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見聞
「白老闆……白老闆……」
「哎呦.……老狐狸回來了……你小子，挨頓揍換了個差事幹得怎麼樣.……」
原來是這樣的，老狐狸雖然在新一團里學了一些字兒。但是文化水平距離，記賬記錄還差的遠。外出採買的領隊的要求當然要有這些能力，起碼能看懂，要求採買的備忘錄，額外支出要記錄，這兩點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老狐狸也就只能做到，寫一些簡單字，認字勉強能認個大概而已，不過上次暴民事件，老狐狸沒給新一團丟臉，韓振漢承諾他，幫他一個忙，結果臨近年過外派採買隊伍時。老狐狸就懂了心了，跑到了韓振漢的住所，求來了這麼一個差事。
白老闆的揶揄也不是沒有來由的，採買隊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就算韓振漢現在手頭裡比較寬裕但是也沒到可以揮霍的地步，老狐狸來了就要有人被替換下去。
而採買隊伍的領隊，都是白老闆的親信或是用的慣的人，老狐狸雖然白老闆也認識，卻接觸不多，耳聽卻是不少，這小子乾的最多的事兒就是坑領導。所以白老闆當然也不會給太多的好臉色，倒也說不上有多抵觸。
「白老闆，就別開小狐狸的玩笑了，您看一下這是我帶回來的物資.……」
白老闆是黑白通吃的人，自己本身也是青幫中人，有做了多年的統籌管理，情人世故自然拿捏的到位，意味深長的看著老狐狸笑了笑之後，伸手接過了老狐狸遞過來的紙單。
這紙略微的比宣紙厚一些，但是卻一樣的軟，紙上橫平豎直一筆一劃的寫下了一個個物品的名字，後面跟著具體數量。自己雖然工整，但是卻讓人能夠明顯的看出是初學寫字的人寫下的，好在的是態度好，每一筆都寫的認真的樣子。
光是看到字跡，白老闆就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老狐狸，這一眼看得老狐狸瞬間就臉紅了起來，白老闆感覺自己像是看著一個等待老師評語的孩子一般。
白老闆將目光收回到紙上，採購回來的清單上面第一排字就躍然寫著，
「美女十一個，老鴇子一個，龜公一個.……」
白老闆一頭黑線的抬起了頭看了看老狐狸緊張的臉。又低頭看了看紙上寫的字跡，
「你沒寫錯么……」
白老闆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老狐狸搖了搖頭，再往下看，下面寫的仍然是人，
「鄉下女工，二十個，女幫廚十個.……」
後面的白老闆就不看了，將紙條按在了桌子上，開口說道，
「人都在哪？」
「在城門邊上的藏兵洞里等著呢……」
老狐狸心中也是忐忑的，採購的要求是年貨和各種生活用品，但是自己卻擅自做主招募了女工，甚至忽悠了一個青樓的所有人都跟著他回到運城。
「你在這等著別亂走，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白老闆，轉過身拿起椅背上的皮衣就出了門，留下更加忐忑，心跳加快的老狐狸，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老狐狸的頭腦當然要很靈光的，但是他太過的想表現自己，想給自己搏一個彩頭了。無欲則剛，所以老狐狸此刻完全剛不起來。
等待對於老狐狸來說是漫長的，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還算暖和的小木屋裡，老狐狸頭上的汗水都流出了水道。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木屋的門終於被打開了，老狐狸趕緊望了過去，竟然是團長來了，老狐狸本來也是想過的，團長可能會過問這件事，也想過白老闆可能是自己親自去驗證了，或者去詢問那些跟著自己回來的女人。
團長會怎麼想?白老闆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坑蒙拐騙把人給拉回來的。
「老狐狸，做的好！你是怎麼做到的？」
忐忑糾結的老狐狸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韓振漢一進門就來了這麼一句，並且好像絲毫么有責怪的意思，老狐狸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
白老闆和順子跟在韓振漢的身後也跟著進了這間小木屋。都笑嘻嘻的看著老狐狸.……忐忑不安的老狐狸是真的沒反應過來，直到韓振漢又問了兩遍，他才直到韓振漢在問什麼。
「那個說來話長.……」
原來老狐狸離開運城以後一路向著東北方向就走了出去，因為有拜住給發的令牌，比那些拿著路引，或者文牒的商人通暢的多，沿途上除了幾個不開眼的漢人走狗攔過他們，沒有其他人找過麻煩。
而那幾個走狗，就真實的感受了一次狐假虎威的雄風，那大耳瓜子抽的。一路上老狐狸過四州之地，也都買有採買到足夠的年貨，物資等物。
到時看到一路上各種賣兒賣女，破敗凋零，一座座州府破敗像是個小縣城一般，小一點的縣城更是完全變成了空城，幾十里的官道上連一戶人家都沒有看到。只有破敗的荒村野狗。
沿途上，銜草賣身的人到是不少，而且街面上男丁特別少，聽說不是被拉去出勞役，就是被充了軍再也沒回來過。
男人都沒有多少了，那妓檔青樓還有什麼生意，老狐狸繪聲繪色的給韓振漢等人講起，自己去到衛州的時候，當地的富戶申豪因為聯合起來組織叛軍，被屠戮乾淨。當地男丁幾乎全部被拉走沖了軍，整個州府跟進了寡婦村一樣，界面上冷冷清清的。
州府里唯一一家青樓，姑娘們在門前跟要飯花子似得，自己就想到了給兄弟們帶些女人回來，只是一個是要完成物資的採購，還要考慮一路上的吃喝用度，也沒敢多帶。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如果……如果團座覺得不好，我想辦法把她們安置在運城裡面。絕不給團里添麻煩。」
老狐狸人精一樣的存在，自然看出了韓振漢並沒有生氣，或許還有些期待，但是他不敢說的太滿，自然是把話說到進退有度的地方。
當天閉口不言的時候，整個小木屋裡就只能聽到，火爐里燃燒的劈啪聲，安靜的有點詭異。韓振漢盯著桌上的一個鋁製的軍用飯盒往的出神，也不說好，也不說壞，搞得老狐狸又緊張了起來。
老狐狸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韓振漢就緊張，行走江湖多年的他，多大的官都騙過，什麼江湖大豪也都接觸過，若不是勾搭了一個軍閥的姨太太，事情敗露也不會躲到韓振漢的新一團裡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