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中有鬼
要說游泳，從小到大我還真就沒輸給過誰，鐵牛在這方面也完敗於我，同時長大的山村小夥伴們，提及我的游泳天賦，無不是豎起大拇哥稱讚一聲『要得』，可見我的游泳水平真的不低。
但那要分什麼狀況。
和任何人比游泳，即便是專業游泳隊的，我都不打怵，但此時可不同，那邊瘋狂的向著我游來的東西不是人啊！
對了，需要說明的是，為了游泳順利，防毒面具什麼的，我都收好在防水的行囊中了，那副人皮畫卷也在其中。是在離開村子之前，胭脂去了一趟老根叔家後院挖出來的，一直放在我這裡。
眼角餘光看到那些黑髮在水中宛似蛇一樣的動著，雖然距離這兒還有不少的距離，但我的心臟已經達到一分鐘數百次跳動了，就感覺血液都運行到腦部，眼睛已經變的通紅，被嚇的。
毛骨悚然是什麼感覺？即便我解剖屍體的時候也沒感覺到過，但從省城回來辦理爺爺的後事之後，這個詞的含義，我比誰都感受的深刻。
此時，就是毛骨悚然的專屬時間！
我真的想大喊『救命』，但心頭明白，身在水中，別的動作都是多餘的。
拚命的划動，身上也傳來扯動力量，對岸的三人死命的向著那邊拉扯我，不然，巨大的水流力量早已經將我衝下去了。
水流湍急的程度遠比在岸上看著要可怕，要知道，我可是游泳方面的天才，大湖裡游個來回都不在話下，但這一道四五丈寬的山溪，在我眼中簡直是變成了汪洋大海。
每個動作消耗的體能，都是以往同樣動作的十倍以上，只是撲騰了幾下，就感覺渾身的力量幾乎耗光了。
而此時，借著繩子傳來的力量，我不過游出去一丈多遠的距離，這短短的距離，感覺比平時遊動數百米還要累人。
這太恐怖了！
水的巨大衝擊力，加上逆流而上、不斷接近著的白衣髒東西，我就感覺後背上的寒意凝結的似要結冰了。
「小水，加油啊……！」
王二的喊聲從對岸傳來，氣的我一個呼吸不不暢幾乎被水嗆到，心頭大罵：「加油你個大頭鬼啊？該死的王二，有本事咱倆換位試試，讓你也能看見水中的那玩意兒，估計你小子直接就被嚇昏過去了，不變成那東西的腹中餐才叫見鬼呢。」
「加油，是說說那樣簡單的嗎？誰敢說在水中被一隻陰靈追著，還能超水平的發揮游泳能力？心理上的驚恐，足以讓人喪失力量……。」
腦子中亂七八糟的不知道琢磨什麼，但我始終沒有停下動作，因為，這就是生命，要是停下動作，指不定就被那東西撲在水中，後果嗎……？
想到那隻陰靈手爪上尖銳的黑指甲，我身上的毫毛都要在水中蹦跳起來了！
一個猛子扎到水中，再度抬頭露出了水面，我霎間震驚的無以復加。
入眼所見，和對岸的距離變遠了，剛才不是游過一丈距離了嗎？為何一個動作之後，距離對岸更遠了，這是什麼道理……？我懵圈了。
「小水，你別往回遊啊，你在做什麼呢？」王大焦急的喊叫著。
「什麼？」
第二個猛子向著水中紮下去的同時，隱約聽到了王大的喊聲，一霎間幾乎以為自己出現幻聽癥狀了。什麼叫做往回遊啊？我不是一直在往前游嗎？何時往回遊了……？
眼角瞥見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心頭的驚悚感都炸鍋了！
這東西要是撲上來我怎麼辦啊？不知道繪製在身上的符文還管用不？不能冒險啊，要是不管用了，會被水中陰靈害死的，那可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替死鬼！
嘩啦！
腦袋再度露出了水面，眼角驚的幾乎撕裂，因為，距離對岸更遠了，很明顯，我就是在往回遊。
胭脂的喊聲傳來：「周郎，你試著反方向游……。」
噗通！
我扎進水中，入水之前聽到胭脂的喊話，根本沒有時間多加考慮，在水中腿腳一震，方向已經改變，按照記憶中的身後方向，拚命的潛泳好幾米，然後，嘩啦一聲，腦袋露上去換氣，一打眼，就發現自己真的距離對岸變近了。
鬼打牆！
這個名詞蹦進我的腦海中。
爺爺說過，某些邪祟，會使用陰氣影響人的感知。比如，明明看見身前有一個大坑，但你向著前方一蹦，落腳處就會變成真正的大坑。
再比如，你明明覺著自己在上樓梯，但不定哪一下落腳，就會一腳踏空，從高樓天台或百丈懸崖落下去！
