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蹊蹺

  「你連槍都拿不穩，你憑什麼出去冒險？」仁叔冷笑著看著我，說，「你現在這幅樣子，出去能和誰打？能打得過誰？」


  我沒有說話，默默的站在原地，我不是不想動手，而是，這個時候，我的手臂，居然一直在陣陣發麻，根本就使不上勁兒，我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我從什麼角度發動衝鋒，哪怕是使出鐵山靠來，都未必是仁叔的對手。


  但是，沉默片刻，我還是向前走了一步。


  「怎麼？你還想試試看？」仁叔冷冷看著我。


  我咬牙，說：「我現在就要出去，無論如何都要出去。」


  「好，張文正，既然你那麼執著，就再試試看吧！」仁叔看著我，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我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我聽見身後葉靈靈和秦思瑤似乎都在呼喚我，讓我停下來，但我依然沒有停止，我直接撞向了仁叔，但是，這個時候，令我驚異的事情發生了，我的身體，在撞到對方的一剎那，就軟被他伸手推了出去，他出手的速度很快，我幾乎沒有任何防備。而我明明已經竭盡全力靠向他的身體，瞬間居然像是變得綿軟無力，接著，被他輕輕一推，一股后坐力，就把我給拽了出去，短短一瞬間，我整個人反倒了出去，直接摔倒在地上，滿身塵土，狼狽不堪。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可以用來當作絕技的一靠，居然被仁叔輕易化解，而且，還把我這樣推倒在地上。


  我掙扎著爬起來，仁叔依然站在不遠處，冷笑看著我，說：「你還想來試試看么？」


  我咬牙切齒的說：「你怕了嗎？」


  「我是怕了，我怕失手把你給打死了。」仁叔笑著說。


  我怒吼一聲，再次沖了上去，這一回，比上次用的力度更大，，我已經全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了，而也正是這樣，我可以說是空門大開，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然而，就算是用了這麼大的力量，我衝上去的剎那，卻還是被仁叔一拳擊中，他這一拳，正打在我的胸口，我整個人再次被彈了出去，對，沒錯，那不想是被推出去，或者是拋出去的，像是被彈出去的，那種感覺，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根本就無法想象。


  我大吼一聲，卻並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屈辱和狼狽。


  我再一次翻倒在了地上，比上回摔的更慘，身上到處都是擦傷。


  第三次站起來的時候，仁叔的表情已經變得冷冽而嚴肅了，說：「張文正，我有一個規矩，事不過三，你前兩次對我發動攻擊，我權當你是耍小孩子脾氣，不和你計較，但是，你如果還那麼不冷靜的話，我只能覺得你這人不值得合作，而你非要和我硬來的話，那就是擺明了要找死！」仁叔冷冷說，「無論你是誰，我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一旁，鍾老闆也開口了，說：「文正，你冷靜一點，阿仁是為了你好，咱們是一家人，沒必要為了這些事情傷了和氣，你現在這麼做，我們大家都很為難，知道嗎？」


  我笑了笑，說：「是嗎，一家人，那我就權當是比武切磋……一家人，那就來吧……」我這個時候，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打敗他，跑出去，我顧不得那麼多，再次一踏步，準備向前衝鋒，可誰知道，這個時候，秦思瑤突然閃到了我面前，厲聲說：「張文正，你夠了！」


  我呆住了，我沒想到秦思瑤會那麼強烈的反對阻止我。


  我咬牙，說：「思瑤，你幹什麼？你攔著我幹什麼？！」


  「我不能看著你犯傻，也不能看著你送死！」秦思瑤說，「你冷靜一點，搞清楚這是什麼地方，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我很清楚，我什麼都清楚！」我嘶聲大吼，「但我現在要出去，無論誰也攔不住！」


  「為了張曉晗嗎？好，我理解你，但你這麼做值得嗎？就算你現在去了，你能做什麼？你什麼都做不了！」秦思瑤厲聲說。


  「我……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忽然有種特別的無力感，我發現，秦思瑤說的沒錯，我現在去了又能怎麼樣，張曉晗根本就不可能醒來，我也什麼都換不回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張曉晗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現在去，除了給自己徒增傷悲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別的作用，我現在做所的一切，實際上，都是那麼可笑。」


  我渾身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思瑤再次開口，說：「聽我的，回房間去，好好休息，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好好考慮清楚，之後該怎麼辦，在這裡做無謂的犧牲，有什麼意義？」


  「是啊，有什麼意義……」我退後一步，已經退到了別墅的台階下，我已經聽不清身旁的人在說什麼了，他們似乎都在勸我，無論是秦思瑤，葉靈靈，還是鍾老闆，甚至小鯉魚都來扯扯我的衣袖，林修更是說了不少好，可我幾乎是一句都沒聽清楚。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兒，過了很久，才轉過身，向階梯上走去，上台階的時候，我居然一個趔趄，險些滑倒，而秦思瑤立刻上前來扶住了我，她沒有說話，扶著我向裡頭走，就像之前，我扶著張曉晗上樓一樣。坐在沙發上，我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其實，沒有人能勸我冷靜下來，我現在也根本不冷靜，只不過，是陷入了深層的無力之中而已，我覺得自己沒用，什麼都做不了。


  秦思瑤一直在旁邊陪著我，一言不發，我也不知道，這個狀態到底持續了多久，我才慢慢說：「思瑤，你去休息吧，你累了，身體也不好。」


  「既然你知道我身體不好，為什麼不照顧好自己，還要我來照顧你？」秦思瑤冷冷說，「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連我都不在乎了，你真要去給張曉晗殉情嗎？」


  我苦笑，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就那麼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院裡，而什麼都不做。」


  「相信鍾老闆他們，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秦思瑤說。


  「處理好什麼？」我苦笑，「張曉晗的屍體嗎？她已經死了，難道我最後一面都不能見嗎？」


  「你沒見到她，憑什麼以為她已經死了？」就在這個時候，秦思瑤突然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話，我頓時有些發矇，說，「思瑤，你什麼意思？」


  秦思瑤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情，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你是聰明人，怎麼就是看不出來？」


  「蹊蹺的地方，什麼蹊蹺的地方？」說實話，我腦子完全混亂了，的確不明白秦思瑤的意思。而秦思瑤卻又說：「我還說不出來，但是，我不覺得這件事就這麼簡單。」


  我頓時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說：「思瑤，你的意思是不是，有可能他們是騙我的，小晗其實根本就還沒有死？」說完這話之後，我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傻，又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不對，他們騙我幹什麼，有什麼意義，小晗已經不在了，可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那你就更不能胡來！」秦思瑤厲聲說，「你之所以現在那麼無力，是因為，你沒本事擊潰他們，你的力量還太薄弱，所以才會絕望，才會無力。難道你希望，以為的你，也要再嘗試這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