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結親
包拯和包興被安排在客房休息。二人在忐忑不安中過了一夜,包拯為李大小姐的安危擔心,包興見了李府的威勢之後有些後悔攬下這個活了。包拯如果治不好小姐的病,主僕二人這頓打是逃不掉的。
一大早包興剛起床就被李保叫到了一邊,說是老員外有事詢問。
包興懷著不安的心情到了李員外的書房,「你們公子平常總是用左手寫字嗎?」李文業問道。
「不是啊,我們公子和別人一樣都是用右手寫字的。」包興很奇怪老員外怎麼會有此一問。
「你看看這是什麼意思。」李文業邊說邊將一張黃紙遞給了包興,正是包拯昨天假裝作法時最後寫著詩的那張黃紙。丫環們看到了上面奇怪的詩句拿給李員外。
「這首詩的前後兩句我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但中間兩句『欺心毒餅落於塵、尋釵井底將君救』的意思大概還能懂。」包興很是聰明伶俐,一直生活在包家,對於毒餅、落井的事還是很清楚的。
於是包興就將包拯一出生就被扔到後山,後來包海的媳婦送給包拯一個油餅,包拯手一麻油餅掉在了地上,被一條狗將油餅搶去吃了,那條狗立刻七竅流血死掉了。還有包海媳婦將包拯帶到井邊說是為尋找落入井內的金釵,卻將包拯推入了井中,包拯奇迹般的從井中逃了出來這些事講了一遍。
「看來這都是有神仙相助啊。」聽了包興的講述,李員外不由一陣感嘆,這包三公子真經歷了不少磨難。「你家三少爺可曾結親?」李文業想既然前兩件事都是有神仙相助,那『三次相酬結好姻』就應該是第三次幫助包拯的婚姻之事了。
「三公子剛與父親分了家,帶著我和包春單過,尚未娶親。」包興回答。
「那好,你先退下吧。」李文業心中有了計較。昨晚的一席攀談,李文業對包拯的學識很滿意,今天一早李大小姐已經醒了過來,一夜未睡的包老夫人到他這裡報喜。二人談起包拯,小姐的病好了二人想的事情就多了,老夫人擔心,包拯在小姐房內又是聽胸,又是作法的,包拯要是幾十歲的老道還好說,可包拯卻是與小姐年紀相當的青年書生,這要是傳出去,對小姐的名聲很是不好。恰好包拯留下的那首詩又像是在暗示著什麼。並且老夫人親眼所見包拯用左手持筆,懸空而寫,毛筆在紙上遊動,好像並不受包拯控制,這應該不是包拯故意寫來騙人的。二人覺得既然包拯不錯,聽從天意還是很好的。
包拯被請到了李文業的書房,這明顯把他不當一般的客人對待了。
「多謝賢侄對小女的救治,現在小女身體已好了很多。「李文業客氣道。
「叔叔過獎了,這全憑叔叔的福分外加小姐的身體本就強健。「包拯心想這小姐一定是好一點兒了。
「賢侄寫下這個是不是想暗示什麼?「李文業突然話題一轉,手拿包拯作法時寫下詩句的黃紙問道。
包拯接過黃紙一看,兩眼直發愣,自己不記得什麼時侯寫下了這詩句。
「詩的中間兩句提到的事情我詢問過包興,他說都發生過,那最後一句『三次相酬結好姻』,是不是說這次要成就你的姻緣。「李文業為了女兒也是費了一番心思,想要替女兒提親,可作為女方的父親這話不好直接出口。所以才出言提點包拯。
包拯一聽就明白了李文業的意思,急忙說道:「這首詩讓我想起來了,幾年前一個雷雨交加的日子,我在山中還真救過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難道今天的事都是它搞出來的。我對小姐十分仰慕,如果能與她喜結連理自是求之不得。作法時我在全力請神仙相助,身心已不由自己控制,真不知道這首詩是怎麼寫出來的。看來這一定是神仙的意思。「這麼好的事哪有不答應的道理,不過包拯要說明,這是神仙的意思,真的不是我故意弄一首詩來矇騙你們的。
李文業倒沒有計較那麼多。只要包拯答應了就好。「回去之後你就請媒人來提親吧。「李文業笑的很開心。
一個小小的身影迅速從李文業書房的窗下離開,一路不停直接跑進了李大小姐的繡房。
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四小姐李雲月喊道:「不好了,不好了。父親要將你嫁給那個道士。」
李大小姐剛從病中醒來,身體很虛弱,正斜靠在床上休息,聽了妹妹的話也吃驚不小,小孩子辦事必定沒個准,很有可能聽錯了,急忙問道:「道士能結婚嗎?父親又沒糊塗,你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傳言。」
李四小姐被說的一愣,轉著眼珠想了一下,說道:「是我親耳在書房外邊聽父親說的,不過那個人也不是道士,就是給你驅邪治病的那人。看樣子就是個讀書人。是讀書人也不怎麼樣。我看見了,長著一張大黑臉,腦門上還有個月牙,我聽他的家僕說了,他的小名就叫三黑。」李四小姐八卦的技能值很高。
「三黑,三黑。」李大小姐感到欲哭無淚,這是多麼土氣的一個名字。每個少女心中都有一個玉樹臨風,翩翩公子的夢中情人。李大小姐怎麼也不能將這個黑臉的傢伙與自己的未來聯繫起來。
昨晚包拯在繡房內裝神弄鬼作法之時,李大小姐已經恢復了一些神智,見到一張大黑臉在綠光中上竄下跳,當時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沒想到這傢伙竟要成為自己的夫君。
「不行,一定要阻止這門婚事。」李大小姐掙扎著想要下床,無奈身體虛弱又軟軟的癱倒在那裡。
李四小姐看到姐姐的樣子被嚇得夠嗆,這些大人的事她還是不太懂,只好勸道:「姐姐莫急,也許嫁給這個三黑並不是什麼壞事,以後你再中邪了就不用到外邊去請道士了。」
正急的不行的李大小姐聽了妹妹的話更是氣惱,無力的斥責道:「胡說,你喜歡吃,將你嫁給廚子好了。」
李四小姐見大姐真的動了氣,只好小聲的勸道:「這事情只是剛一提,要等那三黑派媒人來提親,父親答應了才算數,我們可以在媒人來提親之前說服父親,不讓他同意就行了。」
「一定不能讓父親答應這門婚事。」李大小姐堅決的說道。
此時的包拯完全不知道李大小姐的想法,還在為自己脫離單身狗的行列而高興。
包拯和包興不能總住在李府,為李大小姐準備好今後幾天要吃的葯,叮囑李保如果小姐的病情發生變化就立即找他。二人起身告辭,主僕二人高高興興的走上了回家的路。
這次返回與來時已大為不同,李員外有心與包拯結親,送給包拯的酬勞就不是先前說定的那麼簡單了。
不但銅錢變成了五百貫,而且還有各種衣物、吃食等禮物,加上用剩下的藥材、法器林林總總一大堆。包拯主僕根本拿不了。李員外又派人雇了輛驢車拉著東西,包拯和包興坐在驢車上,一路向包家村走去。
高興勁過後包拯逐漸的冷靜下來,他叮囑包興,這次的事千萬不能對人講。一方面是財不露白,他們那個破茅草屋放這麼多錢被人知道了很危險。另外包拯也不想自己神棍的名聲傳播出去。這對他將要進行的科舉考試很是不利。
看到包拯說的嚴厲,包興下意識的閉緊了嘴巴,他回去吹噓一番的計劃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