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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落幕

  嵩山,位於福建。其山勢東西起伏,少有奇峰。如同一條巨龍橫卧,雄渾高大,氣勢巍峨。

  嵩山派位於勝觀峰上,另佔據了青岡峰、大小鐵梁峽等要地作為自家門派的駐地。

  牛青山到達嵩山之時,只見此地及其熱鬧,到處都是武林中人在此聚集。心裡不禁有些反感。

  此時中原大地剛剛經歷戰火,被一幫造反的大肆燒殺,而這些頗有武力的壯漢卻不思投軍,保家安民。反而聚集在此,湊湊熱鬧。

  而且居然只是來觀看五嶽劍派的盟主之爭。

  說難聽一點,這五嶽劍派和他們有一文錢關係么?

  但他來此地,並不是來找這些人的麻煩的。

  騎著踏雪,全副武裝,盾牌和風劍已經收起來,身上背的是大劍,這劍和斧頭被他從王小順的營地里找了回來。

  本來王小順是想將這三把武器融了打造兵刃,可是任憑他們如何鍛燒,這三把武器絲毫不損。

  開玩笑,這三把武器便是在艾澤拉斯,也是神器之下難得的好兵刃,主材料都是從黑龍的收藏里弄來的。只有強力的龍息才能融化它們,去去一點凡火,又能拿它們怎麼樣。

  牛青山雖然沒有露出面目,將他的牛臉藏在厚厚的頭盔之下,但是他身下的踏雪和他背上的大劍,直接讓很多人都認出了他。

  牛青山身上凝聚著濃重的煞氣,幾近可見,讓靠近他的人都覺得渾身發冷。這也讓他騎馬上山之路相當順利。

  便是有不開眼的想來教訓他,也被身旁有眼力的攔住。

  這不開眼的還猶自叫囂:「太囂張了,這可是嵩山派的地盤,難道嵩山派的人就這麼看著他橫衝直撞?」

  這人朋友悄悄的說道:「這可是牛青山牛大俠,嵩山派也打不過他。」

  「那又怎樣,難不成他還敢大開殺戒,這裡數千江湖好漢,他還能將我們一一殺了不成,大伙兒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

  「這可說不好。」

  「難道他真敢動手?」

  「不知道,反正幾年前他在黑木崖下一口氣殺了上千日月魔教的弟子,連童百熊都被他殺了。我是不敢惹他,你看看周圍,認識他的,那個不怕?」

  這愣頭青看了一圈,發現所有人都默默的讓開道路,任由牛青山騎馬穿行。

  待牛青山走遠,有人在人群之中感嘆道:「牛大俠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是他每一次出來,都要死掉不少人。也不知今天來嵩山是找誰的麻煩,如果是找左掌門,那今天嵩山派就有難了。聽說以前去黑木崖找麻煩,都只是一身布衣,今日這全身鎧甲,看來牛大俠來者不善啊。」

