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很不喜歡
第3章 我很不喜歡
澹臺鶴情立即冷斥道:「屠威,你又皮癢了!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昨天這個男人因為擅闖內院被杖責二十大棍。
聽說打到一半就暈死過去,當然她根本不在乎,一個她花銀子買來的奴僕而已,別說打一頓,就算是宰了也沒有人會多嘴一句。
她訝異的是這個男人此刻應該是趴在床上,而不是走到她的面前來,這麼剛的瞪著她。
澹臺鶴情朝他的衣服的下擺望去,上面還沾著血跡。
謝傅恢複本色,微笑道:「小姐,我叫謝傅。」
澹臺鶴情愣了一下,認真端詳起他來,難怪我剛才看見他感覺不一樣了,顯然這個男人突然間恢復了記憶,不再是那個初見時呆愚無神的男人。
澹臺鶴情眼神透著睥睨眾生的輕蔑,嘴上淡淡道:「你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你是我花一百兩銀子買來的,你現在只是我的私有物。」
語氣雖然平淡,話卻很難聽,便從這樣的一句話就能看出她傲慢、強勢、凌厲。
謝傅曾是謝家公子,自然明白買來就相當於簽了死契,說句難聽的,他現在跟崑崙奴新羅婢並沒有什麼區別。
強硬一點?
不行!在絕對的地位差距面前,你可以腹誹,但不要直接硬剛。
此刻她是主子,在她眼中我是狗,一隻連主人都咬的狗,結局可想而知。
且先提出一個正常人難以接受的要求試探她的反應。
謝傅不卑不亢道:「小姐,請把契約還我,至於銀子我肯定會慢慢還給你。」
澹臺鶴情輕蔑一笑:「屠威,我不知道你是清醒了還是糊塗了,死契變活,十倍贖身你不知道嗎?算了,念在你剛剛恢復記憶,我暫且原諒你。」
沒有大發雷霆,還跟我講道理,看來還不算太糟糕。
謝傅一本正色道:「我叫謝傅!」
「放肆!你叫什麼都需要我的允許!」
澹臺鶴情眼神冰冷,霸道的斬殺謝傅所有的生機,任她宰割。
謝傅當然知道沒那麼容易,他這次過來是一種試探,不急不躁道:「小姐,你並不缺奴僕。」
澹臺鶴情冷笑,「哦,是不是每個下人奴婢都可以來找我說這話,然後我就大發慈悲,那誰來伺候我,那我又把你們買來幹什麼。」
謝傅道:「一看我就是那種粗魯的人,不是很會伺候人。」
澹臺鶴情輕笑:「哦,那你是要換個活法?」
謝傅從澹臺鶴情嘴角勾勒的笑容看到了陰險,「小姐,我們有慢慢了解彼此的機會。」
澹臺鶴情透著三分譏誚道:「屠……謝傅,回去吧,在府內老實做你的小公子,不愁吃不愁穿,如果你剛剛清醒,搞不清楚狀況,找朱明好好問個明白。」
澹臺鶴情說完收回目光,低頭繼續查看賬簿,視謝傅為無物。
謝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有點不甘心。
澹臺鶴情也不看他,過了一會,那張好看的仰月嘴兒卻說出冷冽的言語,「要逼我打斷你的腿嗎?」
澹臺鶴情沒有責罰是念在他剛剛清醒。
謝傅才出聲道:「小姐,剛才冒犯了,我先回去了。」
澹臺鶴情沒有應聲,待謝傅轉身才抬頭望去,只見他身後的衣擺一片血跡斑斑。
清醒了,倒也硬氣了。
她並不在乎對方是清醒還是呆愚,他只是一個工具人,甚至這個工具人隨時都可以換掉。
謝傅行到走廊,身後書房內傳出輕輕的咳嗽聲。
很快這咳嗽聲變得劇烈,讓人聽了有幾分惻隱。
謝傅還未走出院子,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少女,身穿綠色衣裙,頭上挽著個燕尾髻,簪上一支素蘭釵。
少女步伐匆匆,天生麗質的臉容沁著香汗,或者天氣炎熱,兩頰微紅,十分俏人。
