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她想留住媽媽
第89章 她想留住媽媽
「我知道，可是我想留著她，我不想失去她。」
「但是這樣你媽媽活的也不開心，煙煙，你覺得自己是在盡孝道，可是你媽媽卻覺得成了你的負擔。」喬伯常常能聽到於庭唉聲嘆氣。
「你想留住媽媽，我們都想留住她，但是你媽媽這段時間病情沒有好轉，反而一天比一天加重。再好的葯，也不如不讓她揪心。」喬伯真擔心這樣下去，於庭真的會有意外。
卞紫煙握著媽媽的手，聲淚俱下。
「媽，對不起，是煙煙不好，是煙煙給您心裡添堵了。明天咱們就出院，回家去。咱們回家！」
於庭微微睜開雙眼，輕輕拍了一下女兒的手，眼含熱淚。
「媽，我們明天就回家。」
於庭點點頭，「你總算明白媽的心了。」
「媽——」卞紫煙抱著於庭失聲痛哭。
她用自己的幸福來換取媽媽的生命，卻沒想過這樣反而讓媽媽心疼，病情一日一日加重。
於庭心中最挂念的就是她的幸福，她不幸福，媽媽活著也只是負累。
於庭不會讓自己成為負累，心情沉重，病情怎麼會好。
女兒明白了，她反而輕鬆，臉上掛滿了笑意。
喬伯也開心地掉下了眼淚。
——
霍君浩從宴會上回到家沒見到卞紫煙，許媽自知失職很自責。
「少奶奶說她去去就回，我看她說的挺可憐的，也就……」
霍君浩不怪許媽，「她的演技你自然會上道。」
「大少，少奶奶確實很擔心她媽媽。」這一點許媽深信不疑。
「算了，既然她都去了，那就這樣吧。」他懶得跟她計較。
只是卧室里沒有這個女人，身邊沒有這個女人，他竟然失眠了。
卞紫煙，她就是一朵罌粟，久了會上癮的。
一夜，霍君浩輾轉難眠，天亮時才微微閉上眼睛。
——
早上卞紫煙去找了主治醫生，簡單說明了情況，主治醫生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也就允許於庭出院。
辦完出院手續，卞紫煙又急著去找計程車，看到霍君浩的來電，她完全忽視。
而醫院裡，喬伯已經收拾好了一切。
於庭神情安然許多，整個人也神清氣爽，看起來活躍了很多。
「高興嗎？」
「當然高興，煙煙不用再為我被人控制，我做媽的心裡就像一塊大石頭落在地上。」於庭精神振奮，笑容也明媚了許多。
「唉，紫煙也是一片孝心，只是你們娘倆都太喜歡付出了。」喬伯把東西整理好。
「當媽的自然希望兒女幸福。」她氣色也很好，臉上微微有些紅潮。
門突然被人推開，一群人擠進來，不容分說舉起相機就開始拍照。
喬伯沒見過這陣容，嚇得手足無措。
於庭剛剛好轉的臉色瞬間慘白，面無血色。
「請問您是於庭女士吧？」
「據說您曾經和藤家的藤博有曖昧關係，是真的嗎？」
「您是藤博的情婦嗎？」
「關於嚴悅歌一事，您是否參與過？」
他們一邊拍照，一邊噼里啪啦地問著那些積壓在於庭內心深處的創傷。
隱藏在內心的傷痛被翻出來，於庭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淤血從胸口處朝外噴涌。
她緊緊抓住喬伯的手，拼盡全力說了句：「煙兒離開霍君浩……」
一口鮮血像一道彩虹一樣噴薄而出，猝不及防地噴了前面的幾個人身上。
他們愣怔了幾秒，見採訪對象突然吐血，都嚇壞了，急急退出病房，逃之夭夭。
卞紫煙匆匆趕回來，開開心心地衝進進病房，看到於庭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喬伯握著她的手老淚橫流。旁邊站著主治醫生和兩個護士。
「媽——」卞紫煙衝上前蹲下身子，抓住於庭已經冰冷的手放聲大哭。
「媽，您別嚇我，我已經雇好車子了，咱們馬上就可以回家了。媽，您醒醒，看看我，我是煙煙呀！」
「我知道您心疼我，我知道你不想我嫁入豪門，我知道你一直都反對我的婚事。媽，我聽您的話，我不會再做傻事了。媽，您醒醒，看看我。」
「煙煙。」喬伯想拉她起來。
她緊緊抓住於庭的手，泣不成聲。
「煙煙，讓你媽媽安息吧。」
「我不，媽媽不會離開我的，媽媽不會的。」她撲到於庭身上，緊緊抱著母親悲聲大放。
直到哭暈過去，於庭才被送去太平間。
喬伯更傷心，守著哭暈過的卞紫煙，嚎啕大哭。
——
霍君浩滿腔怒火地衝下樓，那個死女人不接電話不說，還整整一夜未歸。
他要是再心軟下去，只怕這個女人都要蹬鼻子上臉了。
許媽見他臉色難看也不敢出聲，默默站著。
霍君浩拎起外套出門，要上車時接到麥嘉諾的電話。
「你說什麼？」霍君浩聽麥嘉諾說完整個人呆住了。
卞紫煙的媽媽於庭去世了。
這怎麼可能？
雖然說晚期，但是有最好的藥物維持著，拖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怎麼會這麼突然？
他想不了這麼多，急急開車奔向醫院。
卞紫煙木然地坐在床邊，收拾著於庭的衣物，淚水悄無聲息的滑落。
虹珊立在她身後，無語安撫。
喬伯禿廢地坐在一邊，兩隻眼睛腫成了桃子。
藤非和麥嘉諾一塊過來的，屋子裡氣氛哀傷，兩人也就沒有多言語。
霍君浩匆匆趕來，推開門進病房，見所有人都在，微微蹙眉。
他疾步走到紫煙跟前，坐到她對面，握著她的手出聲安撫：「紫煙，別難過了，我會好好照顧你。」
卞紫煙默然抬起頭，渙散的眼神慢慢有了焦點，聚集在霍君浩略顯傷情的臉上。
媽媽走時的話喬伯已經告訴過她，當時的情況也已經說過。
她恨這個害死她媽媽的男人！
她惱恨地抓住霍君浩的衣領，瞪大眼珠看著他，似乎想把這個男人看通透，看清楚。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媽？」她厲聲責問，每一句都似利刃生生撕裂著自己。
霍君浩一頭霧水，卻從她怨毒的目光里覺察出點什麼。
「紫煙，你在說什麼？」
「你來找過我媽，你問過她什麼？」她對霍君浩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