽了顧秋的話,沈熠然點了點頭,客氣的跟對方道了聲謝,他今天凌晨,他提出來的第三個條件就是要求顧秋幫他聯繫目前漢國主流社會媒體的記者明天來宣州參加一場發布會,至於要發布希么,就像他在琉璃社區里所寫的那樣,周二見!
沈熠然知道,顧秋之所以會毫不猶豫的答應自己這三個條件,除了歌曲版權之外,主要還是因為舅舅蘇笙的面子,而不論是舅舅的離世,還是母親巔峰時期的退隱,這些無奈的選擇,說到底,都是因為漢國娛樂圈那糟糕的內部環境。
更可怕的是,只要稍微有點名氣的文藝工作者,都無法從這個圈子裡完全脫離出來。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不論是娛樂圈,或者說是文藝工作者的環境有多糟糕,對他們的生活都沒有太多的影響,但沈熠然不同,作為整體環境的受害者,改變這個圈子,是他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夢想。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給自己確立一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理想,而每一個這麼做的人,背後,都有著一出又一出的悲劇。
理想主義者是悲哀的!
改變一個社會?
天方夜譚!
可只要一步步的去做,沈熠然始終相信,就如小時候母親和舅舅常常對他說的那句話一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