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藝術有高低，但是沒有貴賤
肆，是肆意的肆。
人，是人生的人。
肆人，音同四人，意指肆意的人生。
僅僅改了一個字，意境便得到了提高，這讓沈熠然對漢字又多了幾分敬意。
組合的名稱定下來了，因為在一起配合練習了四年的時間，每個人的職能也都不需要再去細分。
沈熠然是當之無愧的主唱兼吉他手，張耀邦是貝斯手，曹平是鼓手，至於徐令儀，不管是伴唱、古箏、揚琴、琵琶、笛子和二胡，編曲哪裡有需要，她就填補哪裡。
「沈小子，沒想到徐家這傻丫頭最後還是喝了你的迷魂湯啊！」
正在幾人商量著接下來該去哪一家音樂平台上註冊認證音樂人賬號時，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順著方向看去，只見趙老頭手裡拎著黑色的軍用水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虎背熊腰的肌肉猛男。
京都音樂學院的校風還挺不錯的，絕大部分學生在看到有老人要過去時都主動的讓開了位置。
然而沈熠然卻很清楚，趙老頭其實才剛剛四十歲出頭，徐令儀曾經跟他說過，她的這位趙叔叔年輕的時候喜歡搞『肉啃肉』，再加上常年的酗酒和熬夜，導致整個人看上去特別顯老。
漢國的音樂圈有這樣一句話，玩搖滾的人往往死的比別人早，沈熠然聽說趙老頭以前還當過兵，這讓他很驚訝，不知何時漢國的軍隊包容度居然變得這麼高了。
看到趙老頭走了過來，沈熠然牽著徐令儀迎了上去，說實話，四年的時間，他從這個顯老的大叔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特有的吉他加花奏法，要知道，在音樂圈，指彈吉他的手法可都是需要拜師才能繼承的。
「吶，送給你小子的喜酒。」
快到身邊時，趙老頭將手中的拎著的水壺扔了過來，有些肉疼的說道：
「快點把它收起來，不然我有可能要後悔了！」
穩穩地接住了這個黑色的水壺，沈熠然搖了搖頭，雖然包裝不起眼，但他知道，這裡面裝的就是趙老頭埋了二十五年的桂花釀。
用軍用水壺當酒瓶來用，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趙叔，我和令儀還沒有結婚呢。」
摸著手中冰涼的鋁質外殼，沈熠然無奈的嘆了口氣，以前他和趙老頭可以說是忘年之交，現在因為徐令儀的關係，兩人有了直接的輩分聯繫，所以出於尊重，他的稱呼也由趙老頭變成了趙叔。
「結婚？哈哈，就你小子這一根筋的榆木腦子，再加上徐家那傻丫頭跟她媽一樣的性子，這不是遲早的事嗎？」
趙老頭的話音剛落，徐令儀的臉瞬間漲起了一層紅暈，牽著沈熠然的衣袖，悄悄的往身後躲了躲。
看著女孩害羞的動作，趙老頭樂呵呵的背起手，踱著步子繼續說道：
「唉，你說你們兩個娃娃也真是厲害，平日里按理說我也暗示過你們很多次了，你們倆怎麼就能一點都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呢？」
「我以為您跟我開玩笑呢！」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的響了起來，緊接著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對方，雙目含情，相視一笑。
對於這對冤家，趙老頭頭疼的揉了揉頭髮，岔開話題問道：
「沈小子，畢業后你是怎麼打算的？有想過往哪方面發展嗎？」
這是沈熠然第一次聽到趙老頭問這種長輩才會問的問題，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和徐令儀以後的生活，於是認認真真的回答了起來：
「原本畢業后我想帶著令儀去宣州，註冊一家皮包工作室，然後找一些熟人在一起做獨立音樂，但現在我打算先去魔都參加一檔選秀節目，等結束后再去宣州。」
沒錯，如果不是欠了黎萬祥一個小小的人情，沈熠然原本打算註冊一家皮包公司，然後以公司的名義去國家音樂版權登記局將遊戲中的歌曲進行代理授權，這樣就能既不影響作品的署名，又能合理的對該作品進行翻唱表演。
「那你的理想看來也是要在音樂上有所作為了？」
「額……」
沉默了一會兒，沈熠然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底氣充沛的搖了搖頭。
「不，我的理想是要引領漢國文藝復興的潮流！」
聽到這個回答，徐令儀驚訝的張開了嘴巴，抬起頭，看了眼沈熠然的表情，那張揚自信的神采告訴她，這並不是在開玩笑。
「那個，沈小子，你這個理想怎麼說呢……」
趙老頭本來是想知道沈熠然的理想后，給他的發展方向提點過來人的意見，可誰知這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張口就來了這麼宏偉的一個理想，讓他也一時語塞了起來。
「趙叔，我知道我的理想有點誇張，所以我準備先實現一個小目標，然後一步步的去達成自己的理想。」
發現自己之前說的話把趙老頭給震住了，沈熠然趕忙解釋了幾句，讓氣氛緩和了下來。
「恩，這才對，先從小目標做起，那你的小目標現在是什麼呢？」
在趙老頭的印象里，沈熠然是一個很踏實的人，雖然剛剛的理想讓他有點震驚，但後面的解釋聽起來還是蠻沉穩的。
「我的小目標就是先成為全國知名的優質偶像！」
「噗！」
這句話剛說出口，趙老頭捂著心臟嘆起氣來，他記得以前沈熠然是個很穩重的人，怎麼畢業后，思想變得如此跳脫起來。
『全國知名的優質偶像！』
還僅僅只是一個小目標，這還真是人不輕狂枉少年啊！
看著趙老頭不可思議的表情，沈熠然無奈的攤了攤手，因為有了《偶像之路》這款遊戲，他的夢想變成了理想，而理想，則變成了一個短期的目標。
「早知道我就不說實話了！」
就在沈熠然決定收回自己剛剛說的這兩句話時，只聽見身旁的徐令儀一臉認真的問道：
「熠然，什麼是文藝復興呢？在你看來藝術作品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顯然，女孩是唯一一個完全相信沈熠然能夠實現那個誇張理想的人，她居然還一本正經的討論了起來。
「不，令儀，我認為藝術有高低，但是沒有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