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快點告訴你

  「你是天，你是地，我不是，我自己，人和事，情與理，都得靠你維繫.……」


  聽著沈熠然的歌聲，蘇末凡感覺心裡暖暖地，此時她的思緒雖然比較複雜，但身心卻全都融入到了這溫柔且浪漫的旋律之中。


  她很喜歡這首歌，這樣的淺吟低唱，可以讓她忘卻身邊所有的煩惱。


  「你說出來，就存在；你造出來，就崇拜；你說存在，就存在；你叫我愛，我就愛.……」


  簡短的歌詞，平淡的節奏，在充滿律動的吉他聲中，一首歌很快便來到了尾聲。


  如果說《伎倆》是本場音樂會的開胃湯，那麼這首《你》則是一份冷頭盤，為接下來的節目奠定了一個整體的基調。


  坐在觀眾席的第一排，小初托著下巴，含情脈脈地望著舞台上抱著吉他穿著白襯衫的沈熠然，如同歌詞中所描述的那樣，她的眼神里，寫滿了對愛情的痴迷與嚮往。


  「你說出來，就存在；你造出來，就崇拜；你說存在，就存在；你說是愛，就是愛.……」


  儘管這首歌有著很多重複的小節，但每一小節的歌詞其實都有微妙的變化。


  從『你叫我愛我就愛』到『你說是愛就是愛』，僅僅幾個字的改動，便給人帶來了無限的遐想。


  一曲完畢，音樂廳里響起了整齊劃一的掌聲，然而不知為何，也許是期望過高，很多人在聽完這首歌后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似乎缺了點什麼，叫人難以完全滿足。


  雖然看不清舞台下觀眾的表情，但沈熠然卻很清楚第一次聽完這首歌後會有怎樣的感受，他的演繹方式相較於原唱來說節奏要快了很多，而這也讓整首歌更能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剛剛給大家帶來的這首歌叫做《你》，愛情的第一階段是相識，相識前，我是我，你是你；相識后，你是我，我是你。」


  頓了頓，沈熠然偷偷地瞥了眼站在空氣搖擺樂隊中負責和聲的徐令儀，接著說道：

  「我不知道今天在座的有多少生活在校園裡的朋友，如果你是其中的一位，那麼，我要恭喜你。


  因為你年輕、澎湃、充滿了朝氣，你有時間，有活力，能夠將自己毫無保留的獻給愛情。


  所以，如果你有幸遇到了讓自己怦然心動的那個人，希望你能夠鼓起勇氣，將接下來的這首歌唱給她聽。」


  說完，沈熠然朝樂隊比劃了一個手勢，壓低了聲音笑著說道：

  「《快點告訴你》，送給青蔥歲月的那個她。」


  話音落下，空氣搖擺樂隊的伴奏便響了起來，與很多音樂不同，這首歌的前奏剛一出來，所有人的眼光便全都被吸引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不是主唱，不是電吉他，而是樂隊中那位年近六十的貝斯手。


  是的，也許有人甚至連電貝司和電吉他的區別都分不清楚，但他們的耳朵卻引導他們將眼睛望向了貝斯手的方向。


  那深沉且濃郁的低音，在如此歡快的曲風中顯得格外抓耳。


  「下了一整夜的雨，早起就是好天氣，又在昨夜夢見你，我們快樂的遊戲，都是怪我太粗心，責備自己太大意，找不見你的地址，可爸爸就要去郵局……」


  也許是有了之前曲風轉換的心理準備，在沈熠然開口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這首歌很甜蜜，寥寥幾句就給人營造出了一種畫面感，不管是在讀書的，還是已經走上社會的，甚至就連那些玩搖滾的大叔，在這一刻，全都有了種時光流轉的感覺。


  「想快點告訴你我用你送的蠟筆，畫了幅畫特快專遞給你；快點告訴你我的十二分惦記，再遠的路，沒有什麼關係，我的心放在你那裡……」


  因為整首歌的旋律非常簡單，朗朗上口且讓人難以忘記，所以在第一段唱完后，全場的觀眾都跟在沈熠然聲音後面，歡快的哼唱了起來：


  「下了一整夜的雨，早起就是好天氣，又在昨夜夢見你，我們快樂的遊戲，都是怪我太粗心，責備自己太大意，找不見你的地址，可爸爸就要去郵局……」


  唱著唱著，歌聲越來越大，就在這時，坐在觀眾席中間的蘇末凡隱約聽到身邊有人吸鼻子的聲音。


  偷偷地將眼睛眯開一條縫，左右打量了一下，讓她意外的是，在她眼裡，一直都以自戀、自大、自以為是著稱的典儀居然眼圈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著轉。


  「想快點告訴你多想天天在一起，研究十萬個為什麼的問題；快點告訴你明白一些大道理，朋友之間最看重是情誼，我的心放在你那裡……」


  當全場合唱完最後一句歌詞時，蘇末凡發現典儀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


  「為什麼他哭了？」


  蘇末凡有些不解的重新閉上了眼睛，讓她疑惑的是，這麼歡樂的一首歌，為什麼自己厭惡的這個男生會哭的如此傷心？更奇怪的是，為什麼看對方流淚她的心裡隱隱覺得有些難受？


  「末凡，你看我抓的這隻蝴蝶是不是很漂亮，送給你啦……」


  「末凡，這個是我哥，這個是你，這個是我，這個是笙叔叔.……」


  「末凡，笙叔叔的節目真的好有趣……」


  「末凡，你爺爺說以後要把你嫁給我……」


  「末凡，這件事你媽媽不讓我跟你說的.……」


  「末凡，你不要不理我……」


  「末凡、末凡、末凡.……」


  「.……」


  閉著眼，蘇末凡發現自己的耳邊突然響起了好多聲音，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吵，讓她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猛地將眼睛睜了開來。


  睜開眼，看到舞台上剛剛把歌唱完的沈熠然，蘇末凡長長的鬆了口氣，此時她突然發現，自己的嘴角有點咸，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頰上濕濕的，冰冰涼的兩天線一直延伸到了眼睛。


  「見鬼，我為什麼會哭？」


  擦了擦眼淚，蘇末凡偏過腦袋瞥了眼坐在身邊的典儀，這個讓她厭惡的男人此刻正低著頭，一言不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她準備稍微詢問一下對方時，音箱里再一次傳來了沈熠然的聲音：


  「相識后，愛情中的兩個人總是會互相問很多個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為什麼你會那麼做？對於這些問題，不知大家還記不記得我們今晚音樂會的主題，那麼接下來，就讓我們用這個主題來回答所有的問題吧，因為，《一切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