謝傅感覺熟悉,正要開口,卻一時叫不出名字來,眼看少女低頭走路就要撞到自己懷中來,忙讓到一旁去,喊了句「小心!」
少女「呀」的驚呼一聲,停下腳步,朝謝傅望去,立即凜容冷道:「你要害死我嗎?若不是我……」
少女說著卻突然剎住嘴,朝書房的方向望了一眼之後,小聲道:「跟我出來再說。」
行出院子之後,少女才對著謝傅瞪眼責問道:「你嫌命長嗎?若不是我私下徇私,叫責罰的人不要傷你筋骨,就你這身板,二十棍下去,你還有命在。」
謝傅想起她來了,脫口而出:「小秋姐。」
這位小秋姐似乎對自己很好,他清醒之後,記起以前的時候,在這澹臺府的事反而模模糊糊。
小秋一臉嫌棄,沒好氣道:「叫這麼親熱幹什麼,我現在跟你算賬。」說著又教訓道:「你還敢來到這裡,我真是被你氣死了,你呆愚就老實一點嘛。」
長的好看,還心地善良,那就難得了,謝傅施了一禮,「小秋姐,多謝了。」
小秋愣了一下,感覺屠威今日有點不一樣。
當日屠威的老父親將屠威帶來,說他母親病重,無錢醫治,所以要將屠威賣入澹臺府為奴,小姐卻無心收留。
母親重病在床,無法侍候床前,想要賣身救母,還沒人要,實在太慘了。
小秋憐這人身世,於是跟小姐說可以買來當小白臉養。
屠威今日會成為小姐豢養的小白臉也是她的餿主意,所以她一直對屠威心懷愧意,對屠威也暗中多有關照。
謝傅道:「小秋姐,你以後可以改叫我謝傅。」
小秋愣了一愣,沒反應過來,脫口問道:「你不是叫屠威嗎?你母親不是病重無錢醫治,所以你才賣身為奴嗎?」說著伸手摸了謝傅額頭,「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謝傅笑著簡單解釋一番,「小秋姐,你和小姐都被騙了,那人不是我的父親,可能我失憶的時候被人拐賣了,現在我記起來了,我叫謝傅,不叫屠威。」
小秋若有所思道:「難怪你經常獃獃愚愚的,一問三不知。」突然哎喲一聲,「那我白疼你了。」
謝傅應道:「沒白疼,我心裡記著呢,希望小秋姐今後能繼續疼愛。」
小秋愣了一下,嫌棄道:「怎麼油嘴滑舌起來,我很不喜歡。」
這一章我來解釋一下吧,免得大家被那些釣魚的帶了節奏。這個沖臉的舉動,是一種試探,在本章的已經明白說明謝傅知道主人與奴僕的差距。那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只有提出激烈到難以接受的要求才能試探出對方的底線。而在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上,有見識的人總習慣的喜怒不露於形。他要用這種方式對這位女主人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而謝傅的籌碼是什麼,就是他失憶剛剛恢復記憶,急匆匆的來詢問,這完全是符合正常人的舉動,他這種看似冒失卻又剛直的行為,也是為了重新給這位女主人塑造新形象,以前的那個不是我,我不是自願為奴的,我是失憶被人拐賣進來的,這才是我。當然這也是對對方底線為人的一種試探,這位女主人有幾分說理的餘地,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
我在文中已經明白說明在絕對的地位差距面前,你可以腹誹,但不要直接硬剛。謝傅懂,卻非要反其道而行。當然風險係數也是存在的,人在逆水中要先勇於擊水,再順流。在整個過程,謝傅都保留進退。最後大家從女主人的反應再來理解一下刮目相看這個成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