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扒官服
「你說那姓包的知縣混蛋不混蛋？」那男子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著包拯，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大哥我還有事告辭了。」包拯急忙向那男子施個禮轉身就跑，他真怕人家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你來沒有回答我呢。」那男子有點兒失望的在後邊喊著。
早點沒吃著倒成了背鍋俠，包拯這個早晨過的有點鬱悶。
在包拯身上扣黑鍋的正是應天府知府錢飛。包拯決定去府衙再看看，他總覺得應天府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
走在大街之上包拯這時才發覺應天府與開封的細小差異，街道被整修的平坦寬敞，而且打掃的乾乾淨淨，這可能就是包拯的城市管理辦法的功勞吧，不過街上沒有走街串巷的小販，街道兩側的商鋪也有許多關著門。
根據包拯在衙門中看到的數據應天府每年向朝庭轉運的錢糧都在增加，百姓應該生活越來越富裕才對。
富裕的百姓要吃喝拉撒睡，城中的店鋪要增多才對。包拯自家開有店鋪，又當過縣令，這點兒經濟常識還是有的。
「包大人早。」知府衙門包拯已來了幾次，並且師爺還交待過包拯有什麼事要給予方便，包拯雖然穿著便衣門口的門子還是一下子認出了他。
「我來找知府大人，他沒有外出吧。」包拯隨口應承著，他想這個時間錢飛不在的可能性不大。
「您來巧了，今天知府大人沒有外出，而是將屬下召集過來訓話呢。看來您要等一會兒了。」門子熱情的向包拯透露著消息。
「那好，我先在裡邊等一等吧。知府大人每天都是這麼早辦公嗎？」包拯本來以為自己已經來的夠早的了。沒想到錢飛連屬下都召集了過來。
「是啊，我們大人辦公從來不講時間的，想起什麼事情立即就會召屬下來處理，如果誰跑慢了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嚇得有的官員如今都不敢回家長期住在衙門裡隨叫隨到。」門子覺得應該在這位御史面前為自家大人說點兒好話。
「是這樣啊，錢大人真是辛苦了。」包拯心中卻是在想應天府的官員真是命苦啊。
離開了府衙的門口，包拯在院里慢慢的轉著，他準備等錢飛忙完了再去見他。
「一群廢物！」突然一聲怒罵將包拯吸引了過去，他不知道什麼人這麼大的火氣。
循著聲音包拯來到了府衙大堂外邊，可能是早晨通風的緣故，大堂的窗子是打開的，包拯站在窗外就可以看到裡邊的情景。
知府衙門的大堂之內知府錢飛怒氣沖沖的坐在正面的書案後邊，應天府的一干官員在下面垂手侍立。
「我大宋朝廷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什麼用？連一點兒賦稅都收不上來，我與師爺定好了今年各縣要上交的賦稅的數量，現在公文已在你們手中，能完成的繼續干，不能完成的立馬給我滾蛋。江寧縣知縣崔陽在哪？」隨著錢飛的話一個四十多歲的官員從站在那裡的人堆中走了出來。
「江寧縣知縣崔陽見過知府大人。」崔陽滿臉的愁苦向錢飛施禮道，這個時候被知府大人叫出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崔陽，每次在賦稅問題上你們江寧縣都會拖大家的後腿，希望這次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再讓我失望。不然你這個知縣就當到頭了。」錢飛說這話時滿臉的嚴肅。
崔陽聽了這話看樣子十分糾結，猶豫再三才說道：「大人，您給我們定的今年要收錢糧的數額我們江寧無論如何也收不上來。」
「崔陽，你好大的膽子，還敢頂撞本府，看來你這個知縣真的不想幹了。」錢飛被崔陽的話激起了更大的火氣。
「大人，這不是我當不當這個知縣的問題，這是關係到我江寧縣數萬百姓的生死問題。現如今正是春荒季節，如果按大人所定數額徵收，百姓手中就沒有一點兒餘糧了，這會餓死人的。」崔陽既然已將話挑明，索性說個痛快。
「崔陽，不要為你的無能找借口，我只問你能不能上交要求數量的錢糧？」錢飛嚴厲的說道。
「大人，真的不能啊，我不能眼看著縣內百姓活活餓死。」崔陽還在那裡哀求。
「交出你的印信、官服，滾回江寧聽候處理。」錢飛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這個官我可以不當，但請大人給江寧百姓留一條活路。」崔陽知道如果派其他的人過去會對百姓盤剝的更狠，因此堅持同錢飛爭辯著。
「來人呢，將他的官服扒下，給我轟了出去。」錢飛一下子暴發了，從書案後邊站了起來對旁邊的衙役下了命令。
知府大人有令衙役們不敢不聽，立時有四五個衙役過去按住崔陽開始扒他的官服。
「知府大人，你不能如此羞辱於我，我乃是大中祥符六年的進士，官職是朝廷授予的，不是你想拿走就可以拿走的。」崔陽被按倒在了地上還在努力維護自己的尊嚴。
「在應天府我說了算，不要以為你進士出身我就辦不了你，要不是你為官平常手腳還算乾淨，我早就辦你個貪腐之罪扔到大牢之中了。」錢飛轉向其他官員說道：「還有你們，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想要辦你們都是隨時的事。崔陽，進士的身份也保護不了你，不要忘了雲錚的下場。給我轟出去。」錢飛見有人敢於頂撞他情緒也很激動。
那幾個衙役已將崔陽的官服扒了下來，崔陽身上只剩下了內衣，頭髮散亂在那裡抓著官服不肯放，可他一個文人哪裡有衙役們力氣大，衙役用力一拽將官服搶了過去。然後按照錢飛的命令架著崔陽就往外走。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崔陽用力掙扎著，衙役卻沒有人聽他的，直接拖的崔陽雙腳離地向大門口而去。
包拯感覺自己在這種場合出現很不恰當，向邊上靠了靠避開了衙役和崔陽。
在大堂之內官員們一個個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出聲的。
錢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走到書案後邊坐下來，對下邊的官員們問道：「還有誰和他一樣不能按時上交賦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