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你真胡鬧(1)
第154章 你真胡鬧(1)
這隻鳳凰,鬧騰得像個頑皮的孩子。
惠凈第一次看見鳳凰,他一眼不眨的望著她,拼了命的屏住呼吸,生怕驚擾了她,她會飛走。
鳳凰最後一次一頭扎進雲海里時,很久沒有出現,惠凈以為她離開了,正黯然神傷時,身邊突然傳來一股颶風,幾乎將他吹落山頂。
在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一個美得耀眼的少女站在旁邊的石板上,後背有一對金色的羽翼。
她就是那隻鳳凰?她修成人形了?
惠凈目瞪口呆的看著鳳凰,鳳凰皺了皺眉,「你不要這樣看著我,他不喜歡!」
惠凈剛想問誰不喜歡。
不知從哪飄來一道寵溺溫柔的聲音,「阿堇,玩累了就該回來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不能玩太晚。」
就在惠凈四處張望,搜尋著聲音的來處時,身邊又一股颶風刮過,等颶風消失,那隻鳳凰也消失了。
惠凈悵然若失。
後來,惠凈又活了幾十年,再也沒有看見過那隻鳳凰,而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滄海大陸的人被送來中原大陸。
似乎,關於中原大陸的種種莫名其妙的事,發生得很突然,也結束得很突然。
合上書,鳳瑾久久無法回神。
滄海大陸,中原大陸,鳳凰,阿堇,還有鳳凰口中的那個他……
林林總總,似乎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疑雲,讓人想要看到真相,就得揭開重重迷霧。
看見鳳瑾怔忡的神色,無名走過來,接過她手中的經書翻閱著。
當看到鳳凰,阿堇時,無名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片斷,模糊不清,五光十色的,快得他抓不住。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放在『阿堇』那兩個字上。
阿堇,阿瑾……
好像一樣,又好像不一樣。
耳畔似乎傳來少女清泠泠動聽的歡笑聲,無憂無慮,像黃鶯初啼,俏生生嫩生生的。
與阿瑾清越矜持的聲音不同,可就讓他覺得那聲音就是阿瑾的。
「無名,你在想什麼?」
鳳瑾的聲音,拉回了無名飄遠的思緒,無名微微擰著眉頭看著那個名字,輕輕搖頭,「只是覺得這個名字很像你的。」
「是嗎?」
鳳瑾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是有點像,那又如何?她又不是鳳凰,她是人。
鳳瑾從他手裡拿過經書放回小几上,剛要帶著無名和沈文卿回宮,天和禪師叫住她。
「禪師還有事?」
天和禪師平靜祥和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默了默,緩緩開口,「明日貧僧將啟程前往昆崙山,少則兩月,多則三月才能回來,這段日子,還請陛下安分守己一些。」
聽了這話,鳳瑾有些不高興,她不過是吞了幾隻不能投胎轉世的孤魂惡鬼,怎麼到了天和嘴裡,就像她幹了什麼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事一樣?
鳳瑾沒有過多計較,冷淡的『哦』了一聲。
天和禪師大概沒料到她的反應這麼冷淡,眉毛微微一挑,自言自語的說道,「從帝都到昆崙山,兩千多里,路途遙遠,如今又大雪封路,更是前路艱辛……」
「你可以不去。」
鳳瑾淡淡的打斷天和禪師的話,她不知道天和禪師跟她說這些做什麼。
說實在的,她不在乎他去哪裡,也不在乎他苦不苦。
她忌憚天和禪師,天和禪師是這個世界唯一能壓制她的人,如果天和禪師去了昆崙山就不回來了,那就更好了。
「貧僧不能不去,昆崙山的雪蓮花快要開了。」
見鳳瑾神色淡淡的,對他和他的話都沒什麼興趣,天和禪師默了默,不再多說。
鳳瑾毫不留戀的抬腳離開,看著她漠然的背影,天和禪師幽幽嘆息一聲,冷不丁兩道銳利狐疑的目光射來,讓天和禪師心生警惕。
他循著目光看去,原來是女皇身邊那位名叫無名的暗衛首領!
兩人對視片刻,無名收回目光,出了門去。
天和禪師皺了皺眉,這個人貌似看穿了他的心思,那雙眼睛銳利如鷹隼,氣勢迫人,盯著你的時候,直叫人遍體生寒,就連他這個紅塵外的方外之人,也不能免俗。
這樣的人跟在女皇身邊,福禍相依,半福半禍。
若是忠心不二還好,若是有了異心,或被人利用,只怕這大周的天都要塌了。
天和不在乎誰當皇帝,他只在乎天下蒼生。
若天都塌了,天下蒼生的下場能好到哪去?
想到此處,天和心中更是憂慮,他本著普度眾生的念頭去修行,難道到頭來誰也度不了嗎?
罷了,都是天意,該渡的劫誰也逃不過。
天和拿了筆剛要抄寫經書,身邊無聲無息的多了一個人,冷冷的看著他。
天和心中一動,手腕一翻,手中的筆如同變成一柄利劍,凌厲的刺向來人。
他剛一出手,就被一股強悍霸道的勁風給擋了回來,手腕一麻,那支筆掉在地上。
看著那張冷冰冰,什麼表情也沒有的臉,天和禪師真懷疑這張臉除了面對女皇時會有別的表情,面對其他人時,都一直這樣冷冰冰的,漠然至極。
天和長眉微微一擰,「你再次折回來,所為何事?」
「你去昆崙山做什麼?」
無名冷冷的逼問道,天和禪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為了摘取雪蓮花。」
「你要那麼多雪蓮花做什麼?」
「製藥。」
無名心中一動,「給誰?」
天和沒有回答,話鋒一轉,「你該走了。」
無名沒有動,冷冷的盯著他,「給誰製藥?」
天和長眉一擰,「這是貧僧的事,與你無關。」
「若是陛下的事,就與我有關。」
無名銳利如鷹隼的眼神,目不轉睛盯著天和,「你對陛下有企圖!」
他用的語氣極其肯定,一絲猶豫也無,天和心中一跳,不動聲色的問道,「什麼企圖?」
「我不知道,你看陛下的眼神不純,不像一個出家人看世人的眼神。」
天和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他意味難明的看了無名一眼,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