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離家

  我著實不敢相信雲靖就這麼死了，我更不覺得小鯉魚有必要騙我們什麼。她根本沒有把殺人當一回事，而且，她也非常明確的認為雲靖是壞蛋。這樣，按照她的價值觀來說，殺掉這麼一個人，是替天行道，根本就沒必要向我們隱瞞。


  我問林老闆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老闆重重嘆了口氣，說：「那小子死了，死的很慘，據說現場到處都是血跡。」


  「怎麼死的？」我說，「額頭磕一下，就算是腦震蕩，也不至於會死吧？」


  「不，他是被人扎死的。」林老闆說，「現在的情況看來，是被人扎透了胸口死的，所以我們現在才在問寫這小乞丐，讓她說實話。」


  我看了看小鯉魚，她眼眶紅紅的，已經不說話了，只是拚命的搖頭。


  我上前去，扶著小鯉魚的肩膀，說：「小鯉魚，哥對你怎麼樣。」


  「好……好……」小鯉魚低聲說。


  我說：「那你跟哥說句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殺雲靖，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小鯉魚拚命搖頭，說：「沒有，哥哥，真的沒有，你們說了不可以殺他，我就沒有殺他……我當時頭暈暈的，只知道逃跑，他確實只是磕了一下頭，真的沒有別的……」


  「你狡辯！當時除了你還有誰，難不成他們自己人殺了他？」林老闆忽然厲聲發問。


  小鯉魚似乎也有些忍無可忍了，說：「你們……你們不是還要幫我洗脫罪名嗎，可現在，你們都懷疑我殺了人！」


  林老闆一時無話可說。


  這時候，一直不怎麼講話的李連川忽然開口，說：「我倒是覺得，他們自己人殺了雲靖，不是沒有可能。」


  「怎麼講？」林老闆問。


  李連川站起來，笑著說：「呵呵，林老闆，你最近生意上不太順，急著和雲家那幫子人講和，所以反而你有些不冷靜了，你仔細想想，雲靖現在對於雲家來說，難道不是個累贅嗎？」


  林老闆似乎微微一怔。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的意思是，他們覺得雲靖好色，累贅，總是惹事拖後腿，所以就殺了他？不可能，雲逸是他哥哥，他……等等，不對……」


  林老闆這個時候，似乎冷靜了一些，忽然想到了什麼，再次沉吟了一會兒，說，「不對，到不是沒有可能，雲逸對自己的弟弟感情不深，而且，弟弟在家裡比他更受寵，如果弟弟死了，這個當哥哥的，還能接手雲家大部分的產業……」


  「我就是這個意思，林老闆冷靜下來，果然很聰明。」李連川說，「不愧是老江湖。」


  「如果是這樣，事情可能就不太妙了。」林老闆忽然說，他扭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思瑤，說，「如果真是他們自己殺了雲靖，那一定是雲逸的意思，而雲逸，一定是在利用這件事做文章……他完全可以把一切嫁禍給我們，接著，在通過上下打點做足文章，到時候，我們可能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我心頭也是一怔。


  「你們現在誰也不要離開我家，我得派人打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林老闆說，

  而就在這一刻，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林老闆似乎嚇了一跳，接著，又揮手讓下面的人去開門。


  門外，郭老背著手，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玩味的看著屋裡的所有人，接著笑著說：「喲呵，都在這呢，你們還真是大膽，不答應條件就不答應，生意可以再做，條件也可以再談，你們怎麼，就這樣把自己的路完全給堵死了呢？殺雲靖，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冷冷說：「我們沒有殺他。」


  「哦？沒有殺他，那是誰殺了這位雲家二公子，難不成，會是雲家人自己殺的？」郭老冷冷看著我們，說。


  「雲家人自己殺了雲靖，這種情況，並不是完全不可能。」林老闆在一旁，緩緩開口。


  郭老似乎愣了一下，接著說：「你是什麼意思？」


  林老闆說：「雲靖死了對我們沒有好處，相反，卻對雲逸有很大的好處，你可以分析分析，我們再怎麼傻，也不會傻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殺人。郭老不是消息靈通嗎，你不妨去仔細打聽打聽這件事，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郭老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冷笑一聲，說：「其實這麼看來，你們兩家，都並沒有講和的誠意，你們也沒有，雲家也沒有，倒是我這個老頭子夾在中間，給你們當跑腿的。」


  林老闆說：「我們很有誠意，沒有誠意的是他們，郭老，現在看來，這件事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一戰到底了，你不用再當什麼說客，他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吧。」


  郭老依然在冷笑，說：「你以為事情能那麼簡單？這是兇殺案，而且死的是雲家公子，你以為死的還是路邊的一個小乞丐嗎？這件事，一定會立案調查，而且會一查到底，如果雲家人暗做手腳，故意把案子帶偏的話，你明白會是什麼結果。」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思瑤，說：「你們這幾個，都是他們的重點目標。」


  「那你的意思是？」林老闆說。


  「出去避一避，至少幾個孩子出去避一避，矛盾的焦點一時找不到的話，我們可以頂住壓力，都是老江湖了，誰也不用怕誰。」郭老說。


  「這才是你來的真正目的吧。」林老闆也報以冷笑。


  郭老說：「我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和平，現在事情已經越鬧越大了，再鬧下去，我們全都要被警方連鍋端，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躲！」


  「你回去吧，我晚些答覆你，也讓孩子們好好想想。」林老闆說。


  郭老似乎還想說什麼，似乎有些等不急，但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起身走人。他的如意算盤應該是全部破滅了，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最後，看來我還是逃不過要離開本市的命運，只是不知道，林老闆打算怎麼安排這件事。


  郭老走了之後，我們都沒有說話，林老闆站起來，走到陽台一側開始打電話，我聽不太清，但是，林老闆好像在攪那邊的人大哥，而且說話的語氣很恭敬，似乎是在請示什麼事情。我心裡咯噔一下，我一直以為林老闆只是一個普通的個體戶，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小本經營的生意，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他上面也有後台撐腰，那個人似乎非常神秘。


  過了十幾分鐘，他終於掛斷了電話，返回客廳中間，說：「上面的先生已經同意這個提議了。正好，現在文正和小晗都被退學了，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只能坐以待斃，不如出去走走。這樣吧，路線我們會安排好，行程大概三個月左右，等到風頭過去了，年末的時候，你們再回來。」


  「我們？」


  「對，你，秦思瑤，葉靈靈，林修，你們一起走，如果你妹妹願意走，也可以一起走。」林老闆說，「但是，必須明天就動身。」


  「這麼著急嗎？」我心裡忽然有些不舍，其實我也知道，我應該去外頭闖一闖，否則，在這個城市裡，永遠都是被打壓，坐以待斃。


  林老闆點了點頭，說：「他們殺了雲靖，接下來，就會用最大的力氣來把所有事嫁禍給你們，一旦警察過來調查，很多情況，我們就說不清了，所以你們必須馬上走，至於這座城市裡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們暫時壓住，只要出去了，沒人會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