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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誰搬了我的梯子

  第42章 誰搬了我的梯子 

  隨著夜色更深,除青樓還亮著燈火,其它地方已經開始安靜起來,原本在街巷走動的士女娘子也歸家去了,胡地全看見路邊一個小攤還未收攤,賣的是蘇州名點小吃泡泡餛飩,寫著一碗五文。 

  胡地全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望向謝傅問道:「你餓了嗎?」 

  謝傅笑道:「有點。」 

  「那干一碗吧。」胡地全說著往錢袋子摸去,敞大的錢袋子裡面銅板有些稀疏,數了一數只剩下八文了,還是走上攤子前,「老伯,八文兩碗賣不賣?」 

  那賣泡泡餛飩的老頭應道:「小哥,一直都是五文一碗。」 

  胡地全沒好氣道:「都這個點了,現在街上靜悄悄了,鬼還來買你的餛飩,你不賣就浪費了,死腦筋。」說著把八文錢放在攤檔前,豪氣道:「來兩碗!」 

  這是路邊小攤檔,不設桌椅,兩人捧著熱氣騰騰的碗蹲了下來,今晚也沒少折騰,又是打架又是跑路,兩人都餓壞了,恨不得一下子把整碗泡泡餛飩都幹下去,奈何湯水太燙,吃的太快就要燙嘴,只得一邊呼呼的吹氣,一邊呼呼的吐氣,吃的是呼哧呼哧。 

  胡地全燙到嘴,不忘抽空跟謝傅說了一句:「真香!」 

  謝傅一個餛飩正塞進嘴裡,有些燙,只得在嘴裡滾來滾起,語吐不清應了一聲:「騷!」 

  胡地全疑惑問道:「哪騷了?」 

  謝傅把餛飩吞下去之後,才清晰吐出話來:「香!」 

  胡地全哈哈大笑起來,「我還是覺得騷沒錯,細皮嫩肉的,跟桂香一樣,咬一口湯水都呲出來了。」 

  兩人正吃一半,頭頂突降清涼,雨很快下的很大,兩人碗面上雨點密密,夏雨就是這樣,來的很急,毫無徵兆。 

  胡地全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倒霉就是這樣,吃個混沌都要遇到下雨。」 

  老頭一邊忙著收攤子一邊問道:「兩位小哥,你們吃完沒有,我要收攤了。」 

  胡地全吼了一句:「沒呢!」 

  老頭督促一句:「那你們趕緊的。」 

  雨越下越大,兩人後背都濕透了,扒拉扒拉著把餛飩吃完,湯水也不喝了,放下碗就往七里山塘的方向狼狽奔跑…… 

  跑到半路,雨又停了。 

  來到澹臺府外圍牆,遠遠的就看見一道身影在圍牆邊蹦跳著。 

  可以看出這人很是用力,可圍牆實在太高了,無論如何蹦跳,雙手都難以觸及牆頭,更別說爬上去了。 

  謝傅和胡地全兩人一愣,這是要爬到澹臺府採花嗎?卻從來沒見過如此笨拙的採花賊。 

  這人爬不上牆頭,氣急敗壞的踹了圍牆幾腳,罵道:「是哪個王八蛋撤了我的竹梯。」 

  謝傅和胡地全聽見聲音,對覷一眼,胡地全壓低聲音道:「是澹臺公子!」 

  這個人正是澹臺文望,自從澹臺鶴情對他禁足之後,他每晚都要偷偷跑出去,這會歸家卻發現小竹梯不見了,回不了府了。 

  謝傅和胡地全知會一番,托著胡地全從另外一處圍牆上去之後,不顧胡地全的勸阻,朝澹臺文望走了過去。 

  「需要托你一把嗎?」 

  澹臺文望像只青蛙蹦啊蹦,突然身後傳來聲音,把他給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卻是那個小白臉。 

  立即脫口罵道:「媽了個娘啊!」腳上狠狠的踢了謝傅一腳,「就是你那一腳害老子跑不掉。」 

  謝傅哈哈大笑,解釋道:「公子,我以為你是採花賊要對小姐不利,自然不想你跑掉,如果知道是公子你,肯定拉著公子你一起跑。」 

  澹臺文望愣了一下,當初他在姐姐閨卧之中,就隱隱感覺這小白臉對姐姐有一丁丁的保護意味,至於後來在書房沒有把他指認出來,其實當時的心情挺複雜的,感覺有點不打不相識的味道。 

  澹臺文望手戳謝傅胸膛,沉聲道:「你才是採花賊,本公子要採花,有采自家姐姐的道理嗎?」 

  謝傅道:「我不是採花賊。」 

  「你不是採花賊,你潛入我姐姐閨卧幹什麼?」 

  「其實……」 

  謝傅欲言又止。 

  澹臺文望追問道:「其實什麼?三根半夜潛入我姐姐閨卧,不是打我姐姐主意又是什麼?」 

  謝傅乾脆道:「公子,我並不想當這個小白臉。」 

  澹臺文望聞言嘿嘿一笑,「你不是不想當小白臉,是不想當這種小白臉。」 

  謝傅好笑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澹臺文望壓低聲音道:「她真的沒碰過你?」 

  「誰?」 

  「還能有誰!我姐啊,你的主子啊。」 

  謝傅反問道:「你說呢?」 

  澹臺文望不悅道:「你直說就是,本公子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謝傅道:「沒有,在我看來令姐冰清玉潔。」 

  澹臺文望譏諷道:「冰清玉潔,你可知道她是艷名在外的小鶴夫人,這蘇州城想上她床榻的男人,可以從澹臺府門口排到閭門。」 

  謝傅笑道:「公子難道不覺得令姐這麼做是有苦衷的。」 

  澹臺文望若有所思,嘴上喃喃道:「我不知道,她的事情從來不告訴我,也從不和我商量。」 

  謝傅想說那是因為她一直把你當做雛鳥護在羽翼之下,如果公子能夠表現的像個成年人,相信她會另眼相待。 

  這番話終究因為交情尚淺,沒有說出來。 

  澹臺文望回神看向謝傅,「你這奴才倒是挺忠心的,她倒是沒白養你。」 

  謝傅淡淡一笑,「說不上忠心,只不過是有同理心罷了。」 

  澹臺文望道:「話歸正題,那夜你潛入她的閨卧想幹什麼?」 

  都這種地步了,謝傅有不打算隱瞞,直接道:「我想去偷賣身契。」 

  澹臺文望愣了一下,「偷什麼賣身契?你們不都是自願讓她豢養的嗎?」 

  謝傅應道:「我不是自願的,謝某堂堂七尺男兒之軀,怎能成為女人裙下之奴。」 

  澹臺文望看著謝傅傲然姿態,問了一句:「你現在不就是裙下之奴嗎?」 

  咳咳,這句話把謝傅堵的啞口無言。 

  澹臺文望繼續譏諷道:「若真是裙下之奴還好,卻是連腳氣都聞不到,那才冤屈,哈哈。」 

  咳咳,這澹臺文望損人也挺厲害的,謝傅道:「所以,我才要改變這種身份,恢復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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