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皇后之寶
回到鍾粹宮,昭嫆心口沉甸甸的。
「都是太皇太后造的孽,這不關嫆兒的事。」康熙執著昭嫆的手安慰道。
昭嫆紅著眼圈,狠狠瞪了康熙一眼,「說到底,還不是你惹出來的禍!」
康熙傻了眼,「這關朕什麼事?!」
昭嫆嗔了他一眼,滿是怨怪地道:「你若是不去永壽宮留宿,溫貴妃也不會懷孕了!!」
康熙「噗嗤」笑了,「嫆兒這是打翻了醋罈子了。」德妃、章佳氏和鈕祜祿氏都有了身孕,也難怪嫆兒這樣酸氣四溢的。
「我跟你說正經事呢!」昭嫆氣鼓鼓著腮幫子,拿眼珠子狠狠剜了康熙一眼。
康熙清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道:「那朕下旨,格外破例,命院令陶兼為鈕祜祿氏安胎好了。」
昭嫆幽幽一嘆,心想,這樣也好,陶院令的醫術是太醫院最高之人,由他為溫貴妃保胎,將來臨盆的時候,也多幾分希望。
唉,昭嫆突然覺得溫貴妃其實挺可憐的。哪怕是孝昭皇后嫡親的妹妹,哪怕出身尊貴,可自從進宮,就沒得到過康熙的寵愛,原以為太皇太后是憐愛她的,沒想到亦不過如此。
溫貴妃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啊。
「對了,太后怎麼還沒用挪宮?」——太后至今仍住在壽安宮呢,今日嬪妃們前去請安,人一多,壽安宮都顯得有些擁擠了。說到底,壽安宮一直都是太妃的住處呢,太后住在那兒本就是委屈了。
「朕……這不是等著你開口么。」
昭嫆木了片刻,才明白了康熙的意思,康熙是想讓她為太后求這份尊榮呢!
是啊,太后救了她的命,如何合該她報恩了。慈寧宮,這裡歷來都是皇太后的寢宮,然而太皇太后早先一直在世,自然輪不到太後去居住。如今孝庄去世,也該輪到太后住進闔宮最尊貴的地方了。
「這樣鄭重的事兒,要不我寫個摺子?」按理說,嬪妃是沒資格給皇帝寫摺子的,只有皇后才有這個資格,就跟朝臣書寫奏疏一般。不過現在昭嫆手握中宮鳳印,自然可以行使這項中宮職權。
不過摺子這玩意兒,昭嫆還真不曉得是什麼格式,一時有些頭疼。
康熙笑了笑,從袖子里掏出一份紅皮泥金祥雲紋的摺子,道:「喏,朕早就叫人擬好了。嫆兒蓋上鳳印便是了。」
昭嫆一喜,連內容都沒怎麼看,便翻騰出那沉甸甸的鳳印——尼瑪這玩意的確相當有分量啊!這麼大一個金坨子,非得兩個手一塊拿才能抓起來。
昭嫆小心翼翼沾了些印泥,又小心地確認了正反,調整了一下角度,正要落下鳳印。
康熙的雙手這時候悄然覆了過來,捧住昭嫆的手,幫昭嫆一起拿穩了那鳳印。他眸眼溫柔如水:「朕幫你。」
昭嫆臉蛋又囧又紅,這是嫌她動作太笨拙了嗎?嘴上還是「嗯」了一聲。
然後,一枚整潔鮮紅的「皇后之寶」便落在了那份奏摺上,很端正。
蓋完了印,昭嫆突然覺得很有成就感!這可是她執掌鳳印以來,一次用印呢!
昭嫆手指不住地摸索著那鳳印上窩著的那隻鳳凰,抿著櫻唇笑得開心。
康熙似乎有些瞧不上她這幅爛泥樣兒,揮手淡淡道:「不過是用個鳳印罷了,以後嫆兒蓋印的次數還多著呢!」
彷彿是為了印證康熙這句話,李德全在外頭敲了兩下門,道:「啟稟皇上,敬事房太監將彤史送來來了。」
彤史?這個其實就是記錄康熙睡嬪妃的記錄。
送這個來的意思是……
昭嫆臉蛋噗嗤紅了。
正當她害羞地無地自容的時候,敬事房總管太監已經恭恭敬敬將那本彤史送了進來,當著昭嫆面兒翻到了最新一頁,那上頭寫著: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十七夜,佳成貴妃承幸。——就這麼簡單的一行小字。
敬事房太監躬身道:「請貴妃娘娘用印。」
早日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拿著中宮鳳印,以後就得給彤史蓋印!
還「承幸」?承幸你妹的!
康熙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昭嫆那張可愛至極的漲紅臉,他清咳了兩聲,「快用印吧,別耽誤了安置!」
這話的意思是,別耽誤了朕睡你!
昭嫆臉紅如豬肝,甚是已然有發紫之勢頭,她飛快抓起那沉甸甸的鳳印,連看都不看,飛快在彤史上蓋下了「皇后之寶」四字。
「行了,你趕緊走吧!」昭嫆無比窘迫地揮手斥退敬事房太監。
那敬事房老太監乾巴巴道:「貴主子,您蓋反了!」
怎一個「囧」字了得!
昭嫆忙撇了一眼,尼瑪可不就是反了嗎?而且反得跟端正嘛!
「那、那、那……怎麼辦?」昭嫆一時間都有些結巴了。
敬事房太監很有耐心地道:「煩請貴主子再蓋一遍。」
「哦。」昭嫆獃獃應了,忙把手裡的鳳印轉了一百八十度方向,飛快又印了上去。
這下子……額,好像沾印泥快用盡了,顏色有點淺……
「要不要再蓋一遍?」昭嫆無比窘迫,忙去問康熙。
康熙哈哈一笑,「就這樣吧,反正也看得清!」
「嗻!」敬事房太監忙打了個千,「奴才告退!」
敬事房太監走了,昭嫆總算鬆了一口氣,尼瑪這種事兒……實在有點不適應啊!
康熙伸手摸了摸昭嫆那滾燙的臉蛋,安慰道:「沒事,以後習慣了就好了。」
習慣了就好……?昭嫆瞬間更囧了。
「好了,咱們安置吧。」康熙聲音炙熱,在昭嫆耳朵上吹了一口熱氣。
昭嫆一顆心頓時被撩撥了起來,臉上的滾燙,彷彿正朝著全身蔓延而去。
一夜春光無限。
翌日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
白檀帶著春鶥、春鶯幾個宮女進來服侍她更衣洗漱,白檀道:「八阿哥一早就過來請了安,只是您睡得沉,皇上特意吩咐不許叨擾。所以八阿哥進來瞅了您一眼,就去尚書房讀書了。」
昭嫆頓時臉蛋有些泛紅,昨晚運動過度,早晨醒不來,還落在了孩子眼裡,真真是丟人啊!
白檀壓低了聲音道:「您放心吧,八阿哥還小,不懂這些呢。奴才跟八阿哥說,您是陪皇上下棋下得晚了些。」
白檀啊白檀,你現在哄弄小孩子還真是越來越順溜了!
昭嫆笑著嗔了白檀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