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真的賣了!
夕陽西下,整個來福客棧就像舉辦了場歌唱會,來來往往的人都要湊進去看幾眼。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街坊鄰居,普通百姓,還有一些看起來有些派頭的官府人員。毫無疑問,這些人都是聽說有人要出售寶劍,擠破了腦門想來看看。
許飛只覺得場面有些不好收場,原本解志只是掛不住面子才把賣劍做當由頭,現在人越來越多,萬一真有人要出價買下玄鐵劍,眾目睽睽之下,以解志這傲嬌的性格定然不會解決。
「讓開,讓開,給巡檢大人讓一條道」
幾個差役甩了甩手,人群馬上讓出一條開闊的道路。緊接著,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被兩人攙扶著走了過來。這名中年男子一身錦衣綢緞,臉頰肥碩無比,身材豐腴,眼睛迷成一條縫隙。
此人名叫柳溫茂,是舊城的主薄,他舅舅正是舊城府尹宗高義,平日里二人在舊城是呼風喚雨,囂張跋扈,城中百姓飽受欺辱,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柳溫茂笑裡藏刀地沖三人走來,指著玄鐵劍問道:「就是你們三人要賣寶劍嗎」
胡凱搖頭晃腦地說道:「不是我們三人,這劍是解志的」
解志在一旁付之一笑,不做答覆。
柳溫茂用那種官場上那種矯揉造作的聲音說道:「把劍抽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寶劍」
「鐺」
一聲清脆響亮的拔劍聲瞬間傳播開,明晃晃的刀光在柳溫茂眼中一閃而過,他心中一驚後腳跟沒站穩,差點翻個跟頭,幸好身後有人機靈,托著他的後背硬是扶了起來。
柳溫茂緊緊地盯著劍說道:「好劍,好劍啊,我有意買下此刀珍藏,不知你打算賣多少銀子?」
解志猶豫了一下,但隨即還是伸出三根手指並說道:「鑒劍師傅說了,我這劍最少三百兩,我就賣你三百兩」
眾人聽到三百兩瞬間沸騰了,這些都是些尋常百姓哪裡見過三百兩銀子,那店小二此時也張大了嘴巴,他絕對想不到這把劍如此昂貴,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就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把劍奪過來。
「安靜!」
幾個差役又大喊了一句,眾人立刻停止了嘴上的動靜。柳溫茂眉開眼笑地看了解志一眼,隨即說道:
「此劍的確是件寶貝,但三百兩銀子實屬過了,依我之見么.……最多不過五十兩,不過我宅心仁厚,再給你加十兩,一共六十兩,你看如何」
解志義正言辭道:「三百兩就三百兩,鑒劍師傅也說過此劍至少三百兩,你若能拿出三百兩,我便交予你,否則就不要浪費口舌了」
「大膽,居然敢這樣和主薄大人說話,告訴你!給你六十兩那是我家大人給你面子,不要給臉不要臉」
柳溫茂身邊一個奴僕厲聲喝道,客棧中的所有人立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百姓們誰不知柳溫茂是什麼樣的人,往日里為非作歹,仗勢欺人,明搶豪奪的事情做的多了。只是那麼多人看著,柳溫茂自然有些顧忌。
柳溫茂斜視一眼剛才那名奴僕,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低著頭不再說話。
他打哈哈沖解志一笑,「不知道是哪位鑒劍師傅說的這劍最少值三百兩啊」
許飛橫眉怒目在一旁說道:「是我!我說這劍值三百兩銀子」
柳溫茂輕蔑地看了許飛一眼,然後捧腹大笑道:「哈哈哈哈哈,這阿貓阿狗也能做鑒劍師傅了,我說你要找個同夥也找個像的,怎麼能隨隨便便拉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解志冷聲問他:「你什麼意思?」
「哼哼哼哼哼」,柳溫茂臉上漏出幾分陰險之色,那姿態真叫人作嘔。
「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三人在此設局,故意招人耳目,以此哄抬物價,其實你手中根本不是什麼寶劍,就是一個廢銅爛鐵,我本想以六十兩買下它,再當眾拆穿你三人,沒想到你是冥頑不靈啊,來人!把他三人抓起來,帶到公堂嚴加逼問」
他身後立刻走出幾個身穿戎裝的大漢,按住他三人就要押走,人群一下寂靜無聲,誰都知道是柳溫茂顛倒黑白,但又有哪個敢說。
就在此時,一名衣著得體、文質彬彬的男子走了過來,他走到柳溫茂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說道:「柳大人不信這三人,那若是我來鑒定這把劍,結果總能讓大人信服了吧」
柳溫茂又將眼睛迷成一條縫,對那人說道:「吳老闆,你也要和這三人同流合污嗎」
「大人可真會開玩笑,小人經營這客棧已顧不過來手腳,怎麼會去想一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況且人人都知道,我吳俊祖上三代都是大魏冊封的名工巧匠,素有『天下第一匠』之美譽,我吳俊雖沒有傳承這衣缽,但鑒定物品還是略懂一二」
此人名叫吳俊,正是來福客棧的主人,他祖上三代都是赫赫有名的鍛造師,他父親甚至還製作出一面白澤戰旗,聽說戰場上那戰旗所指之處,便無往不勝。
只是到他這代,他父親雖然對他嚴厲管教,可他卻始終不願承接這祖傳的事業,後來甚至和一女子離家出走,最後與親父決裂,直到他父親病故他都沒在回去。
柳溫茂面露異色,「哼!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讓我發現你包庇他們,到時候我便讓這裡四分五裂!」
吳俊十分嚴肅正經的說道:「大人請放心,吳某絕不敢有私心」;隨機將那玄鐵劍接到手上,認真端詳著劍的每一塊紋路。
觀看了許久,他走到最顯眼的地方平舉劍身,「此劍是用玄鐵鑄造而成,不含半分雜誌,劍刃紋路清晰明亮,寒光逼人,玄鐵堅硬凡火無法熔煉,需尋天地異火方能煉化,煉化后若不用龍潭深水澆築便無法定型
此劍製作過程相當麻煩,每一步都需耗費很長時間,磨杵成針后,它才能剛柔相濟,攻無不克,我甚至能從中感到,它還有更深的造詣,只是被一層東西遮掩」
人群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許飛的話或許他們不相信,但吳老闆鑒寶的能力那是不容置疑,不過要照吳老闆這樣說,那這把劍好像還遠遠不止三百兩。
柳溫茂將信將疑,「吳俊,你說的神乎其乎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小人絕不敢虛言,大人若真想買下這劍,恐怕三百兩……」
解志突然厲聲打斷他們「慢著,我說三百兩就三百兩,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許飛胡凱瞪大雙眼看向解志,原本有吳老闆解圍,他就算什麼也不說,這劍總還是能留下的,他現在又挑起這事,許飛一時間實在搞不清他在想什麼。
柳溫茂突然喜笑顏開,他招呼身後幾人拿出筆紙然後立了一個字據。許飛一眼就明白他想做什麼,眼看栽贓嫁禍弄不出,便想個這等低智法子。
「這位先生,在下急於出門,財物帶的有所不夠,我再次立下字據,你暫且將此劍交予我,我明日便派人將三百兩送到此處。如何?」
許飛在心裡想,「哼,簡直和糊弄小孩一樣,怎麼可能答應」
「好,一言為定,這事就那麼決定了」
誰料解志居然很爽快的答應了,在場誰都沒想到,那吳老闆更是用一臉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他。
許飛和胡凱兩兩相瞪,心想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