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翻蓋還是滑蓋
進到劇院，在查穎運的帶領下，一行人穿過空空曠曠的售票處，徑直來到了一間排練廳內。
排練廳很大，原木色的地板上打了一層透明的蠟膜，在平頂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光潔。
角落裡擺放著供人休息的海綿凳，正對門的那面牆上則裝有一排鍍銀的鏡子。
走進廳內，將鼓架撐開，擺好位置后，沈熠然朝白瑤招了招手，從口袋裡掏出三張百元大鈔，小聲的交代道：
「白瑤，待會去買一些隔音耳塞來，牌子的話我建議盡量選霍尼韋爾的，室內排練不戴耳塞的話對聽力的損害還是蠻嚴重的。」
將錢遞到白瑤手中，沈熠然還特意推薦了一個耳塞的品牌，沒其他的原因，主要是這個牌子的耳塞不僅價格便宜，而且降噪效果非常理想。
作為一個已經快要吃土的人，在演唱會門票收入沒有結算之前，身上的每一分錢他都得花的格外精細。
要知道，自從《偶像之路》遊戲里的卡包數額達到上限后，雖然每天都會簽到，但受限於規則，他已經很多天沒有抽卡了，甚至就連智能助手楚晗，都好久沒捨得花錢與其交流了。
「行，我現在就去買。」
聽到吩咐，白瑤應了一聲，拿著錢轉身走出了排練廳，看著身上最後的三百元就這樣漸漸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沈熠然突然感覺心口隱隱有些作痛。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出意外，他有可能要緊緊抱著徐令儀的大腿，厚顏無恥的化身為一名蹭吃蹭喝的『小白臉』了……
「唉，賺錢好比燕銜泥，花錢就像河決堤，古人誠不欺我啊！」
無奈的嘆了口氣，就在沈熠然心裡為花錢容易賺錢難而感慨時，查穎運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打斷了他所有的思緒：
「熠然老弟，在嘆什麼氣呢？」
聽到這個問題，沈熠然轉過身，笑著回道：
「沒什麼，只是想到些事情罷了。」
說著，沒等查穎運繼續說話，伸手朝門外比劃了一下，接著道：
「查經理，我這邊排練還得準備一段時間，要不咱們出去聊。」
話音落下，只見查穎運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跟在沈熠然身後走出了排練廳。
生意場上，有來有往才有交際，也許很多時候別人在給你提供幫助時並不會主動去要求什麼，但人情是種債，而沈熠然恰恰不喜歡欠債。
走出排練廳，就在沈熠然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查穎運先開口了：
「熠然老弟，你是真人不露相啊，我開始還以為你開音樂會只是為了玩玩，想不到，你居然.……」
話未說完，便被沈熠然給直接打斷了：
「查經理，那些都是網上瞎分析的，當不得真，我的音樂會說到底還是以我本人身份來開的。」
「對對對，都是網上那些狗仔閑得沒事亂分析的，你看我，都被這些不嫌事大的媒體給搞糊塗了。」
見沈熠然不願意承認肆人樂隊的身份，查穎運很識趣將這一話題給帶了過去，接著說道：
「熠然老弟，今天在你來的時候，我特意去看了一下售票情況，目前五場音樂會的門票銷售還是相當火爆的，特別是二十八號的晚場，現在基本上已經快要售罄了，你看，咱們劇院不是還有三個貴賓廳嘛，要不要把這三個廳也給開放了？」
「三個貴賓廳？」
聽到查穎運的提議，沈熠然笑著搖了搖頭，他的音樂會從最開始就沒有去設計不同價位的門票，主廳內任何座位，都是統一的價格，憑漢國公民證先購先得。
也許這樣的定價會讓他損失很大一筆收入，但對此他並不介意，與那種露天演唱會不同，在有著立體式環繞音響的劇院里，每一位聽眾所能感受到的音樂魅力都是相同的。
同樣的體驗給予同樣的價格，這是一個音樂人所能給到粉絲的，為數不多的公平。
「不開也好，這貴賓廳本就也沒多少座位，管理起來還麻煩，像我們劇院平時演話劇時也很少開的。」
見沈熠然沒有開貴賓廳的意向，查穎運也就順勢否決了自己的提議，轉而將話題引到了劇院的日常演出之上：
「熠然老弟，提到這話劇，我得跟你好好說道說道，你是沒看到，就你們公司的那本《烏龍山伯爵》，我們劇團里那些演員排練時，哎呦喂，一個個笑的是合不攏嘴，這不，都一個多星期了，第一幕到現在還沒法通過。」
「哦？」
聽查穎運如此誇張的形容自己轉授權出的那個B級舞台劇劇本，沈熠然對此也不由得多了幾分興趣，笑著說道：
「那還真是有些遺憾，查經理，說實話，我還一直等著這齣劇的首演呢？」
沈熠然話音剛落，查穎運便接過話茬道：
「既然熠然老弟對這出話劇也這麼感興趣，要不，咱們一起去排練廳看看？他們現在估計已經開始排練了。」
「行，那有勞查經理在前面帶個路了。」
由於白瑤還沒回來，沈熠然閑著也是閑著，既然查穎運提到話劇，他剛好也想要去看一看排練的情況，於是兩人一拍即合，順著走廊，來到了內部劇團使用的排練廳前。
站在門口，還沒走進去，沈熠然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演員對台詞的聲音：
「活人是不會住在墳里的，所以墳價才死貴死貴的。來，我給您介紹下，這是一套非常適合老年人的南北通透板兒墳，二廚二衛四季無光，冬天漏水夏天上霜兒，樓下姓商，隔壁姓張。我們現在還有個好消息，如果您可以全款購墳的話呢，我們還會附贈給你一口棺材，不知道您是喜歡翻蓋兒的還是喜歡滑蓋兒的.……」
「有觸屏的嗎？」
「研究過停產了。」
「為什麼呢？」
「沒人按……」
聽著演員用一種一本正經的語氣演繹著荒誕的台詞，沈熠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捂著肚子跟在查穎運身後走進了排練室。
正在排練的演員很專註，每一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完全沒有在意走進來的兩個人。
走到休息區，沈熠然突然看到海綿凳上放著一些假髮，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小聲的跟查穎運說道：
「查經理，這些假髮待會能不能借我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