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跟我走

  我穿過人群，來到台前，所有人都看著我，已經有人站了起來。


  兩邊，立刻有安保人員警覺的跑上來，擋在我面前。


  那幾個人，都用警覺但厭惡的眼神看著我。


  我沒看他們，我只看見台上的秦思瑤。


  她也看見了我，忽然向前一步，說：「你來幹什麼，滾！離開這裡。」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雲靖也冷笑一聲，說：「小子，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話，別惹事。」


  我點了點頭，說：「我也不想惹事，今天既然是你請我來的，那，要我走可以，有一個條件。」


  「條件？」雲靖得意的笑了笑，說，「行，今天是我結婚高興的日子，我也不想弄的大家太尷尬，你說吧，要多少錢，還是要什麼別的，你才能滾蛋。」


  我伸手，指了指秦思瑤，說：「我，要帶她走。」


  滿座嘩然。


  甚至有人發出驚呼。


  我知道，沒有人相信我敢做這種事。


  「操，你小子是不是瘋了！」人群中，有人跳了出來，是那個光頭刀疤男，他迅速衝到我跟前，說，「趕緊給我滾，再鬧騰，老子在這兒廢了你，與此同時，他的幾個兄弟也沖了上來，六個人，把我圍住，他們身後還站著一排保安。


  台上，雲靖指著我，說：「把他架到一邊去，別打擾了儀式，讓大家都尷尬。」


  話音剛落，那六個人已經向我走來，我沒有說話，背著手站著。我知道，現在是動真本事的時候了，我身上還帶著傷，如果不拚命，今天，一切就都完了。


  下一刻，兩隻手迅速搭在我肩膀上，左右兩人貼身上來，想把我拽走，我左右手肘齊出，猛擊兩人胸腹之間，那兩人只是普通的打手，根本沒有防備，兩人同時被我打趴在地上。


  頓時，滿座都是驚呼聲，甚至有人在叫好。


  前頭來的兩位一看這情況，顯然是急了，一左一右飛快朝我衝來，我一側身，用腳猛勾旁邊的一張椅子，那椅子撞在其中一人的腿上，那人大叫一聲，身體尚未平穩，已經被我肘擊在肩頸后，立刻撲到在地，另外一人拳頭已到，我伸手一托，順勢扯掌，另一掌猛擊那人下巴，那人退了兩步，捂著嘴不敢上前。


  瞬間，六人只剩其四。


  「廢物！」那光頭刀疤男大吼一聲，也朝我沖了過來，拳勢洶湧，一下子向我出了三拳，但這三拳，我都側身躲過。


  以前秦思瑤只教我下盤要穩，但並沒有教我臨敵應變。我基本功在那一兩個月內，紮實了很多，但是實際格鬥的能力反而因為步法死板而減弱，躲避的能力，甚至不如以前瞎打亂打的時候。這一個星期內，我深知自己因為受傷體力不濟，反而通過秦思瑤家的一些書，加強練習了一些實戰中的騰挪躲閃功夫。


  沒想到，這次還真的用上了。


  那刀疤男三拳不中，顯然有些著急了，說：「媽的，上次沒廢了你，你小子倒學聰明了。」


  我冷笑一聲，說：「如果不是趁人之危，你以為我會怕你么？來！」


  「你想死，老子今天就讓你痛快點。」說完，刀疤男像一頭野牛一般衝上來，直接朝我身上撞過來。


  我站在兩個大餐桌之間，他這一撞，避無可避，我想都沒想，側身，狠狠朝他身上靠過去。


  這一撞，頓時，我手臂一陣發麻，但奇怪的是，那刀疤男居然被我撞地整個人趔趄跌了出去。


  這時候，旁邊有人冷聲說：「呵呵，八極拳鐵山靠。」


  我從來沒想過，我幾乎練成本能的技法，居然在這一刻成了我保命的絕技。


  趁著這個機會，我一把抓起旁邊桌上的酒瓶，趁著光頭還未站位，直接招呼在了他頭上。


  「嘭」的一聲，酒瓶碎裂，瞬間，場內傳來幾聲尖叫，還有人站起來跑了出去。刀疤男的光頭立刻開始淌血，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嘶聲說：「小子你，你使詐……」