  聽到這話的,個個若有所思,也不由得加緊步伐,跟上牛青山的腳步,想看看是哪個倒霉鬼惹出這個凶神。

  山道上,牛青山還碰到了十幾個瞎子,手持長劍,逢人便問令狐衝來了么。牛青山只答了句不曾見,他們便讓開道路由牛青山過去。

  再繼續向上,山道越發險峻,但踏雪步履穩健,絲毫不見減速。

  忽然轉過一處山道,只見前方雙峰斷絕,出現一個天然門戶,從中吹出疾風,大股雲霧也自撲面而來。

  這裡便是朝天門,過了朝天門,向西北走了一小段山路,便到達了嵩山絕頂。此地修有一處高台,原本是古代皇帝來嵩山封禪的,周圍黑壓壓的聚了數千人。

  牛青山眼力極好,遠遠便瞧見華山派岳不群正在人群之中,和一個道人打扮的中年人聊著什麼。

  但他今日並不是來敘舊的,他只是來找嵩山派的麻煩。

  所以,他徑直騎馬走向高台。

  半道上,有幾個嵩山弟子認出他來,不敢阻攔,只吩咐人速去告知掌門,他們卻盯著牛青山。

  封禪台為大麻石所建,每一塊大石都鑿得十分平整,也不知當年皇帝為了祭祀天地,用了多少石匠勞力才修的如此奇觀。

  細細看來,上面還有些新修補過的痕迹。大約是後世皇帝多去泰山封禪,這嵩山封禪台便日久荒廢,有些損毀。

  這左冷禪令人修補,大概便是想在這裡領導群雄,做一個武林皇帝。

  不管左冷禪有何打算,自今日起,全數落空。就如同在這嵩山封禪的帝皇,祈求天地,讓他們的江山萬世永存一般。

  這封禪台高約三丈,一旁修有石階。

  但牛青山卻並未走石階上去,只是在台下略略停留,胯下踏雪忽地奮力一躍,便徑直跳上這高台。

  在高台之上,牛青山環顧四周,果然這嵩山絕頂,獨立天心,萬峰皆在其下,此時恰好雲開霧散,日光自東射來,將這高台照得熠熠生輝。

  向北望去,可見玉門,隱隱可見黃河,細若絲線。西邊模糊有洛陽伊闕,不甚分明。東南方向皆是山峰重疊,有大小熊峰,雙圭峰,三尖峰等,少林少室山也在其下。

  台下眾人正各自寒暄,或是議論左冷禪邀請武林群雄來此到底是想做什麼,忽有人喊道:「瞧台上是何人,怎的騎馬上去了。」

  眾人紛紛看去,卻見台上一人黑甲黑馬,身背金紅披風,又有重盔遮面,身背巨劍,昂然立在高台之下,被陽光照著,宛若神魔。

  台下人各自驚詫,但無人開口。說起來,大多數人只是來看熱鬧的,台上是什麼人,他們不關心,甚至還覺得熱鬧越大越好。

  岳不群在台下溫和的開口問道:「台上是哪位好漢,今日是我五嶽劍派議事之時,此台還有用處,且請下來。若是兄弟欲在此地觀賞風景,待議事結束,我向左師兄討個人情,讓兄弟在此慢慢欣賞。」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語氣溫和,但是聲音卻傳遍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可見其內力深厚,聞者無不欽佩。

  牛青山在台上也聽得分明,但他還是從岳不群的聲音里聽出一絲尖銳。

  唉,老岳還是這樣做了,世界的慣性還是將他拐到老路上。牛青山也只能為他嘆息。

  岳不群走到這條路,一是壓力,二是環境,三才是為了野心。

  若是左冷禪不咄咄逼人的想要吞併五嶽劍派,若是他華山派還有其他人能出來抗住左冷禪的師弟,他絕對不可能捨去男人的尊嚴的。

  華山劍氣之爭帶來的惡果,幾乎全被岳不群一人扛著。

  要麼眼睜睜看著華山傳承斷絕在自己手上,要麼捨棄自己男人的尊嚴,給華山爭一條活路,岳不群——難啊。

  令狐沖,原本是被岳不群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卻生生的將自己師父逼入這唯一的一條路,自己卻浪蕩江湖,逍遙自在。

  只是現在林平之應該不會走上老路了吧,畢竟,他的仇已經報了,只需按部就班的學習華山武功,十幾年後,也能為華山撐起一片天。

  牛青山在台山微微嘆了口氣:「岳大俠,好久不見。」

  此話一出,其他人到是沒聽出是什麼人,岳不群到是聽得分明,他正待開口,只見身後林平之快速奔出,跑到台下,徑直跪著向牛青山重重的磕了三記響頭,抬起頭時,雙眼已然模糊:「牛大俠,林平之在此向你磕頭啦。」

  然後岳不群身後岳靈珊也慢慢走了過來,此時她梳著婦人的髮髻,肚子微微隆起,眼見是已身懷六甲。

  看來林平之這回沒和岳不群反目為仇,也沒切了自己去修鍊什麼辟邪劍法。

  岳靈珊也待下跪,牛青山見這岳靈珊懷孕,十分開心,畢竟,這也是他順利改變了這個世界的好人的命運:「小林子,還不快將你媳婦拉住,大著個肚子,跪什麼跪,起來起來,你們成親,也不給我送個帖子。」

