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一切都是假的
白瑤，名字顛倒過來后就是搖擺。
當聽到這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說自己是空氣搖擺樂隊的隊長時，沈熠然覺得自己有可能被騙了。
他記得很清楚，搜趣百科上是這麼介紹這支樂隊的：
空氣搖擺樂隊是宣州搖滾群體中最具代表性的樂隊之一，他們用音樂詮釋歷史、張揚生命與個性，劈裂陳朽的框架，席捲紛揚的心緒，挾豪俠之氣從幽幽古夢裡切入現代生活，其音樂滑翔於歷史的迴廊，游弋於破碎的文明邊緣，沉浸在生命的反思與自我放逐的深刻思辯中，追溯著悠久歷史積澱下民族文化深處的靈魂。
正是這段誇張的描述，讓沈熠然在來v8club酒吧之前對該樂隊充滿了期待，可現在，他的心情瞬間從天堂跌落了下來。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會越大。
在得知眼前這個小丫頭就是樂隊隊長后，沈熠然思考了一會兒，滿臉愁容的說道：
「白小姐，是這樣的，場子不是很大，但是排練時間以及演出時間比較長，而且基本上屬於義務演出，全套下來大概一個人也就一兩百塊錢的樣子。」
既然自己找上門了，沈熠然也不好意思在看到隊長后直接就轉身離開，這樣的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所以他決定將要求提的高一些，將困難說的多一點，這樣的話，想必白瑤肯定會主動讓他離開酒吧。
「哦，行，你把時間和具體安排跟我說一下，我喊一下其他人。」
「啊？什麼？」
這樣的情況顯然出乎了沈熠然的意料，他沒想到如此苛刻的條件，空氣搖擺樂隊的隊長居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而且就連商演價格都沒有跟他做任何討論。
「白小姐，不是，你仔細聽我說一下啊，我的場子很小，估計到時候人還沒你們酒吧多，而且時間真的很長，從排練到演出估計需要小半個多月，最關鍵的是，排練我這邊是不會付錢的，只有演出后才.……」
「我知道啊，你這活我們樂隊接了。」
沒等沈熠然把話說完，白瑤便直接將其給打斷了，走到洗碗池邊，將喝完酒的杯子沖洗乾淨后拿著擦杯布仔細的擦拭了起來，嘴裡還不停的問道：
「對了，大叔，還沒問你怎麼稱呼呢？」
「沈熠然。」
嘆了口氣，沈熠然有些無奈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應該是栽了，他沒想到搜趣百科除了賣假藥之外，居然連樂隊都開始造假了，果然，世道險惡，他還是太年輕了。
「沈熠然？喲，大叔，你這名字還挺文青的嗎？」
在聽到這個名字后，白瑤將手中擦拭的沒有了一丁點水漬的杯子放回了杯架，然後彎腰從操作台的出入口鑽了出來，坐到沈熠然旁邊的位置上，側著身子道：
「我忙完了，現在來談談商演的事吧！」
「嗯，行，那我就具體跟你說一下。」
見之前的要求和難度沒能嚇到白瑤，沈熠然頓了頓，想了幾秒鐘后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白小姐，是這樣的，我們這次演出對樂隊的要求是比較高的，首先樂隊需要有完整的架構，其次就是水平需要能達到我要求的標準，最重要的是，要肯花時間在排練上，如果以上有任何一點達不到，我們公司會與該樂隊解約。」
說完這番話，沈熠然覺得老臉一紅，一個每人一兩百塊錢勞務費的工作，自己居然能提出這麼多要求，簡直可以用『臭不要臉』四個字來形容。
可他也沒辦法，原本他以為空氣搖擺是一支經驗非常豐富的搖滾樂隊，在來之前，甚至他都打算拿門票分紅來吸引該樂隊幫自己完成這場表演。
可現實情況卻與他的想法截然相反，十七八歲的女孩做樂隊隊長，不是他有偏見，而是這年齡實在讓人無法信服該樂隊的水平。
「沒問題，我們樂隊架構很完整，時間的話我們也充沛，至於水平，要是達不到你的標準，不用你解約，我們自己走。」
白瑤很霸氣的一口應允了全部的要求，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當著沈熠然的面打開了錄音的功能，接著道：
「大叔，你太婆媽了，你說吧，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什麼時候排練，我記錄一下，到時候好通知其他人。」
「行，你贏了！」
聽到這番乾脆利落的回答，沈熠然也就不再猶豫，先不說他是自己找上門的，單論女孩這果敢的態度，就讓他對這支樂隊有了全新的看法。
也許，也許他們肚子里真的有貨呢？
抱著這種期待，沈熠然將個人音樂會的安排全都說了出來：
「這個月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三天演出，演出地點暫定中溪大劇院，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三天後也就是五號正式排練，時間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地點在宣州市文體中心的操場上，樂器自備。」
說完，看了眼身旁依舊面無表情的白瑤，沈熠然補充了一句道：
「演出費用到時候根據門票收入給你們提成，只要一切順利，我給你們百分之十五的分成。」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大叔，那我們三天後見。」
「ok！」
比劃了一個確認的手勢，沈熠然拿起公文包，從吧凳上站了起來，與白瑤隨意的聊了幾句，留下聯繫方式后，起身朝酒吧外走去，就在快要走到門口時，他還是忍不住轉過身問了個問題：
「白小姐，冒昧的問一下，搜趣百科上面說的那個是你們樂隊嗎？」
「搜趣百科？」
白瑤疑惑的看了眼沈熠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
「我想起來了，那好像是我弟弟花十塊錢在網上買的，怎麼了，大叔，你也想弄一個？這樣吧，我到時候讓我弟把賣家介紹給你。」
待女孩把話說完，沈熠然感覺心跳加快了幾分，拒絕了白瑤的好心介紹，揮了揮手，道了聲再見后，從酒吧走了出去。
前腳剛邁出門，後腳就忍不住打了個踉蹌。
他就知道，搜趣百科上的內容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事已如此，還能怎麼辦呢？只能到時候如實的告訴白瑤，他們樂隊水平不達標了。
雖然，這種拒絕有時候真的很傷人罷了。
……
在看到沈熠然走出酒吧后，吧台前，一直很平靜的白瑤突然興奮從吧凳上跳了起來。
「yeah！」
用力的揮了揮手，吹著口哨，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找到了一個備註為『空氣搖擺樂隊』的輕聊群，按住說話鍵，抑制不住喜悅的心情說道：
「爸，大伯，二伯，劉叔，孫叔，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有人來找我們樂隊演出了！我就說肯定會有人來找的，你們還不信，我待會回去再跟你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