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拔箭
面對著受了箭傷感染髮燒的吳波隨軍郎中卻束手無策。
「看來只有我親自動手術了。」包拯摸了摸吳波滾燙的身體說道。
包拯的話將郎中嚇了一跳，「包大人你想怎麼辦？」
「當然是先將吳將軍胸口的箭拔下來。」
「不可呀包大人，如果生拔的話，很容易造成傷口的大出血，如果不拔的話吳將軍還可以多挺些日子。」郎中想這包大人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怎麼能蠻幹呢，不過他越說也越沒有底氣，因為這樣下去吳波也就是多拖延幾天，根本沒有好轉的希望。
「不拔的話他也不會好轉，這次由我親自動手，他應該有救活的希望。」包拯曾經為土匪們做過手術，為了教他那兩個立志學醫的學生，他又惡補了許多醫學知識，所以決定冒險給吳波治傷。
「包大人你要三思啊，吳將軍如果傷重而死，那是被賊人所殺，您不是郎中，如果經你手術后吳將軍沒有救活，那您會有許多麻煩的。」郎中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十分真誠的對包拯說道。
這郎中說的其實很有道理，這次遇到賊人，包拯死裡逃生，還射傷了賊人的頭領，然後穩住了全軍，保住了車隊。這報上去肯定是大功一件，吳波的死活只能記在賊人的頭上。如果經包拯一治療，吳波再死了，那包拯弄死朝廷將軍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包拯整個人的前途八成也就毀了。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吳將軍就這樣死了。」見死不救的事包拯是不會幹的。既然吳波還有救活的希望，包拯就不能讓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去把我的酒和工具拿來。」包拯大聲的對門外的侍衛說道。侍衛領命跑著走了。
不一會兒所需要的物品都取了過來。那郎中看著包拯將器具一件件排開，整個人驚訝的都說不出話來了。一件件精鋼打造的小刀子、小鉗子、小剪子，甚至還有鋸子和斧頭。連最專業的郎中也沒有包拯這麼齊全的器具。郎中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這位包大人了。賊人襲來之時包大人提刀拚命是大家都看到的，而現在包大人竟然又要為吳將軍拔箭治傷。只聽說過華陀為關羽刮骨療毒，可關羽的傷是在手臂上，可沒有吳將軍的傷這麼兇險。而要做這一切的卻是一個中過進士的文官大老爺。這麼多的事都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包拯可沒有時間讓郎中胡思亂想，讓在那裡發愣的郎中為自己打下手。郎中至少是見傷口見多了，不會暈血，不會手發抖。
吳波整個人處於昏迷狀態，省了包拯發愁對他進行麻醉。包拯命人用他帶來的烈酒將要用到的手術器械仔細的消了毒，站在那裡靜了靜心神開始了手術。
「吳將軍雖然被射中前胸，根據我的觀察應當沒有傷及心臟，按照人體血管的走向大的血管被破壞的數量不太多。」包拯想到這郎中經常隨軍治療，如果他能多一些解剖學的知識，對治療傷員肯定有好處，於是包拯邊清理吳波的傷口邊向郎中講解著。
「包大人，你怎麼知道胸口都有哪些大的血管?」郎中見包拯沒有察看傷口的裡邊就言之鑿鑿的說被傷到大的血管不會太多。他有些不相信的追問道。
「人血管的分佈、走向大體上是差不多的，可以通過剖開屍體觀察了解人體的構造。」
「剖開屍體！」郎中又被嚇了一跳。中國人對人體向來是懷有無比尊重的，即便是一具屍體也不敢輕易的剖開。所以中醫寧可通過靜坐冥想來了解人體經絡的情況，也不願意將屍體剖開一塊塊的觀察。
「屍體解剖，是了解人體結構的一種很好的辦法，了解了人體結構可以幫助我們提高治療的水平。」包拯說到這裡屏住了呼吸，用鉗子夾住了吳波露在傷口外邊的一節箭桿，用力一拔，隨著箭頭被拔出一股污血也從傷口噴了出來，一下子噴到了包拯戴著口罩的臉上。包拯這時已顧不上擦臉，迅速的用止血鉗夾住了吳波傷口中破裂的大血管，然後開始清理傷口。
郎中看著包拯熟練的動作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希望，看來包大人並不是莽撞行事，還是有真本事的。吳將軍的性命沒準還能救回來。
包拯清理完吳波的傷口，開始動手由深層向外一層層的縫合傷口。
「包大人，那些線被縫合在裡邊將來怎麼取出來？」郎中在旁邊又忍不住提問了。郎中對這種很深的傷口一般只能包紮或簡單的在表面縫合，就是因為深層縫合的線難以取出。
「這線是羊腸線，會自然分解被吸收掉的。不用取出。」包拯解釋著，手中的活一刻也不停。
「竟有這種線。」郎中感到十分神奇。
包拯很快就將傷口縫合好了，用消過毒的白布將傷口仔細包紮好后，對郎中說道：「注意觀察吳將軍的體溫，如果吳將軍的燒還是長時間不退就用酒擦拭他的身體，強制降溫。」包拯知道發燒雖然是人體自然防禦病菌的反應，可一旦時間過長，人也是受不了的。
「好，我會注意的。」郎中現在對包拯的話是言聽計從。他發現自己做了這麼多年郎中，對傷口的處理和包紮也沒有包拯做的熟練。
「注意這帳篷的通風，不要讓其他人進來。吳將軍一旦醒來立刻通知我。」手術做完包拯摘下帶血的口罩吩咐著。在這沒有抗菌素的世界，傷口的感染是很可怕的。現在只能靠吳波自己來扛過這一關了。
包拯走出了帳篷才發現許多禁軍的士兵都圍在帳篷的外邊。吳波平常對士兵還是不錯的，士兵們很關心吳波的傷情。聽說吳波的傷十分嚴重大家就很著急。後來又聽說包拯要為吳波動手術一群人更是揪著心，連郎中都說不行，這包大人可以嗎？
「包大人怎麼樣了？」包拯一出帳篷就有人過來急切的問。
「還要再觀察一會兒。」這時連包拯也不敢確定手術的效果。
眾人在那裡也是一陣迷茫，看來吳將軍只能聽天由命了。
「吳將軍醒了。」郎中從帳篷中跑出來興奮的喊道。
包拯和大家這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