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混亂的世界
有個傳說，大明建立之後，有劉伯溫斬龍，斷了天地之間的聯繫。
傳說是否真實，已不可考。
但神仙下凡的故事，自大明之後，就漸漸少了。
反而是山精野怪的傳說，逐漸多了起來。
大約是天地斷絕，導致天庭地府無法干涉人間之事，妖怪也就沒了天罰，開始在人間興風作浪。
朝堂清明的時候，民心所向，聖旨所到之處，天子龍氣一至，神鬼退散。官員身上也有朝運加身，萬法不沾。大儒可以讀出一身浩然正氣，呵斥鬼神。
所以這是人族的世界。妖怪很少出沒，都躲在山野修鍊。
可是，當朝堂被奸人把持，尤其是皇帝痴迷修道，不理朝政的時候，民心散去，龍氣潰散，無法庇佑人間。
妖魔鬼怪也就開始霍亂人世，讓人間化作鬼蜮。。
甚至，手握大權的，不再是人的時候，這世道，也就真的爛了。
以前人間還有許多修鍊中人，斬妖除魔，多是為了功德，日後飛升少些阻礙。畢竟，這天地主角還是人，庇佑人族，就能獲得功德。
可是天地斷絕，飛升無望。甚至靈氣漸淡，除了少數洞天福地還有靈氣可供吸收，在其他地方，靈氣幾乎難以覺察。
若在外用法術，只能是消耗體內的法力，無法補充。
甚至，就算待在洞天福地內，吸收的靈氣也漸漸趕不上維持長生所需要的法力。
無論是什麼，神仙還是妖怪，只要還是生物，活著，就要消耗。消耗了，就要補充。補充不上，就是虧空，虧空多了，就得死。
修鍊者也就漸漸不再出現，拯救他人怎比自家長生來得重要。
他們不再想耗費體內不多的法力來打架。
至於說功德，以前是人人爭搶的東西。
在飛升時能減弱天劫，甚至功德高的，位列仙班時，能直接做個小官。
若是功力不夠飛升，年齡到了死的，或者是在斬妖除魔的途中不幸身死的，在死後有功德護身，牛頭馬面也客客氣氣的，讓投胎轉世時，有個好去處。
甚至功德夠多，又不想投胎，可以直接在地府當差，或是去人間做個城隍老爺，日日受香火供養，照樣算是神仙中人。
可現在沒用了。
飛升沒指望，天庭都消失了，能飛去哪裡？
投胎？有大能者去看過，鬼門關內已經沒了地府，閻王判官不知去向，奈何橋斷，孟婆消失。投胎轉世，也沒了指望。
城隍……本來是人皇御批，然後陰間閻王加璽，神位自然就得天地認可。可是閻王都不見了，誰來蓋章？
自封的不算，享受不到香火。
眼下功德對這些修鍊者來說，就像是垮掉國家的貨幣，如同廢紙，毫無意義。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修鍊者也逃不出這個圈子，只有很少一些人，願意鎮守天下，不讓妖魔鬼怪佔據人間。
其中就有蜀山劍修。他們秉持一顆劍心，並不太依靠法力，用精妙的劍術斬殺作亂妖魔，保護人間。
可是他們一是人少，二是打到最後，法力消耗完了，總會老死的。
所以，蜀山劍修也漸漸消失在人間。
至於說山精野怪，本來也可以吸收靈氣，也可以專修氣血，吃人維生。只是說，吃人的，很難活成大妖。
可是靈氣沒了，也無處飛升，它們也總得想辦法活下去。
以前修靈氣的，少有殺孽，天劫加身時，往往能順利度過，照樣成仙。
可是吃人吃多了，怨氣纏身，殺孽深重，可能就被找上門的修鍊者當做功德殺了。
有得修鍊者打不過，或者是找不到，僥倖活下來了，在修鍊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忽的就有天劫加身，被劈個魂飛魄散。
所以以前很多妖怪都不太敢大肆吃人。
現在修靈氣的，要麼沒靈氣可吸收，老死深山。
或者悄悄的吃一個，功力大增，活下去了，也沒人來找麻煩。
繼續吃，繼續活，還是沒人來找麻煩。
直到吃成一方妖王，藏無可藏。
原本以為即將面臨天劫，忽然發現既不能飛升，又沒有天劫……
這下，所有妖怪都知道，吃人可以修鍊，可以長生，關鍵是，沒有麻煩。
天子龍氣本來可以護衛人族，官員身上的朝運震懾妖魔，讀書人也可以秉承文氣，讀出一身浩然正氣，喝退精怪。
可是朝廷無道，人心向背，龍氣潰散，。又有奸臣把持朝政，正直官員或是被殺，或是被貶，朝運黯淡。真正的讀書人，也無上進之路，如何還能讀出一身浩然正氣。
稍大些的城池內，還有未曾完全失去的龍氣和朝運在鎮壓妖魔，讓他們不能大肆作亂。但朝廷有妖魔化為高僧，惑亂朝政，眼看著這些城池裡的朝運龍氣也要消失。
鄉間野外，早已是妖魔亂世。
佛祖寺廟，也漸漸荒廢。
牛青山跨過光門，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基本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畢竟，面前的破廟就說明了一切。
蘭若寺……
這是倩女幽魂的世界，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第一部還是第二第三部，或者乾脆是新版。
在這個世界，牛青山又能做什麼呢？
多年前看電影，只記得這個世界及其混亂，妖魔鬼怪似乎都無法無天，肆意吃人，只有極少數修道修佛的人在拯救世人。
可是他很難和正道中人接觸。
頂著個牛頭，又沒了欺詐寶珠，不能化為人形，只怕出現在這世間，就會被人叫做妖怪，引來大把斬妖除魔的道人和尚。
不是打不過，而是不想打。
投奔妖魔……他這一身雄渾的氣血，對妖魔來說，就是最好的補藥，他是去送外賣么？
這不，剛剛才來片刻，還是光天華日之下，已經有麻煩上門了。
一個大鬍子壯漢，長相有些像午馬，身穿破舊道袍，一手提著一把三尺長劍，另一隻手拎著個葫蘆，正站在蘭若寺門口，瞪著牛青山。不過他的眼神之中有些疑惑，到是沒直接上來就動手。
身後茂密的樹林之中，淅淅索索的有些動靜，似乎是什麼從地面爬過來。
牛青山開心，非常開心，一來就可以打架，這才是他熟悉的，部落的生活方式。
只是，和誰打？
這是個問題。
要不，一起打？
這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