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踢館

  李震是一個教練，散打教練，據說，他人高馬大，看起來還有些胖，但是功夫了得，早年也在道上混過，但是混的時間不長。溫雪菲對我說，這個李震，是一個武痴，他看不起任何功夫不夠的人。當時我心裡就咯噔一下。


  我自己是什麼水平，我是清楚的，雖然這些日子，按照仁叔的要求，我從來沒荒廢過練功，但是進步一直不算太快，至少我自己看來，不算太快。


  這時候，迴風這傢伙，卻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那你說，我師父的功夫怎麼樣，夠入他法眼么？」


  我當時就想給迴風後腦瓜上一下。


  溫雪菲輕笑一聲，說：「你師父，是說文正嗎？這我可不知道，不過你師父也不弱吧？」


  這話出來，其實我基本已經聽出了她幾分意思，李震不好對付，至少以我的水平是很難對付的。


  車很快就開到了李震的訓練基地前頭，那是一座二層小樓，遠遠的就能看到門面上掛的牌子，還能聽見裡頭有人在喊號的聲音，應該是正在訓練。要擱在從前，這就算是武館了。那二層小樓外，有兩個人正站著抽煙，兩人還穿著運動服，他們抽著煙，時不時的還對話，甚至比劃比劃，看樣子像是在交流功夫，這兩人，絕對是練家子。


  車停下來之後，溫雪菲問要不要她陪我們一起去，畢竟李震她也認識，但我搖了搖頭，林老闆說了只讓我去，我也沒有讓別人一起去的理由，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欠溫雪菲人情，秦思瑤說過，這個人很不簡單。甚至比葉靈靈更不簡單，她突然往我身邊湊，說實話，讓我很不安。


  下了車之後，我帶著人徑直走向訓練基地的入口，可那倆抽煙的傢伙，居然突然伸手攔住了我們，說：「哎，幹什麼的，現在是上課時間，不允許參觀。」


  我恭敬的點了點頭，說：「是這樣，我們找李震老師，是林老闆讓我們來的。」


  「哪個林老闆？」其中一人眉毛一挑。


  一旁的林修說：「林政林老闆！」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林老闆的全名。


  那人笑了笑，說：「不認識，我們這是搞武術的，不跟那些個一身銅臭味的打交道。」


  「你什麼意思？」我還沒開口，迴風先一臉愣頭青的樣子上去了，說，「老子也搞武術的，怎麼了？是要先把你們倆放倒才能進去是不？」


  我心說這下完了，這個迴風一直就這個性，本來我想軟著來的，這下是只能來硬的了。


  剛才搭茬的那男人，立刻冷笑了一聲，說：「喲呵，看不出來，這年頭還真有人來踢館的，要打打唄，怎麼個規則，自由格鬥還是走什麼套路？」


  「還套路個蛋！」迴風冷聲說，「要打就打，那麼多廢話！」說完，直接擺開了架勢。


  我當時就一陣無語。


  這迴風又習慣性的擺架勢了，又忘了我跟他說過的話。果不其然，他架勢剛開，那個搭茬的高個子男人就沖了上來，直接左右勾拳連續招呼，時不時的還突然一個膝擊，雖然這幾下都被迴風擋了下來，但是我清楚的看見，光是這幾拳，迴風的手已經腫了，而且只能步步後退。那人攻勢很猛，根本沒給迴風喘息的機會，迴風躲閃了幾次之後，他回身就是一腳，這一腳攻擊範圍極大，迴風沒來得及躲閃，一腳正中胸口，趔趄差點倒下去，還好他身後有電線杆，給扶住了。


  「操，什麼玩意兒。」高個子男說，「你是跟哪路江湖騙子學的武功？傳統拳法都跟你似的，那還不如趁早失傳呢！」


  迴風聽了這話，似乎更加暴怒了，雙腳一蹬，以守為攻，居然猛衝了上去，我當時就覺得要糟，對方練的是散打，而且看起來還有些泰拳的套路，迴風練的五禽拳，講求的卻是靈活游斗，打的時候必須是騰挪躲閃，不斷游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他這麼猛衝猛打，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手？果然，幾次不中之後，迴風又一次空門大開，被那人飛起一腳踢在了臉頰上，整個人頓時就懵了，那人與此同時躲閃了迴風掃過來的拳頭，回身下擺，直接把迴風放倒在地上。


  我長嘆了口氣，上前，把迴風扶了起來。


  迴風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鼻血也流了下來，他擦了擦，說：「師父，沒事，我還能打。」


  「呵呵，你就是他師父？你這，才多大年紀，二十都不到吧，難怪他打不過我。」那高個子拍這手，笑著說，「你們想踢館，還是再回去練十年吧。還想見李震老師？連我這一關都過不了，別說李震了，樓都不會讓你上！」那人一臉囂張跋扈的樣子，讓人看了非常討厭。但我深知這地方水不淺，不能亂來，我嘆了口氣，說：「我們不是來踢館的，也沒有想過要比武，剛才得罪了，抱歉，我們其實……」


  「少廢話……」那人又說，「別特么打不過了就一堆廢話，要麼滾，要麼你這個做師父的，也來和我過兩招？」


  我依然壓制著心裡的怒氣，說：「我們真的是找李震老師有急事，林老闆應該和他認識，麻煩你去告訴他一聲，如果說，他也不認識林政林老闆的話，那麼我們立刻就走。」


  「我才懶得通知，除非你們把我放倒了。」那人淡淡的說，「不過就你們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還是別想吧。」


  我嘆了口氣，說：「你真要打啊？」


  他說：「怎麼？不敢是吧？不敢滾！」


  我說：「好吧，不過我先提醒你一下，你剛才和我徒弟打的時候，攻勢太猛，但是放手太弱，至少有三次，我徒弟其實是有機會擊倒你的，只可惜他太在意套路了，所以沒能抓住機會，以後，你和人單挑的時候，我覺得，還是應該先注意一下防守，尤其是在群架的時候，更是……」


  「你搞笑嗎？」他再次打斷我，說，「少他媽廢話，老子先廢了你在說！」說完一個箭步衝上來，和剛才一樣，拳路極猛，出手很快，我雙手護著頭部，不斷後退。


  他見我後退了，越來越猛，比剛才和迴風打的時候更不注意放手，而且，還不停的說：「操，不行吧，就你這點兒本事，跟我打，我看你還怎麼裝逼，裝啊，繼續裝……哎呀！」


  他話沒說完，卻自己露了個破綻，他抬腳膝擊的時候，身子掠往左前方傾倒，動作明顯不到位，我趁著這機會，直接側身躲閃，同時從斜下方出腿，一腳踹過去，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這一腳不重，但是他攻勢他們，自己把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我找准了機會，直接追上去，對著他又是一腳，這一腳就比剛才重了好幾分，他立刻翻滾出去，仰頭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拍了拍手，說：「說了讓你防守的。」


  轉而，我又望向另外一人，那人已經抽了好幾支煙了，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我們，這個時候，掐滅了煙頭，笑著說：「看來這位是街頭打架的高手啊。」


  那人個子矮一些，看起來比高個子更平和，還戴著一副眼鏡。


  看樣子，他也要出手了，把眼鏡收了起來，笑著說：「不如，讓我來領教領教吧。」


  我點了點頭，退後了一步，那矮個子眼鏡男一跨步，眼看著就要出手，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樣東西從斜側面飛了過去，直接砸在那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