  「他沒使詐，剛才你那一撞，已經被他打敗了。」人群中，忽然有人站起來，淡淡的說。


  這聲音，和剛才那忽然傳來的冰冷聲音很像。


  「誰他媽廢話……」刀疤男大吼，看樣子，這一瓶子也沒把他怎麼樣，他居然還能站穩。


  但是，沒有人回應。


  台上的雲靖，顯然已經有些尷尬，說：「各位，今天是我新婚的日子，鬧出這種事情來，實在對不起大家，不過大家也知道我的性子，有人惹事惹到頭上了，我是不可能忍的，今天既然張文正一定要在這裡鬧事，那我就奉陪到底，處理完他，再繼續儀式也不遲。在座的都是自家兄弟，大家就做個見證吧！」說完，他一揮手，立刻，有人把酒店的大門給關上了，整個大廳里，頓時陰森了不少，四周的窗帘也放了下來，大廳里的燈打開，白晝變成了夜晚。


  果然，雲靖讓我來，就是要徹底擊垮我，羞辱我，他是絕對不會言敗，也不會離開的。


  我還正擔心他半道退場呢。


  不過如果那樣，他這個雲家公子的面子，也就沒地方擱了。


  在整個大廳被徹底封死的一剎那，雲靖再次揮手，這一回，從那婚禮舞台的後頭，又衝出幾個人來，與此同時，下頭的賓客之中，也有人沖了出來，從我身後包夾上來。


  我回頭看了看，幾張熟面孔出現在我眼前。麻桿，三蹦子，甚至還有陳冬子也上來湊熱鬧。


  正好，既然來了，這筆賬，就一起算了。


  我冷冷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黑道白道的人都有，但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和熱鬧，他們似乎根本不在乎會不會損壞東西，甚至會不會死人。


  「給我打，既然要鬧事，就讓他長長記性，出了事，也是他活該！」雲靖的這句話，彷彿一句「殺無赦」。


  他的那些狗，立刻圍了上來，那些人下手比刀疤男更黑，其中有幾個帶著虎指，這種東西打在人身上，一戳一個血印子，他們顯然沒打算讓我站著從這裡出去。


  所有賓客都撤到了兩邊，那兩旁十幾個打手，同時朝我沖了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我知道這麼打下去毫無勝算，索性一腳挑起旁邊的一張金屬凳子，飛快的掄起來，那些人畢竟是肉拳頭，根本不敢和凳子硬扛。


  我找准空擋，專攻那些較弱的傢伙。


  陳冬子和麻桿他們首先被我掄翻在地，三蹦子身體靈活，蹦跳到了一邊，我找准空襲，直直的向婚禮舞台衝過去，但是，一瞬間，我眼前又多了兩個打手，硬生生用身體把我擠了回來。


  身後，也立刻有人衝上來，兩拳打我背後，我背後有傷，這兩圈，直接打得我一陣窒息，但我用力穩住腳步，猛然回頭，手裡的凳子掄成了一個圓圈，橫掃過去，那幾人一個個發出一聲聲怪叫，有的被我直接砸在喉嚨口，不住的咳嗽。


  隨即，我大吼一聲，把手裡的椅子直接向舞台上扔過去。


  那個女司儀嚇得尖叫起來，轉身往台後跑去，雲靖也連忙後退，我想都沒想，直接一步跨上舞台，抓住秦思瑤的手臂，說：「思瑤，跟我走！」


  「你瘋了嗎？」秦思瑤瞪著眼，看著我，「你為了什麼？！」


  我說：「為了你。」


  秦思瑤推了我一把，說：「別傻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麼跟你走。」


  我顫聲說：「思瑤，以前我都聽你的，今天，你聽我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台下有人扯著嗓子喊：「張文正，你可想清楚！」


  遠遠的，我看見，芸姨和張曉晗被滿臉是血的疤臉男脅迫著，朝舞台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