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心與身俱安，何事能相干
《先聲奪人》首播結束后，黎萬祥很快便收到了來自林湘湘的數據報告，同時段百分之一點五七的收視率，佔市場份額的百分之四點三一。
這樣的成績幾乎已經坐穩了當日甚至是本月目前為止收視冠軍的座椅。
「辛苦了。」
回了一個消息，黎萬祥又看了看網路部發來的一組實時數據：
《先聲奪人》以三百七十萬的提及度牢牢的佔據著搜趣風雲榜的榜首；『賤人樂隊』四個字在琉璃社區的討論熱度也即將突破一億；就連一向自詡『年薪三十萬』的漢國著名網路問答社區『論道』上，也被關於節目的消息給刷屏了。
「如何評價肆人樂隊唱歌諷刺韓辰？」
「《先聲奪人》今晚最令人驚艷的聲音有哪些？」
「《我怎麼長得這麼帥》是偽搖滾嗎？」
「肆人樂隊懟導師是不是情商欠缺的表現？」
「長得帥真的死得快嗎？」
「……」
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這些或滑稽或認真的提問，黎萬祥滿意的放下了手機，就目前來說，不管是收視率還是話題的熱度，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他是一個商人，商人要做的事情只有兩種，一種是找到有升值空間的投資對象，另一種是提升手中商品的價值。
而在娛樂圈中，藝人演員便是商人眼中最值錢的貨物。
黎萬祥在母校聽完沈熠然的三首歌后，經驗與本能讓他知道，這個男生是一個很好的投資對象，所以他第一時間便提出了簽約的要求，但遺憾的是，他被拒絕了。
不過好在，由於幫了對方一個小小的忙，沈熠然同意了來魔都參加選秀比賽的事情，這就讓他又有了將對方簽下來的機會，之後他與林湘湘共同設計了這樣一個台本。
台本中，沈熠然海選時會被導師瞬間爆燈，以此來突出其在音樂上的絕對實力。
第一輪複賽，與選手pk后，三位嘉賓會給他全票通過，同時，觀眾也會投齣節目里唯一的滿票認同。
這麼做的原因就是要造勢，在一定的實力基礎上，他準備將沈熠然塑造成整個節目最大的奪冠熱門。
到了複賽第二輪，沈熠然的pk對手會被安排為陳晨，而這一次，陳晨將以巨大的優勢踩著奪冠熱門進入決賽。
從頂峰跌落到谷底，在最驕傲的層面被人擊潰，這種落差對於心氣高的少年人來說無疑是難以接受的。
在它看來，到時候自己只要找到輸掉比賽的沈熠然，用一點小小的激將法，然後告訴他，跟耀星傳媒簽約后便能通過復活賽進入決賽，與陳晨再次pk，一決雌雄。
他相信，心高氣傲的沈熠然是不會拒絕這樣一個機會的。
當然，以上都是他最開始安排的台本，可劇情的發展卻在海選時就出了意外。
韓辰雖然根據台本的要求，第一時間爆了燈，但之後卻耍小聰明的翻唱了一遍肆人樂隊的歌曲，導致其被沈熠然當面用音樂諷刺的下不來台。
作為商人，在得知這麼勁爆的話題后，黎萬祥肯定不捨得將這一段給放棄，所以，當韓辰找到自己，當林湘湘說沈熠然不給授權后，他便有了全新的計劃。
而新方案的第一步，就是將錄製時的片段泄露出去。
沒錯，視頻正是他找人泄露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不管是捧是黑，先借用韓辰的粉絲將肆人樂隊的名氣給炒出來。
這種做法在娛樂圈叫做「拉踩捆綁」。
閉上眼，想到即將開始錄製的複賽，黎萬祥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作為幕後的策劃者，他真的很期待這些人接下來的表演。
……
與黎萬祥不一樣，長寧之星酒店內，沈熠然獨自一人坐在陽台上，手裡夾著一根點燃了的香煙。
當然，他依舊沒有抽煙，而是如往常一樣，靜靜地看著煙葉一點點的化為灰燼。
這是一個習慣，每當有煩心事時，他都會這麼做，那繚繞的煙霧，那忽隱忽現的火光，似乎能讓他浮躁的情緒徹底安靜下來。
樂隊中的其他三人在節目結束后說說笑笑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對於網路上的謾罵與風波，雖然心裡很生氣，但卻沒有人討論這一話題。
沈熠然能看得出來，這是因為他們不願讓自己產生心理上的負擔，畢竟，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主要是由於自己的一時衝動。
「唉，這就是衝動的懲罰嗎？」
喃喃自語的嘆了口氣，從口袋裡將手機掏了出來，點開《偶像之路》的遊戲，猶豫了一會兒后，還是選擇購買了一個小時的智能助手。
他沒有什麼遊戲上的問題想要諮詢，之所以花這十元錢，純粹的只是想找個可以聽他說說心裡話的對象罷了，哪怕這個對象只是沒有思維的人工智慧。
「楚先生，晚上好。」
看著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美如冠玉的男子，沈熠然禮貌的打了聲招呼，說實話，即便像韓辰那樣的人氣小鮮肉，單論長相，依舊沒有楚晗精緻。
這個依託女性調研報告設計出來的人物模樣，就連男人都不免會有幾分羨慕。
「晚上好，會員玩家！」
楚晗鞠了個躬，很客氣的回復了一句，沈熠然能感覺的出來，隨著自己的不斷充錢，這個人工智慧對待自己的態度也要好了很多，甚至語氣上，都多了幾分情緒的變化。
「楚先生，我想問你個問題，你說你所在的地球是不是跟我們漢國一樣，網路上也充斥著各種惡意炒作、跟風謾罵、敵意傳播以及語言暴力？」
聽到這個問題，智能助手楚晗運算了好長一段時候也沒能給出確切的答案。
知道自己的問題有些超出人工智慧理解的範疇了，沈熠然搖了搖頭，正當他打算將遊戲退出去時，只看見手機上彈出了一個輕聊消息的窗口。
消息是徐令儀發來的，裡面只有一句話：
「心安身自安，身安事自寬；心與身俱安，何事能相干。早點睡吧，晚安！」
看到這個消息，沈熠然掐滅了手中的香煙，緊縮的眉頭不知何時也完全的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