有很多恐怖片中詳細的拍攝過類似的橋段，總之，陰氣影響的人五感六識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因此會發生諸多意外。
有不少遭遇事故卻沒死掉的人回憶起為何出事，都會迷茫，說是自己明明覺著一切正常，但下一刻已經顛覆了認知……！
我身在溪水之中，水中陰靈距離還比較遠，可能是擔心我速度太快的游到對岸，所以，她控制著陰氣影響了我的視覺。
我明明看著對岸，但卻不知不覺的拐了彎向著身後遊動，這樣做的結果很明顯，會耽擱過溪的速度，給陰靈撲到我留下了時間……。
「天啊！」心中直喊這兩字，身臨其境的感受了一把『水中鬼打牆』，簡直想要罵天了，不帶這樣玩兒的，會死人的……！
認準感知中的身後方向拚命的游，每一次抬頭換氣，都會發現距離對岸更近一分，但因為先時中了鬼打牆，還是影響到了速度。
距離對岸只有一丈了，我一個猛子扎進水中，這次，嚇得幾乎一下子失控被水嗆到。
在水中看去，距離我只有五米遠，一道白影向著這邊伸出青慘慘的手爪，陰陽眼在渾濁的水中也能看出一段距離，這次，我冷不丁的看清楚了亂糟糟水藻般黑髮之下隱藏的那張臉。
真希望自己看不清，那麼，以後就能少做噩夢。
慘白慘白的一張臉上，兩隻眼睛完全漆黑，沒有瞳孔，就那樣陰森的在水中死盯著我，兩股黑血從她的眼角流下。
我真搞不懂，水流為何不能將她臉上的黑血衝掉，就跟搞不懂她為何可以逆流而上一樣，反正，這是超自然的玩意兒，展現出的形態不是我這樣一個正常人能明白的。
那張白紙般臉上的黑血，不是水流能沖刷掉的。
她身著一件寬大的白袍，在水中載浮載沉的，張開雙臂，腿腳閃電般動著，像是一道水中的箭矢，正向著我衝來。
看到我看向她，這『東西』猛然張開了嘴巴。
天啊，她的嘴巴中沒有牙齒，漆黑的宛似張開了一個小型黑洞，只感覺周邊的溪水溫度直線下降了十幾度，冰寒徹骨不說，似乎，水中還有一股股的陰風吹來。真是見鬼了！水中怎麼會有風？
我的腦子霎間變成漿糊，和對方滴血的漆黑眼眸對視的一霎，就感覺靈魂飄飄的似乎要脫體離去了。
死女人的眼神能夠將生人的靈魂扯出去。那一霎間，我的腦中全是空白，連自己是誰都遺忘掉了。
嗡！
耳朵傳來這動靜，然後，眼前光芒亂閃，我震驚的回魂，發現身上浮現出一重重的符文，像是經筒一樣圍繞身軀旋轉起來。
就聽到距離我只有三米遠的白衣女一聲慘叫，像是被什麼力量打擊到了，能看到她的眼耳口鼻齊齊迸濺出黑血來。
這場面的視覺衝擊力太大了，我下意識的張口喊叫，咕咚一聲，冰涼的水灌進口腔，猛然嗆到了！
我憋的臉孔都發青了，看到那隻東西慘叫著後退，忙向上沖，嘩啦一聲，分開水露出頭。
咳咳咳！
快要將自己的肺部咳出去了，嗆得實在是厲害，但好消息是，那隻猛追不舍的水鬼沒有繼續追來，可能是被我身上升騰的符文打慘了……。
就感覺巨力傳來，彭的一聲，我已被對岸的三人合力拉到了岸上。
我瘋狂的向前爬動著，距離溪水遠一些了，趴在那裡拚命的咳，將很多渾濁的水咳出來，才感覺呼吸通暢了，但喉嚨和肺部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受傷了？
彭！
『大』字型躺在草叢中不動彈了，呼哧、呼哧的喘著，眼前金星直冒，心中直喊天！
只差一小步啊，要不是符文起效了，就被那隻水鬼拉下去當替死鬼了。太恐怖了，這經歷比上次被人皮凶靈用血染紅繩子吊在樹上沒區別了，半隻腳踏進鬼門關，打個轉兒又還陽了！
這經歷讓我刻骨銘心，想忘都難啊。
「小水，你沒事吧？你游泳技術是村裡最好的，為何先時不辨方向的往回遊，好不容易搞明白方向了，快到岸邊了，卻被嗆到了？這還是我記憶中的泳王嗎？」
王二撓著後腦勺，滿臉不解的出現在我視線上方。
他的這張臉此時看起來真是討厭！我很想大罵他一聲『滾遠點兒』，但嗓子疼的喊不出話了，只能無力的揮揮手，也只是抬起胳膊動了幾下罷了，估計，很難表示明白自家的意思。
這無力的狀態太讓人氣惱了，氣的我真想蹦起來給王二這孫子一下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