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誰弄髒了我的大門

  包拯在天長縣知縣的位子還沒有坐熱，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本沒有什麼大的飢荒的年歲卻有一大批災民到了縣衙門口，大聲喊著要知縣大人放糧。


  守在縣衙門口的衙役這下可慌了神，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官差看到這些饑民心中也沒有底，人要是沒了飯吃可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的。搶糧吃大戶是常有的事，殺人造反也不新鮮。這群人聚集到縣衙門口衝進去倒霉的先是這些衙役。


  「關門，關門。」帶隊的一個班頭急忙下令關上了縣衙的大門，然後急急忙忙的跑進去向包拯彙報。


  包拯那裡正為沒能從府尹那裡要到衙役們的工錢而發愁，卻見衙役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知道肯定沒什麼好事。


  「發生了什麼事？不要急慢慢講。」包拯還得安慰那個上氣不接下氣的衙役。


  「不好了，大人，饑民堵了縣衙的大門，要您開倉放糧。」那衙役好不容易喘上了一口氣說道。


  「放糧？縣衙有糧食嗎？」開倉放糧這個詞包拯倒是聽說過，那一般都是土匪佔了縣城才幹的事，他現在可是下經的官府代表，肯定幹不了這土匪的事。


  「縣衙里沒有糧食，知縣大人還是先躲一躲吧。」對於縣衙的情況衙役還是很清楚的，他開始為包拯的人身安全擔心了。


  「帶我出去看看。」包拯思考了一下，覺得這事不能逃避，如果不儘快將這個苗頭壓下去會越鬧越大。


  「好，我這就帶您去。」衙役對包拯有點兒刮目相看了，這個新任知縣雖然年歲不大卻與眾不同，其他文人聽說來了災民腿都會軟了，這個知縣大老爺還是有點膽識的。


  縣衙外的饑民見大門關上了，情緒更加激動了，許多人上去踹門，更多的人用手中的雜物向縣衙大門扔去，砸的大門叮咚直響。


  包拯來到門口，命令縣衙內所有的衙役都集中了過來，手持傢伙在自己身後列隊，衙役一看這氣勢以為知縣大老爺要與饑民拚命了，就差遞給知縣大人一把刀了。


  「開門！」包拯沉聲說道。


  兩個衙役上去，一下子打開了縣衙的大門，磚頭、瓦塊一下子扔了進來，那兩個開門的衙役當時被砸的抱頭鼠竄，他們終於明白了知縣大老爺為什麼要站離門那麼遠了。


  門打開了，門外的饑民看到了包拯和列隊而立的衙役，亂扔東西的人立時停了下來。包拯不緊不慢的走出了縣衙的大門，衙役們出手提傢伙跟了出來。


  饑民們看到這陣式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給包拯和衙役們留出了空間。


  「是誰弄髒了我的大門？」包拯在縣衙的台階上站定，對著下邊的饑民說道。


  饑民們全都一愣，這知縣大老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饑民都圍門了還有心思關心縣衙的大門。


  「知縣大人，我等小民因為災荒已好幾天吃不上飯了，剛才心情激動做錯了事，我們願受責罰。」饑民中的一個中年男子見其他人不知如何回答包拯的問題主動的站出來說道。


  「責罰倒不必了。有饑民吃不上飯我會安排的，不過一切要按規矩來你們懂嗎？」包拯大聲的對所為饑民說道。


  「那就請知縣大人放糧吧。」那男子並不想這麼輕易放過包拯，話說的多好聽都沒用，不放糧饑民們是不會滿意的。


  「放糧要有放糧的規矩，縣衙門口不是放糧的地方，來人啊，吳主簿你帶人到城南建立救濟場所。為災民中的婦女兒童準備食物，武柏你去城北將災民中的男子集中在一起，然後為他們提供食物。」包拯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衙役們手持水火棍從災民中間穿過，男左女右不一會兒就將災民分成了兩撥。


  「大家不好急，聽從官差的安排，到了地方就有吃的了。」包拯在上面大聲的安撫著饑民們。


  饑民們聽說有吃的，再看看凶神惡煞般的官差場面安靜了許多。開始分別向城南和城北走去了。


  亂糟糟的縣衙門前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一地的垃圾。


  包拯轉身回到了縣衙之內，吳克群和武柏也跟了進來。他們兩個被指派安置那些饑民，給饑民找地方好辦，已經派衙役去幹了，可給饑民們找吃的卻不那麼容易，這需要錢，需要糧食的。他們兩個都清楚縣衙之內連一粒糧都沒有。那隻能指望這位知縣大老爺了。


  「包大人，我們去哪裡領糧？府庫之中既沒有錢也沒有糧。前任李大人已弄得縣衙在糧商那裡沒有了信譽，我們去借糧也是借不到的。」吳克群開口又堵死了包拯的一條路。


  「包興，你先拿出一些銀錢去買米，讓吳主簿他們給饑民煮一些粥喝，記住粥一定要稀。」包拯對包興吩咐道。為了應急看來包拯又要自掏腰包了。這樣下去沒幾天包拯自己也要挨餓了，包興很不情願的去辦事了。


  「包大人，這救濟災民不是要熬稠粥嗎，要筷子插在上面不倒嗎。」吳克群一聽這包拯還真吝嗇，自己都出錢也還不肯多出，於是出言擠兌包拯道。


  「你從哪裡聽來的歪理學說，稠粥會撐死人的，你知道嗎，如果饑民吃的太好，那些家沒糧食的人也會來這裡當饑民，饑民會越求救越多的。你們立即組織饑民尋找柴草樹木搭建窩棚，讓那些沒有住處的饑民也有個禦寒的地方，增加施粥的次數，使饑民們即便是吃不飽也不至於餓死。」包拯知道這些仁慈不得，饑民們一下子吃的太多真會撐死人的。


  「大人為什麼不將饑民們都集中在一起，那樣不是更便於管理嗎？」武柏對包拯的安排很不滿意，這樣一來他手下的衙役只能分成兩撥，他還要兩邊跑防範這些饑民鬧事。


  「對待這些饑民，要盡量把他們分散，不要讓他們聚集在一起，特別是那些婦孺絕不能夠讓她們被壞人推在最前邊當肉盾。這幾天你和你手下的弟兄們辛苦一下，不要讓這些饑民到處走動，找出這裡邊誰是帶頭的，一個個給我盯緊，完事之後給你們額外發工錢。」包拯提醒武柏道。


  吳克群和武柏一起離開了縣衙，他們要去安撫那些饑民，這時兩的人心思是不一樣的。


  武柏聽包拯說完事之後要額外給衙役們開工錢心中安定了許多，原本他還發愁衙役們沒有心思幹活呢。


  吳克群卻在想雖然包拯眼前的應對沒有問題，可一個人的財力是有限的，即便是給饑民喝稀粥，包拯也支撐不了幾天，到時看包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