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你爹還是你爹

  「犬子愚鈍，未能在會試中得中。」丁謂一聽皇帝提起丁明啟參加會試的事，就感覺到不好，皇帝平常可沒有當眾揭人傷疤的愛好。


  「那不盡然，我聽說貴公子背誦的功夫了得，在考試之前一直在努力的背誦文章。他所背誦的內容應該是丁愛卿精心準備的嗎？」真宗皇帝不依不饒的追問著。


  「老臣教子無方，老臣願受陛下責罰。」丁謂的汗一下子就順著頭上流了下來，皇帝這話中有話，沒事絕不會提背誦之事，結合這些日子見不到盧遷，連會試的主考都換了，看來盧遷泄露試題的事肯定是敗露了。但不知皇帝對事情掌握到了什麼程度，現在他能做的只有向皇帝請罪，聽聽皇帝的口風再說。


  「責罰我看不必了，丁大人作為朝庭重臣，朝堂上的許多事還是要倚仗著你呢。不過不要象盧遷一樣辜負了朕的信任。」真宗皇帝揚了揚手中的一份奏摺說道。


  「臣定全心全意輔佐陛下。」丁謂沒有了別的選擇，只有站在皇帝一邊。他心裡自我安慰著，投靠皇帝也不算丟臉的事。


  殿試在眾臣子和舉子們山呼萬歲的聲音中圓滿結束了。


  山東來的考生蔡齊考取了大中祥符八年科舉的總狀員，而包拯的名字只排在了第二十三名。


  包勉和黃鋒很為包拯不平，認為這皇帝有眼不識英才。包拯自己倒不是很在乎，他參加科舉的目的就是為了混一個文人的身份，至於有沒有好的名次，能不能授予方便升遷的官職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只為連皇帝陛下都是看臉黨這件事深為不滿。


  包拯他們回到了旅店，高升旅店這裡裡外都熱鬧非凡，許多人等在門外的龍虎榜下等著夥計兌現贏得的金錢。更多的人是來看官差來報錄的聖景的。


  沒過多久，就見官差高舉著喜報，離著老遠就高喊著得中舉子的名字。街上的百姓也跟著一片沸騰，彷彿得中的是自己一樣。接到喜報的舉子一個個喜氣洋洋，而落榜的考生沒有人再去注意他們。


  龍虎榜下更是歡呼聲不斷，押中龍虎榜的人們從夥計手中領來了銅錢，向周圍的人炫耀著，今年會試改變了規矩，事實上加大了押中的難度，旅店為此大賺了一筆，夥計們自然少不了賞錢，所以現在是給人家送錢，夥計的臉上也是充滿了笑容。


  高升旅店的老闆更是笑成了一尊彌勒，站在旅店門口對經過的每一個人拱手致意。今年住在高升旅店的舉子有許多人得中，高升旅店的名氣更大了，今後一定會有很多人慕名前來住店。老闆眼前都是滾滾而來的財源。


  包拯、包勉和黃鋒所住的小院竟然連續三次有報錄的官差光顧，這更令人羨慕。這裡一致被看成了旅店的福地，有落榜的舉子已經下決心，下次再來應試一定要租住到這個小院之中。


  包拯他們大方的拿出金錢打賞了報錄的官差。前來道喜的人們也逐漸散去了，這次到開封的科舉之旅總算結束了。


  現在只剩下看朝廷中這些大臣的心情如何，將這些官場中的新生力量如何安排了。


  黃鋒跑回自己的屋中給家中寫信報喜去了。包拯和包勉坐在一起也開始商量怎麼給包家村通報消息。


  包拯突然發現自己混的挺凄慘的，自己無論取得什麼樣的成就也不能改變包懷對自己是災星的看法。得中的消息報到他那裡也不會讓他高興。本來還可以向隱逸村的李家報個喜，可李雲清對與包拯的婚事已提出了明確的反對。她聽到包拯得中進士的消息改變對包拯的看法嗎？


  「三叔，你說我們中了進士會授給我們官職嗎？會不會也給我們一個知縣噹噹，如果是那樣我們就和黃知縣的官一樣大了。」包勉還沉浸在得中的喜悅中，在想著回去怎麼風光，怎麼露臉。


  「那是當然，到時候你見到黃知縣就拱手叫他黃大人，他也拱手叫你包大人，黃蓉姑娘也會施禮叫你一聲包叔叔。」包拯知道包勉在想什麼故意和他開玩笑。


  「我可不想黃姑娘叫我叔叔。」包勉一想這個輩分不對，急忙出聲反對，然後繼續說道：「當官什麼的我倒不太在意，我只想讓大家知道我是個有用的人，這半年我感覺我變了很多，當時在包家村的學堂中稱王稱霸我已經很滿足了，現在看來如果眼中只有小小的包家村那是有多麼可笑。現在我們中了進士，也算是出人頭地了，沒準將來還要當官治理一方，我們的天地一下子廣闊了起來。我現在都有些擔心，我真的能行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人非生而知之，許多事情都是慢慢學來的，只要保持一顆不斷進取的心，終會有所成就的。」包拯這時只能用心靈雞湯來安慰包勉了，因為包拯自己也沒有當官的經驗，更別說在朝廷的官員之中進行政治鬥爭。對於怎麼與朝中的那些老油條相處也沒有個底。


  「三叔你說我要是穿著官服站在我爹面前，他會是什麼表情？他還會因為一些小事追著我打嗎？」包勉想到他爹見了衙門裡的衙役都怕得不行，自己現在要做貨真價實的官了，在家的地位應該提高一點兒了吧。


  「這個你想都不要想，你做再大的官，你爹還是你爹，照樣追的你雞飛狗跳。」包勉的第一個夢想就這樣破滅了。


  「唉，這個官要白當了。」包勉現在想不到當官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了。


  「你還是好好當你的官吧，到時你就會發現有許多好處擺在你面前，誘惑著你，讓你觸犯法律違背良心，能不能把握的住就要看自己了。」這官場本就是一塘污泥濁水，想要潔身自好是很困難的，包勉小小年紀混跡其中，能不能擺脫原先的命運很難說，包拯只希望自己對包勉命運的影響足夠大，讓官場中少一個貪官。


  大宋朝庭的工作效率十分低下，對今年新科進士的安排還沒有定論，包拯他們只能在旅店中繼續等待。


  包拯是個閑不住的人，他決定利用這等待的時間干點兒有用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包拯開始了開封城的考察之旅，他在開封城內大街小巷的轉悠著，充分見證了這座當今世界上最大城市的繁華，了解了城中居民的生活狀況。這麼的轉悠包拯並不是為了散心，他是在找開封城中有什麼賺錢的門道。前世窮怕了的包拯深知金錢對一個人的重要性。


  轉的差不多了，包拯來到了楊府門前，他要拜訪一下楊懷玉，沒想到卻被門子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