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你們將永遠忘不了今天

  「長得帥呀我活該！」


  一曲完畢，沈熠然向後捋了捋頭髮，閉上眼，張開雙手，筆直的站在了舞台中央。


  「牛逼！牛逼！」


  「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


  投光燈打在臉上，聽著全場同學的歡呼，沈熠然長長地喘了喘粗氣，這首歌節奏很快，對肺活量要求也很高。


  他曾在寢室里反覆聽過原唱南無樂隊的表演，說實話，由於受到嗓音方面的限制，他覺得自己的演繹相比較原唱還有一定的差距，但他知道，自己已經儘力了，有時候先天條件真的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朝著觀眾鞠了個躬，沈熠然背著吉他走下舞台，來到一旁休息的區域，從地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小兄弟，唱的不錯，這首歌是你寫的嗎？」


  從身旁傳來了一個中年男子沉穩而厚重的聲音，偏過頭看了眼說話的人，沈熠然尷尬地笑了笑，十分果斷的搖了搖頭。


  「那小兄弟接下來還有節目嗎？」


  似乎對沈熠然很感興趣，中年男子接著又問了個問題。


  「額……看情況吧。」


  含糊的給了個答案，沈熠然低下頭，不再多說話。


  他認識身旁的中年男子，這些天為了將其騙到晚會現場，他看了很多有關於該男子的新聞資料，沒錯，這名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耀星傳媒有限公司的黎萬祥。


  身為做局者，在看到自己設計的目標時，沈熠然心底多少還是有幾分歉意的，不管事情的性質是否嚴重，騙人總是不好的行為。


  「小兄弟，你的音樂風格很有特色。」


  見沈熠然沒有交談下去的興緻，黎萬祥小聲的讚許了一句，也就不再多問，他見過很多有才情的藝人，雖然剛剛那首歌給他帶來了些許驚喜，但也僅僅只是停留在最基礎的層面，要知道，娛樂性太強的音樂，是沒有辦法長時間保持熱度的。


  「好了，我也該離開了！」


  從口袋掏出手機，黎萬祥朝還在台上主持的張耀邦揮了揮手，他已經在這邊耽誤了很長時間，現在是時候去找林湘湘匯合了。


  就在黎萬祥站起身子打算離開時，只聽見舞台上傳來了張耀邦的聲音。


  「我知道剛剛大家沒聽過癮，下面，讓我們歡迎沈熠然再給大家帶來一首原創作品！」


  話音剛落，場下的所有觀眾都沸騰了起來，黎萬祥在聽到接下來還是沈熠然表演節目時，不知為何，猶豫了好半天后還是選擇繼續留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接下來的表演，只有沈熠然一臉懵逼的坐在那裡，根據之前的節目順序，現在這個時間不應該由他上場的。


  儘管不是很清楚張耀邦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沈熠然還是背著吉他走上了舞台，在接到遞過來的話筒時，他聽到張耀邦小聲的說了一句：

  「老沈，用那首壓軸歌幫我把黎萬祥留下，待會下去我再跟你說原因。」


  聽到這句話，沈熠然點了點頭，既然是兄弟要求自己幫忙，那他就想辦法把黎萬祥給留在現場。


  「咳咳，大家好，我又回來了。」


  清了清嗓子，沈熠然將話筒固定在了架子上，手裡捧著吉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后說道：

  「我的同學們，今晚過後，我就要畢業了，珍重的話太過矯情，我也不再說了。在這欲去未去的夜色里，就讓我送給大家一首歌，希望多年以後再回首，我們都能記住這個白衣飄飄的年代。」


  沒錯，沈熠然接下來要演唱的歌曲便是他第一次抽到的c級卡牌《白衣飄飄的年代》，這首歌原本是打算用來做壓軸演出的，但現在為了留下黎萬祥，他不得不提前拿了出來。


  「白衣飄飄的年代？」


  聽到這七個字，還在外圍直播的小初終於下定決心擠進了人群里，也許是得利於個子不高，只見她彎著腰居然神奇的從人縫中一路穿到了第一排。


  「6666666……」


  「小初妹子是屬老鼠的嗎？太能鑽了！」


  「感謝小初，終於能和他比比看到底誰更帥了……」


  「下一首歌是民謠嗎？名字好好聽……」


  「.……」


  小初舉著手機，看到舞台上那個清新俊逸的男生，她的心裡居然隱隱的有了幾分期待，同時，因為離舞台很近，她也很自覺的沒有再繼續說話。


  張耀邦走下舞台後徑直來到了黎萬祥的身邊，作為晚會的組織者，他是唯一一個參與了所有節目綵排的人。


  三天前，他的兄弟曾找到他，跟他說要臨時更換兩個特別的節目，起初他還不以為然，覺得特別兩個字用的有些誇張。


  直到在寢室里意外聽到沈熠然練習這兩個節目后，他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無知。


  特別是那首《白衣飄飄的年代》，張耀邦到現在都記得，當時他是跪在床上聽完了整首歌。


  「可憐的孩子們，也許你們永遠都忘不了今天了！」


  環顧了四周一圈，張耀邦腹黑的吐槽了一句，他知道，待會將有一群人和他當初一樣，再也忘不了那個動人的旋律。


  沈熠然不知道張耀邦他們都在想什麼，此時的他正閉著眼睛，在腦海中尋找著青春時的感覺。


  吉他響了。


  前奏如同流水一般輕輕的從舞台上流淌出來。


  「當秋風停在了你的發梢，在紅紅的夕陽肩上。」


  一開口，原本還有些嘈雜的操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你注視著樹葉清晰的脈搏，她翩翩的應聲而落。」


  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微微地張開了嘴巴，眼神里寫滿了不可思議，就連小初手機上的彈幕此時也沒有人發了。


  「你沉默傾聽著那一聲駝鈴，象一封古早的信。」


  歌聲緩緩拂過每個人的心間，把記憶定格在了少年時光。


  「你轉過了神，深鎖上了門，再無人想問！」


  一段結束，黎萬祥第一個從記憶中清醒過來，他沒有絲毫猶豫，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湘湘，馬上來學校操場，帶份合同過來，我要簽一個人，對，你沒聽錯，馬上過來。」


  掛斷電話后，坐在禮堂里正看著演出的林湘湘無奈的嘆了口氣，嘴裡不停的嘀咕道：


  「不是說好了，不給我加一個人嗎？果然，老闆每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