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自投羅網
與人廝殺,意志動搖是大忌,金修文卻偏偏犯了最不該犯的錯誤。就在他的左腳向後微退了半步,「戰車」瞬間失去了力量,可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重新奪回犀面盾的控制權時,目中閃著狡黠之色的蘇小乞,右腿已如剛勁的虎尾猛然抽來。
金修文心中一凜,雙臂旋即交叉在身前,可襲來的勁風陡然消散了。同一時間,他的下體傳來了一陣難忍的劇痛,幾乎是瞬息之間,汗水便浸透了層層衣衫。
蘇小乞在金修文作勢格擋的一剎那,便收回了攻勢,轉而踢向金修文的下體,力道不輕不重,恰好使金修文失去了戰鬥能力。
「你……你……」金修文臉色發青的指著蘇小乞,不僅是他的手,他的身體也在顫抖:「你卑鄙!」
蘇小乞慢悠悠的說道:「你不會還想讓我跟你來個君子之斗吧?」
蘇小乞的臉上浮現出了令人愉快的笑容,卻讓金修文感到下體一陣抽痛。
「蘇……蘇……蘇兄……」金承業欲言又止,表情十分的糾結。
蘇小乞側首望向後方,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用的招數太下三濫?」
「這……」金承業不知作何回答,他雖然不曾修鍊,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知蘇小乞用的是江湖中最令人不齒的手段。可蘇小乞畢竟是為他而戰,有些話說出來實在讓人覺得他不識抬舉。
蘇小乞淡然笑道:「真到了你死我活,我們需要考慮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最簡單最有效的解決戰鬥,至於用的招數是不是光明正大,只需要留給死人想就好了。」
在金承業的眼中,蘇小乞瞬間化為了一頭凶獸,那流露出的氣息幾欲讓他窒息。
「你們……」抖如篩糠的金修文呼聲突然止了。
「你們不敢殺我。」金修文似乎想通了一個重要的關節,眼中的恐懼徐徐退去,嘴角竟浮現出了一抹從容不迫的笑容,就像他才是這場戰鬥的得勝者。
蘇小乞淡淡掃了一眼金修文嘴角的笑容,道:「這才像一個家族子弟該有的樣子,雖然你長著一副蠢樣。」
金修文笑容一僵,但又立即獰笑道:「你我交手,靈力的氣息早已散發了出去,這裡可是金家,你以為你們逃的掉嗎?」
蘇小乞沉默不語,微皺著眉頭像是在思索逃生計劃。
金修文臉上的笑容越發猙獰,望著面色凝重的金承業道:「只知道褻玩**的廢物,你敢殺我嗎?」
緊握的雙拳,指甲都嵌入了肉里,泌出的鮮血正從指縫中滴滴落下。金承業猛地咬緊了下唇,抱起腳邊一塊大石,一步步走向金修文,每一步都蘊含著幾乎要將金修文燒成灰燼的怒火。
金修文毫不慌張,只是平靜的望著腳步沉重的金承業,更甚至,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譏誚之色:「母親大人可在看著你。」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一股寒氣頓時從足底湧進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金承業的身體就像是雪地里的僵木,僵硬的再難移動一步。
「廢物終究是廢物,無論怎麼變,這都是無法更改的事實,你就像你的老爹一樣愚蠢!」
「你……你住口!」
金修文嗤笑一聲,接著道:「他以為我敬酒是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觀,卻不知我在杯中下了劇毒。」
「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金承業的眼眶裡忽然湧出了淚水:「他難道就不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下如此毒手?」
「他是我爹不假,我卻不是金家唯一的繼承人。」金修文眼中浮現出一抹狠意。
金承業黯然道:「我只是一個終日夜宿青樓的廢物,你是金家年輕一代的天才,金家不是你的又能是誰的?」
「可金正奇不這麼想,你才是他最疼愛的孩子。」金修文冷冷一笑,道:「既然不願傳給我,那我就親自取。」
「你!」凝住的雙腳被怒火融化,金承業高舉大石到了金修文的身邊。
許是下身太過疼痛,金修文早已坐在了地上,大石就在頭頂,他卻依然面不改色的凝注著金承業的雙目。忽的,金修文的眼中湧現出一抹喜意,道:「人來了。」
遠處果然有掠空聲在逐漸接近,金承業猶豫起來,大石舉起放下,放下舉起,最後只能嘆息一聲,將大石狠狠地砸在了金修文的手邊。
「蘇兄,我們走。」金承業快步走向蘇小乞。
魂游天外的蘇小乞這才回過神來,擺擺手道:「不急,等我取回銅錢。」
金承業立時急了,道:「這個時候……」
可話還未說完,蘇小乞便已到了金修文的面前,蹲下身將銅錢從仍舊流血不止的靴中拔了出來。
「你問我敢不敢殺你。」凝視著金修文的蘇小乞忽然笑了起來:「我自然是不敢的。」
金修文不屑的冷哼一聲。
「但不代表我不敢傷你。」蘇小乞露出一口白牙,右腳猛地踢中金修文的下身。站在遠處的金承業當然聽到了清晰的骨裂聲,之後便見金修文在地上滑行了數米,捂著下體蜷縮成了一團。
蘇小乞嘿嘿一樂,將沾血的銅錢在衣服上蹭了蹭,收進鼓囊囊的褲兜,對金修文揮揮手道:「再見。」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金修文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能感覺到下身沒了知覺,而滾燙的鮮血正從體內不斷向外流失。
遠方的掠空聲極其近了,幾乎就在耳邊,而一手提起金承業后衣領的蘇小乞,非但沒有向荒野奔逃,反倒自投羅網的沖入城內。
幾乎是與來人擦肩而過,等到其中一人察覺不對轉身阻攔蘇小乞時,已見蘇小乞跺開污水管的井蓋,投入了臭味熏天的污水管道。
「抓住他!給我抓住他!!」下身血如泉涌的金修文跌跌撞撞奔來,撕心裂肺的狂吼。
一老一少對視一眼,老人投入污水管時,又聽金修文氣急敗壞的叱道:「你也去!」
「可是……」年少之人瞧著金修文的傷勢,有些踟躕。
「不用管我!」金修文面色猙獰的狠聲道:「給我活捉他,我要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