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天台授業
天台上，我卻發現，來這裡的不止是仁叔，還有葉靈靈，我不知道大半夜的她來這裡幹嘛。
我問仁叔怎麼還叫了她。
仁叔說：「我幾時叫過這個女孩子，她自己先上天台來的。」
「怎麼，我來吹吹風你也不讓。」葉靈靈噘著嘴，說。
我心說葉靈靈也是自己人，說到底其實也不用避諱太多，也就沒和她理論，直接對仁叔說：「仁叔，你有什麼計劃嗎？」
仁叔笑了笑，說：「這是你的事，我只負責執行，我怎麼會有什麼計劃。難道你自己沒有任何主見嗎？」
我愣了愣，有些尷尬。我忽然意識到，這麼長時間，我的確總是缺乏主見，偶爾的靈光一閃，也不能左右大局，我的路怎麼走，我的未來怎麼規劃，該幹什麼，總是別人的安排，別人的計劃。
久而久之，我開始不願意表達自己的意見，總是先問別人。
仁叔又說：「我看得出，你的性格比較內斂，但是心底里卻有衝動，否則，你也干不出大鬧婚禮這樣的事情來。」
我點了點頭，心裡有些震驚，對方看我看的非常准。
「你要突破你自己，首先就是這件事，你先告訴我，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他說。
我點了點頭，說：「根據我了解的情況，鬼臉吳三已經和乞丐幫接過頭了，但是嫌五十萬價格太高了，還當場殺了一個乞丐，想要傢伙給我。那個死的乞丐叫長毛哥，好像是個小頭目。所以我覺得，他們短時間內，可能不會直接和雲家進行交易，因為他們未必願意降價，雲家也不會這麼快接受。」
我頓了頓說：「今天我們了解到的情況是，乞丐幫和農貿市場的那群惡霸有聯繫，那麼現在，他們最穩妥的辦法應該是去找陸大軍，或者直接把和雲家接頭的地方，定在農貿市場那邊。」
「呵呵，繼續。」仁叔點了點頭。
我說：「那裡最安全，最穩妥，也足夠隱蔽。」
仁叔哈哈一笑，說：「你看，你不是挺有想法的嗎？就按照你說的辦，我們從農貿市場查起。據我所知，那個地方，有不少隱蔽的，人們不知道的倉庫和暗門，用來存放武器和管制用具。」
「如果我是陸大軍或者乞丐幫的人，應該會把張曉晗放在那裡。」我說。
「明天就開始查。」仁叔笑著說。
我點了點頭，心裡滿是感激。
轉而，仁叔又說：「小夥子，我覺得，你最大的關隘，是心存顧忌，無論是辦事，還是武術上。」
我一愣。
他又說：「習武之人，套路和力量都是末節，最重要的是心境。你要始終記住一點，武術，是殺人，和防止別人殺死自己的技術，是保護身邊的人不受傷害的本事，想通了這一點，你和別人交手的時候，才會放開，你辦事說話，也會更加無所牽絆。」
這個時候，仁叔那一雙銳利的眼睛，讓我感到有一種壓迫感，但也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忽然對這個人非常有好感起來，甚至比林老闆更甚幾分。
他退開兩步，忽然說：「來，想想我說的話，對我出拳……」
我一愣，回頭看了看葉靈靈。
我知道仁叔是要專門指點我，可葉靈靈在場，我卻有所顧忌。
葉靈靈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說：「幹嘛呀，你們要傳絕世神功嗎？看一看都不可以，切……」
仁叔微笑著擺了擺手，說：「沒什麼不能看的，也沒什麼絕世神功，這又不是武俠小說，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絕世武功，你再怎麼厲害，能擋子彈嗎？」
我點了點頭。
他再次鼓勵我出拳。
我盯著仁叔，這個高手頎長的身體，像一桿標槍一樣立在我面前，面帶微笑。
我沉思一會兒，一步跨出去，揮手就是一記刺拳。
「慢了。」仁叔忽然伸手一拍，把我手從側面打開。
我立刻回身，反手一掌切向仁叔的脖頸，這一掌比剛才的更加迅猛，仁叔頭一歪，那一掌是擦著他的脖頸過去的。
「好！」仁叔躲閃之後喊了一聲，我手掌沒有聽，另一隻手再次跟上，又是一記勾拳，仁叔依然輕易躲閃，但這個時候，我的腿就從下頭掃了過去，仁叔身子輕盈一躍，躲過我的攻擊。我則借著腿的勢頭向前一靠，貼近了仁叔，飛速的打出數次肘擊，這一回，仁叔沒有躲閃，而是用手臂招架抵擋，退後了好幾步。
雖然剛才休息了挺長時間，但我一路下來，都處於精神高度緊張的狀態，這一連貫的動作下來，我終於感覺有些疲憊，肘擊過後，腦子裡忽然有些發懵，不知道接下來該接什麼，身形定住，看著仁叔，長長喘了一口氣。
仁叔笑著說：「好啊，小夥子，我剛對你說關於街斗的時候，用招需要靈活的問題，你就悟出來了，剛才這一套打的漂亮，如果是一般人，可能已經被你放倒了。」
我淡淡笑了笑，說：「謝謝仁叔。」
「不用客氣，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他說，「以後每天晚上，都到這裡來，你的朋友如果想看，也可以帶來一起看，我從來都不在乎自己打架被別人看見，多一個人知道我的技法，這技法就多一個人傳承出去，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是好事。」
我趕緊點了點頭，想說感激，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仁叔似乎並不在意這些，背著手，轉身離開。
我一個人在天台上，比劃了一陣子，實在有些累了，就在天台邊坐下，摸出衣服內兜里的一包煙來，點燃一支。
這個時候，我忘了葉靈靈還在旁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來到我身邊，說：「恭喜你啊，拜了個好師父。」說完，居然直接拿過我手中的煙來，自己抽了一口，說：「我這樣算不算間接和你接吻？」
我一皺眉，說：「你幹嘛？上回你害的我和秦思瑤誤會，我還沒找你算賬！」
葉靈靈自顧自的抽著煙，說：「哼，她是誤會嗎？要說我們這一群人裡頭，心思最多城府最深的就是秦思瑤，她平時話少，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候，或者自己感興趣的話題上，才會插兩句嘴，而且總是詢問要害，或者下結論，她那可是黑道大姐的風範。」
我沒回答。
「上回，她根本沒誤會吧，她是將計就計，反算了雲逸一把，正好和林老闆的計劃配合在一起。」葉靈靈說，「要我說，你根本駕馭不了她這種女人，你還不如和我在一起。」
「閉嘴！」我說，「你又來了，找到機會就要說一句是吧？我們倆到底哪兒合適？」
「如果我們在一起，可以一起練拳。而且我性格那麼開朗，你跟我在一起肯定很愉快。」葉靈靈笑著說。
我說：「算了吧，我跟你在一起只有驚悚。」
葉靈靈說：「好，不說這些，你可是碰過我的身體的，我也碰過你的，這點，你承認不？秦思瑤呢，你們在一起這麼久，算是患難與共了吧？她你看過嗎？就算看過，你碰過嗎？」
一瞬間，葉靈靈居然戳到了我的痛處，這麼長時間，的確，我和秦思瑤就像是普通朋友一般，平時就算是擁抱都很少。
葉靈靈繼續說：「沒話說了吧，你對女孩子做了那種事，怎麼能不負責呢？嗯？」
「我對你做了什麼，你別特么亂說。」我一時間被她說的心亂如麻。
誰知道，就在我腦子混亂的時候，她忽然從我口袋裡，掏出了我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