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章 現在說喜歡，你覺得晚么？
酒店套房，夜茉兒坐在陽台的露天沙發上，抱著雙膝。
飛機上那一覺她夢到了以前，想到了很多事，睡覺也是睡睡醒醒。
再經過這一天，現在整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
但她仍然沒有睡意。
其實她不覺得，夜墨真的會執意去對付一個小孩子，只是他身邊的人難說，比如宋鎔。
所以她一直將軒軒藏得很好。
又因為宋鎔的事，她和夜墨之間再也沒法像從前那樣，她當然沒有提過這件事。
而到現在，至少她覺得她是沒有立場找夜墨求救。
軒軒被北辰老頭找到，威脅她下手，她為了拖時間，也傳了消息，表明自己暫時無法脫身，計劃在慕易北婚禮那天。
只要這期間能找到軒軒，她也不會去理會這個威脅。
但她心底的打算是，如果R實在沒有辦法，她除了和盤托出求夜墨，也沒有別的辦法。
背後的腳步聲驚動她，夜茉兒轉頭看到從浴室出來的男人。
他頭髮還有些濕潤，根根挺拔的矗立著，顯得那張臉更為冷峻。
夜茉兒心裡有點忐忑，但是既然事情在剛才全都說出來，她心裡也有一種輕快感。
至於他的態度，她也摸不清他一言不發就去了浴室算是什麼態度。
大約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
她知道當初她殺了宋鎔的事他一直介懷，多年她都沒有提起過。
夜墨對她的態度是在宋鎔之前就發生了變化，她不是沒有想過找他，可是宋鎔逼得太厲害。
她殺他是衝動下的後果，而那個表面對女人從不感興趣的男人，若說他想對她用強下被她失手殺了，恐怕都沒人信。
何況在那之前，她為了知道軒軒的消息，表面上跟宋鎔關係極好。
直到現在，她也懶得顧及夜墨信不信，或者在不在乎當初的事。
只要他放過軒軒，放過她，比什麼都好。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夜茉兒仍然保持著那個姿勢，抱著雙膝靠在沙發上看著他，旁邊是無邊無際的夜。
夜墨定定的看了她一刻，走上前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她有點錯愕卻沒有阻止，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好吧，生死有命，你想怎麼說我都認了。不過你要是覺得太累，明天說也可以。這次我保證不會跑，軒軒在你手裡，我哪兒都不去。」
夜茉兒沒聽到回答，她說完的時候，夜墨就已經將她抱到床上。
然後，躺了下去，抱著她閉上眼睛。
她忽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著關了燈的房間一片漆黑，空空蕩蕩安安靜靜，抱著自己的人卻有點暖。
莫名的就覺得，他不是因為提起過去而生氣。
從來瑞士前，他所有的做法都出乎她的意料。
夜茉兒的心跳忽然加快了起來，她實在睡不著了，轉過身，伸手就摸上他的臉。
「別動！」他閉著眼睛，抓下她不老實的手，聲音有些低沉的訓斥。
雖然是不耐的語氣，但這完全不是他真正動怒該有的樣子。
夜茉兒一個翻身，將他手拉開，在黑暗中盯著他，「不許我動，那你這是什麼意思嘛！」
夜墨皺了下眉，伸臂將她重新撈進懷裡，「讓你不動就不要動。我很累，有什麼睡醒了再說。」
「你……」
她都有些生氣了，哪怕自己都找不到氣的緣由。
可有些念頭一動了，就像生根發芽了一般。
已經好多年都不敢再想的東西，重新在她腦海中佔滿了。
夜茉兒咬著唇，不知不覺眼眶有點濕。
夜墨這個人，他不說話的時候，你是沒法撬開他的嘴。
她知道這些，所以有再多的疑問也沒有追問下去。
她只是翻了個身，腦袋靠到他胸口，像很久之前的某段時間那樣，雙手抱著他閉上眼。
*
夜茉兒想都沒有想過，她醒的時候還是在他懷裡。
男人顯然醒得比她早，卻一動沒動。
她迷濛著剛睜開的雙眼打量他，像是要確定一下自己到底有沒有醒過來，是不是還在做夢。
他們不是沒睡過，只是通常她醒的時候他早就已經不在床上。
不管是做什麼，總之任何事都會比她這個被用過就可以丟開的要重要。
她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她還能在他懷裡醒過來是什麼時候。
夜茉兒手臂順勢往上勾住他脖子，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懵懂，「你怎麼，還在啊？」
「不然我去哪兒？」
哦，好像也對。
他不是在聖約市。
他就是一個人跟著她跑到瑞士，正事都扔到了一邊，他還能做什麼？
夜茉兒盯著他的臉，但是這個男人抱著她睡了一晚上什麼也沒做，是他真的太累了？
不過就一兩天沒睡，他不至於這點體力都沒有。
「看什麼？」夜墨低眸，看了她一眼，率先開口，「有什麼好看的。」
「沒見過你這麼純潔的抱著我什麼都不做的樣子。」她若有所思。
即便是她小時候不懂事，跑進他房間，他也從來跟她有過太親密的舉動。
男女之間的距離，自小他就懂的比她多。
但成年男女之間的距離，她估計他是不懂的。
因為從她第一次睡他成功后的某一段時間內，他成功的讓她知道了什麼叫後悔。
夜墨睨了她一眼，眸光倏的沉暗下來。
他俯身而上，將她圈到身下，擒著她的下頜，「我也沒見過你求歡說得這麼委婉。」
「……」
「你不是想要都是直接做么？從小的壞毛病，現在裝什麼矜持？」
這是在控訴她以前強上他的第一次？
「那你喜歡我從小的壞毛病嗎？」她剛問出口，忽然有點後悔。
臉色變化了一下，淺淺淡淡的笑著，「說錯了，應該問，你討厭嗎？」
他討厭嗎？
他俯下頭，唇貼著她的脖頸，「你說呢？」
當然不討厭，他所討厭的，不過是看到她還能跟另一個男人如此親密無度。
只是到現在她說，那只是她當初的故意而為。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夜墨撩開她臉上的幾縷髮絲，「那你是該知道了。」
想來開口不多的男人，在證明上當然也一貫是身體力行。 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相纏，伏在她耳邊，低低啞啞的聲音，「茉兒，現在回答你喜歡，你覺得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