  林平之站起身來,拉著岳靈珊的手,正準備說什麼,牛青山卻又開口:「你先退回去,莫忙說話,待我解決些事再來尋你。」

  此時岳不群在下方問道:「牛大俠來此,可有要事?」

  牛青山大聲說道:「到也不是什麼要事,我只是來問一些事,殺一些人。」

  然後牛青山舌綻春雷的大喝:「左冷禪可在,出來答話。」

  嵩山頂上有一座寺廟,後來不知為什麼被左冷禪做了自己住所,此時左冷禪正好接到弟子的通報,快步趕向封禪台。

  正好走到台下,忽然聽到牛青山喝問,有些不安,但此時又不可不答,不然,嵩山十數年的謀划,便要落空。

  他穩住心神,緩步走上台階,一連走了十幾級,距離頂上還有一丈左右距離時,朗聲說道:「牛大俠來此尋我,可有什麼要事。今日是我五嶽劍派的大日子,若是可以緩緩,不如待我五嶽劍派將事議完,在與牛大俠分說。」

  牛青山也不下馬,就坐在踏雪身上,悶聲說道:「我牛某人做事直接,左冷禪,我來問你,丁勉可是你嵩山弟子。」

  左冷禪一愣,壞了,莫不是丁勉把這凶神惹急了,他是派了丁勉去找牛青山的軟肋,但是一直沒吩咐動手。他要先將五嶽劍派合而為一,手上有了足夠的力量,才敢去找牛青山的麻煩。

  略微思考,左冷禪答道:「可是我丁師弟得罪了牛大俠?」此時左冷禪已經走上高台,正慢慢走近牛青山。

  牛青山大笑:「哈哈哈,得罪,得罪,他丁勉膽子大得很,何止是得罪我牛某人。我再問你,他丁勉可曾叛出嵩山?此事可有人證物證,可有通傳武林?」

  左冷禪又驚又怒,他何等機警,一聽便知,丁勉定然遭遇不幸,為不拖累嵩山,才說是叛出嵩山。

  正待開口細問,一旁岳不群也聽出些問題,迅速開口:「丁師弟是左掌門師弟,他們師兄弟感情極好,又是左掌門的得力助手,在嵩山內位高權重,如何會叛出嵩山,此事絕不可能。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此等大事我們都未曾聽聞,那就是絕未發生過的。牛大俠可是聽了誰的謠言,被人騙了。」

  岳不群這話一出,左冷禪也只能答道:「丁師弟未曾判門,但數年前他便離開嵩山,我也不知去向,更不知他做了什麼。」

  「不知去向,好好好,這理由到是極好。」牛青山聲音里聽不出喜怒:「大伙兒聽清了,丁勉,嵩山左冷禪師弟,江湖名號托塔手,嵩山十三太保之首,可有疑問!」

  台下許多人都知道丁勉其人其號,紛紛點頭稱是。

  牛青山再說:「去年,河北劉六劉七造反,大伙兒也知道罷?」

  這等大事,自然江湖中人個個知道。

  「那日劉家兄弟帶兵來犯四川,四川巡撫央我出力,我便出川,在楚地將他們擊潰。」

  台下到是有人喊出來:「我說這義軍鬧得好大聲勢,有好幾十萬人馬,攻城拔寨,連破數地,我等江湖中人個個都被攆走,朝廷軍隊也被他們連敗數陣。怎的忽然就悄無聲息,原來是牛大俠出手,真真了不得,數十萬人馬都被牛大俠擊敗,天下第一,果然是天下第一,青城山下牛大俠的牌子,我都還去上過香。」

  牛青山瞧著這人有些眼熟,大約也是來給他敬過酒的,但是卻不認識,他沖此人略略點了點頭,嘆了一聲:「我哪亭子,卻叫人燒了,天下第一,一把火過去,也不過是個笑話。」

  台下那人正激動牛青山認識他,沖他點頭,卻忽然聽見有人敢燒了牛青山的牌匾,憤然說道:「自牛大俠定居青城山下,盜匪皆被大俠聲名震懾,不敢作亂,使得當地百姓無不感激大俠。如何還有人膽敢做此惡事,我胡某人就算不敵,也要去砍他一刀。」

  此時左冷禪到是略微放下心來,左右不過一個亭子,一塊牌子,也就是落了牛青山的臉面。大不了他左冷禪親自道歉,在敲鑼打鼓的送一塊新牌子去,給他添些名聲。總不至於為一點死物,便要喊打喊殺吧。

