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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篷船(一)

  嚴西西回來去陪了老太太兩日,他也就在自己家裡呆了一會,直接住到了鍾家。老太太看著嚴西西回來,高興的不得了。


  鍾鈺也是很開心,騎著嚴西西從家裡找來的自行車,一路衝到了鎮上,買了一條魚,又稱了幾塊錢的肉,想著奶奶不能吃太瘦的肉,就讓賣肉的大叔切的五花肉。


  「小師叔,晚上你陪我去趟潘穎家,」


  把肉切成一條條的,又去屋裡拿了奶奶曬好的土豆片,那是夏天的時候晒乾收藏起來的土豆片,等冬天用來蒸肉吃,又香又解膩。


  「嗯!」嚴西西也不問什麼,他想著已經高三了,下學期就要參加高考,十八歲的他,也遇到過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也算是應付了過來,對於潘二叔的事情,他也覺得難過,不過又清楚是命中注定的,他們也不能多參加。


  道法講究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一切不可強求。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如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潘二叔的鬼魂在我這裡,那天我收了,應該是那槐樹精聚集鬼魂,為自己修鍊所用,好在潘二叔的鬼魂還沒有意識,就被我收了。」鍾鈺把土豆片泡在開水裡,見奶奶抱來一棵白菜。趕緊接過,外面有些冷。「奶奶,你又去地里了,我說了等下我去砍白菜嘛,你怎麼就自己去了呢?」


  「我沒有去,沒有去嘞,是麗娥那丫頭回來了,白菜是她送來的,還有一袋子蘋果,等下你和小師叔一個吃一個吧!」


  「麗娥姐回來了呀!她們放假呀!」鍾麗娥畢業就留在北京,在那邊找了一份合適的工作。


  「是呀!你麗娥姐姐帶了她對象回來,你明天放學去看看。」老太太對於和老爺子親近的孩子,她都喜歡,所以一說起鍾麗娥,她就來了勁頭。


  嚴西西在邊上聽著,他從高中以後就變成了沉默,習慣聽別人說,一般都不插嘴,也不發表自己的意見,不過只要他說話,不管是老太太,還是嚴老三夫妻,他們都會聽。


  「對了,小西,屋裡你師父留下的東西,你們吃了晚飯去拿,你師父交待了,你十八歲就能夠用了。」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什麼,把鍾麗娥的話題停了,轉身進了裡屋。


  鍾鈺兩人也不急著去拿,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把飯菜弄好,喊著在屋裡收拾的老太太出來吃飯。


  鍾鈺去燒水洗碗,嚴西西陪著老太太去了屋裡看東西。


  嚴西西看著老太太拿出的一個大大的楠木箱子,「師娘?這是?」


  「你師父留下的,這個箱子是你的額,小鈺的箱子也要等小鈺十八歲才能教給她。」老太太指了指箱子,「你先看,我出去了。」


  等老太太出去,嚴西西看著那楠木箱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觸這些詭異古怪的東西,還有那種冰冷害怕的感覺,到現在面對那些的平淡,他知道這都是師父給他的。


  他聽師父說過,鍾家天師分為三種,一種是小鈺那樣的天師血脈,那是天生使然的血脈之力,是其他的天師無法相提並論的。另外一種就是自己這樣的天師傳人,自身天賦強大,又得天師心血傳承,只要後天努力,也是能夠位列天師的。還有一種是天師族人,有著天師的血脈,不過血脈之力薄弱,但是卻能神鬼不侵,卻不能夠修習鍾家吐納之法,最多能夠防身而已。不過如果天賦好些,還是比其他人強上許多。


  嚴西西打開箱子,首先看到的是一艘玩具一樣的烏篷船,小小的很是精巧,船頭立著一個穿著道袍的天師,嚴西西知道這個是鍾家祖師,天師鍾馗。


  然後箱子里還有把劍,不是之前他們用的桃木劍,而是一柄黑漆漆的不知道材料的劍。摸起來有些壓手,兩指寬的劍身,劍刃冒著瑩白色的光芒,從劍尖到劍尾刻著北斗七星。在劍柄上,刻著兩個字——龍泉。


  嚴西西一啞,七星龍泉劍,師父怎麼把這劍給了自己。握著手中,覺得劍有千金重,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照顧好師娘和小鈺,那是師父一身的牽挂。


  在箱子里還有一本書,和一個信封。嚴西西看完信,知道那烏篷船是師父留下的擺渡船,不是湘江里擺渡活人的船,而是來往於人間和冥界的靈魂擺渡船。


  劍是七星龍泉劍,鍾家祖先的寶劍,虛得男子十八歲的重陽之血開封。那本泛黃的書是鍾家的劍譜,七星劍法,之前老爺子已經教過兩人。


  龍泉劍是給天師傳人的,老爺子交待,讓嚴西西已經好好學,等到百年後把劍傳下去。並且還交待鍾鈺的是七星誅邪劍,這劍必須得鍾家血脈才能解開封印。


  嚴西西抱著箱子出了房間,見鍾鈺已經等在那裡了。「小鈺走吧!我陪你去潘穎家。」


  「嗯!爺爺給你留了什麼?」


  嚴西西把箱子打開給鍾鈺看,鍾鈺嘟了嘟嘴。「我還要等好幾年。」


  嚴西西也不說話,把其他東西放進自己背包里,劍太長,考慮等過段時間去找兩個劍鞘,到時候攜帶比較方便。


  等兩人到了潘穎家,靈堂里吹吹打打的做著法事,潘穎的哥哥做孝子隨著法師轉著靈,而潘二叔的兩個小孩還太小,指能象徵著跪拜。


  鍾鈺把封印著潘二叔的鬼魂的符籙拿出來,掐著法印把封印解開,一道陰風吹過,兩人看著潘二叔出現在靈堂里。


  那到法事的法師頓一樣,然後看著門口站著的兩人,他知道一個是鍾家的小姑娘,也就大概猜出了什麼,也沒有說什麼,轉身繼續念著經文。心裡知道,這會應該是潘老二的鬼魂回來了。作為農村超渡鬼魂做白事道場的法師,大家都是知道鍾家的,只是鍾家人不做白事道場,不做超渡鬼魂的事情,他們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看到鍾家人,還是有事納悶的。等一想到這幾天的道場下來,他根本就沒有發現潘老二的鬼魂,他還以為潘老二不走回魂之路了。現在想來肯定是出了什麼岔子,潘老二的鬼魂才沒有出現的。


  繞了一圈,等經文念完。然後對著跪在地上的潘老二媳婦說,「你讓人把小孩帶下去吧,潘老二已經回來了,讓他準備香火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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