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復仇
元田舟笑著看他,不置對否。
「我聽說煉器的術法,有很多是從『術師合盟』里傳出來的——」寒杉繼續問,「你和他們交往很多?」
元田舟還是不言語,只是笑,神情很輕鬆,倒像是寒杉落在了他的手上。
寒杉只問了這兩個問題,便站起身。蘇嬈看不過去,用腳尖兒踢了元田舟,「小弟弟問你話呢?裝聾作啞,你是不是真的想死?」
元田舟只笑著吐出兩個字,「蠢夫!」
烏拉妥兒不失時機地在一旁嘲笑,「自命不凡的傢伙,怎麼?又碰了釘子?」剛才在道觀的時候,她只被解開了七成的禁制,且旁邊一直有人盯著,施法完畢,很快又被人重新封禁,此刻正怒火中燒。
寒杉過去又想封上她的嘴,女孩兒一陣掙扎,怒喊道:「你言而無信,枉為男人!之前談好的『生意』——」
寒杉沒猶豫,還是拍啞了她的聲。
元田舟又笑:「欺負一個姑娘,哼哼,還是個賤男……」
寒杉站在床前,臉上分不出陰晴,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休息一下,子時帶你出去。」
女孩兒愣了愣,直直地盯著寒杉……
……
劉希光剛睡下,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怒罵著讓人進來。這幾天,他的糟心事兒可不少——
戲班子的殺手還沒抓到;
城中又出了一樁案子,幾百戶人家失蹤了壯丁,紛紛來報案,雖然大都是賤民,可推搪可敷衍,但熬不起他們的家眷天天在府外哭吵,連個覺兒都睡得不安生;
對了,還有前些日子進城的那個闊氣公子,上頭雖然沒什麼交代,只說一切遵其命、隨其意就行,但誰能看不出來,那小子至少是個貴族,如果真在這城中出了點兒什麼事兒,恐怕最後遭罪的還是自己。可那小子忒張狂,就是不讓侍從守衛靠近,就像那天那場大爆炸,城主府的水井都震冒漾了,可派人過去一問,那和尚老道還說沒事兒,只是兩人練功興起,不小心放了一個屁……
「放他·娘地屁!」此刻,劉希光聽完下人的稟報,怒罵道,「老子之前派人去護衛,他們像趕蒼蠅一樣往外攆,現在出了事兒,反倒怪我守衛不力?奶奶·的,真是欺人太甚!」
「老爺,那、那您見是不見?」下人問。
「嗯……」劉希光想了想,氣勢又頹了下去,「唉,都是中原來的『祖宗』,能不見么?」
他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地去了會客堂,進屋的前一刻,臉上馬上變得焦急擔憂,快步走進去,「公子,公子現在何處?」
屋裡只有兩個人,正是那一僧一道,二人臉色發黑,身體佝僂著,還在不斷地「叩叩」猛咳,嘴角都溢出黑血,顯然中毒頗深。
道人哭喪著臉兒說,「被、被幾個悍徒擄走了,我二人也、也身受重傷,特請劉大人派兵滿城搜捕!」
劉希光心中冷笑,但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順著往下說,「好好!二位大師,且說說那幾個人的相貌特徵。」
道人想了想,比劃道,「四五個人吧……一個長這樣,一個……誒?」他驚慌地看著劉希光身後,周圍的侍衛也本能的瞧過去,但也就是這麼一愣神兒的工夫,侍衛們眼前就是一花——
噗嗵噗嗵……
十多個人就這麼被割了喉,紛紛仰倒。等劉希光反應過來的時候,脖子上已經架上了一隻冰刀,那道人在他身後冷笑,「還有個,長這樣——」他抹下臉上的扮飾,劉希光斜眼兒瞥見了,「啊,是、是你——」
寒杉留著精緻的短須,劉希光在那次壽宴上看得很清楚。可等他再看到對面那「僧人」時,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僧人」站直了身軀,身形依然很瘦,但個子明顯沒有之前那麼高,他撕掉假麵皮,一張嬌美清晰的臉便露了出來——
「啊!你、你——」劉希光的心寒到了極點。
烏拉妥兒眼中蒙著淚水,一步一步向前走近……
……
也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有刺客」,城主府內頓時大亂起來,侍衛和將官奔走堵截,吵殺聲響成一片,「黑痣」沒來得及披上外衣,便推開門四處觀瞧,眼中睡意惺忪,順手攔住一個侍衛,「怎麼了?」
「報、報大人,府中來了刺客,城主已、已被刺!」
「哦……啊?!」「黑痣」瞬間嚇得清醒,關上門,反鎖了好幾道,靠在門上呼呼直喘,剛轉過身,就看到黑暗中正站著兩個人。
寒杉和烏拉妥兒已脫下了扮成僧道的累贅衣服,一身輕鬆,冷冷地盯著面前的人。
「黑痣」嚇得渾身直抖,「噗嗵」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淚一把——
「妥、妥兒,為兄也是逼不得已啊,不然咱們全家老小——」
烏拉妥兒緩緩地向前走,「烏拉家有條組訓——」
「黑痣」臉色慘白,「我、我——」
「背叛家族者——」烏拉妥兒到了近前,舉起手中的長劍,「千刀萬剮!」以劍做刀橫劈過去,「黑痣」哇呀一聲大叫,只感頭頂冰涼,但腦袋還在,一摸,只是綸巾頭髮被削掉一大片……
他驚愕地看看堂妹,「妥兒……」
女孩兒已淚流滿面,「以後,不准你再留烏拉姓氏,滾出族地——」
「黑痣」磕頭如小雞搗米,一個勁兒的叩謝,偷偷抬頭,見烏拉妥兒已經轉身退開,他眼中寒光一閃,突然猛地竄向一側,手按住了牆上的一處機關,霎時,弓弩甭弦之聲乍起,幾百支箭矢從周圍暗處向居中激射,烏拉妥兒一愣,眼見那寒光閃閃的利器,心中已一片死灰……
可就在她絕望心死的一剎那,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已被一股大力帶飛起來,剛離地至半空,腳下便傳來一陣金鐵交碰之聲,聲音乍起乍落,屋中又回歸平靜……
寒杉把她穩穩地放到地上,走到「黑痣」身前,那個傢伙又驚又恐,已經嚇得癱軟在地,口中還在哀求,「妥兒——」
噗!手起刀落,他的額頭上留下了一個透明的血窟窿……
寒杉擦乾冰刀,冷冷道,「對仇人,下手要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