  牛青山再嘆一口氣:「好漢子,也不枉認識一場。不過我那亭子,燒了也就燒了,這是小事。但這賊子,做的惡事,比起這點死物,可就大多了。」

  說罷,牛青山眼神嚴肅的盯著左冷禪:「我出川平叛,不為私利,不為名聲,可有一絲一毫對你嵩山不利?」

  左冷禪搖頭,岳不群開口道:「牛大俠此舉,為國為民,便是有些得罪某些門派,也是應該的。」

  「哪若是有人趁我出門,將我家酒樓燒為平地,我該不該尋仇?岳掌門,你是江湖上公認的君子劍,你到來評評理。」

  岳不群也緩步上到高台,對著牛青山一拱手:「牛大俠乃是為天下無辜而出手,便是和牛大俠有私仇,此時也得道明緣由,待牛大俠歸來,正大光明的做上一場。背後放火此等舉動,我五嶽劍派和江湖正道都是不屑為之的。」

  「若只是酒樓,不過一點死物,重修也就罷了,我自然也不會太過計較。可是此人,膽敢勾結叛軍,偷我兵刃,抓走我的義妹,再將整個鎮子燒殺一空,脅迫我的徒兒攻打成都府,肆虐鄉野,殺人無數,導致蜀地許多地方生靈塗炭,甚至,待我回去,還用我義妹性命脅迫我,讓我攻打城池。此罪,又該如何?」

  岳不群聽牛青山的話,嚇出一身冷汗:「造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我等江湖人士……我等江湖人士……」他卻不敢言了。

  牛青山又問:「江湖,哈,江湖,江湖人就不是大明人了?左冷禪,這一樁樁一件件大事,可都是你師弟丁勉做的好事,我來問你,你可知罪?」

  左冷禪聽丁勉做了這些事,饒是他心性沉穩,內力深厚,也被嚇得面色發白,但還是勉力說道:「牛大俠,此事可有人證?」

  牛青山騎著馬,慢慢走到左冷禪身前,低頭自頭盔縫隙中盯著左冷禪,緩緩說道:「丁勉死了,死得還算條漢子,他不敢為難我義妹,放人之後,自盡而死,死前向我哀求,求我放過你嵩山。你可知為何他要如此做?」

  左冷禪聽聞丁勉死了,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略微鬆了一口氣,死無對證,他牛青山總不能就憑他說的話當做證據吧。

  「牛大俠,既然丁師弟已死,你的仇也報了,還來我嵩山做什麼?當真要趕盡殺絕不成?」

  牛青山忽然解開頭盔,露出牛頭,聲音十分平淡的說道:「他丁勉知道,便是死,也逃不過我的掌心,地下十八層,刀山火海油鍋都等著他,所以才自殺,只求我放過你嵩山。左冷禪,我與你嵩山之仇,起因也是你家師弟要殺我,眼下他們都在下面吃苦,可他們都是奉了你的令做事,難道你以為你就可以逍遙法外?」

  牛青山的牛頭露出,左冷禪岳不群先是倒吸一口涼氣,台下武林人士也都紛紛被嚇住,他們才知道牛魔王這三個字究竟代表的是什麼。

  雖然牛青山和地獄無關,但是來唬一唬這些江湖人,確實毫無問題。

  左冷禪見到牛青山的真實面貌,又想到牛青山流傳的事迹,自知絕無倖免的可能,只求死後,能少受些折磨。面色慘白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牛魔王原來不是外號……不知我嵩山派要死多少人,才能熄了魔王的怒氣?」

  牛青山到是沒想到自己的樣貌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他想了一想,說道:「我不喜濫殺,天道輪迴,自有道理。你死,嵩山派解散,此事作罷,下去了,我也不為難你。」

  左冷禪也是梟雄心態,並不求情,深深吸了一口氣,走到封禪台邊,運足內力,聲震四野的大喝:「嵩山弟子聽令,我左冷禪自知罪孽深重,今日便以死謝罪,自我死後,嵩山派解散,弟子們自行離去,不許再回嵩山。」

  說罷,從懷裡摸出五嶽劍派的盟主令旗,扔在地上,貪婪的看了一眼嵩山風景,便運起寒冰真氣,自斷心脈。真氣全數湧出,將他凍成一尊冰雕,站在原地,眼望群山。

  此時紅日熠熠,山風習習,遠方青山裊裊,洛水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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