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我們的孩子……
第494章:我們的孩子……
慕遲曜一腔的怒火,滿心的質問,找不到人來發泄,他也要找言安希對質!
他有好多好多的話,都要一句一句的來問她!
慕遲曜現在沒有任何心情,他只知道,孩子沒了。
其餘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言安希注射了麻醉,是因為她怕疼吧?
他知道,她向來是怕疼的,生病了,能吃藥,就不會打針。
她這麼怕疼,卻還是狠下心來,把孩子打掉。
那孩子,那麼小的生命,如果孩子有意識有感覺,那孩子得有多疼?
慕遲曜低頭,深吸了一口氣,呼吸的時候,感覺心臟都疼。
他忽然想起來,今天在辦公室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心絞痛。
是不是,他有心靈感應,感覺到了,言安希躺在手術台上,準備要拿掉這個孩子。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
慕遲曜點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煙,站在窗戶邊,看著天色,一點一點的變暗。
他也沒有開燈。
大床上,言安希的手指,忽然動了動。
漸漸的,她的眉尖,也再次蹙起。
她似乎是非常的痛苦,眉尖越蹙越緊,忽然一下,她尖叫一聲,猛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孩子,我的孩子……」言安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眼睛在黑暗裡熠熠生輝,可是眼睛裡面,卻滿是驚恐和無助。
「孩子,我的孩子,這是哪裡……」
她坐在床上,手緊緊的揪著被子,顯得那麼無助和慌張。
在茫然和緊張了幾秒鐘之後,言安希忽然低頭,摸著自己的小腹。
一摸,她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
孩子……她的孩子,真的被那群居心叵測的人,給拿掉了!
不,言安希不停的搖頭,她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怎麼可以這樣!
「你終於醒了,言安希。」慕遲曜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壓抑,帶著怒氣,「我等了你一下午。」
言安希側頭,只看見窗戶邊,站著一個人,身形挺拔,氣質斐然。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誰了。
「慕遲曜……」
她一喊出這個名字,眼淚就跟著不自覺的流下來了。
幾乎是瞬間,她淚流滿面。
當時在手術台上,那麼多人,那麼多居心叵測,想要拿掉她孩子的人,她害怕極了。
她心心念念的想,慕遲曜要是能來,那就好了。
現在,他終於就在她身邊了,可是……可是一切,已經晚了。
「慕遲曜……」言安希不停的,反反覆復的喊道,「你在這裡,你現在來了,可是……可是孩子……」
剛剛她在夢裡,做了那樣的噩夢。
現在醒來,更可怕的現實,在等著她。
她還是沒能逃脫過那些人的魔爪,言安希現在,滿心的悔恨。
她恨自己,恨自己一時大意,讓心懷不軌的人,趁著她孤身一人的時候,對她下了手。
「孩子?」慕遲曜的聲音冷得快讓人結成冰,「言安希,這個時候,你還有臉說孩子!」
他的聲音頓時就揚了起來,伴隨著紛亂的腳步聲,他很快就走到了床邊。
言安希仰頭看著他,感覺到眼角還是濕的,身體是虛軟的。
她使不上力氣。
現在,就算讓她下床,只怕她也站不穩,麻醉藥效雖然過了,但是恢復力氣,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孩子……孩子沒了。」她一下子哽咽了,抬起手,想要去抓住他的衣角,「慕遲曜,我們的孩子……」
誰知道,她的手,卻被慕遲曜重重的揮落。
言安希根本沒有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手一下子跌在了柔軟的羽被上。
緊接著,卧室里的燈,亮了起來。
慕遲曜的手還放在開關上,手背上的青筋卻是凸起,昭示著他隱忍的怒氣。
「慕遲曜……」言安希愣愣的看著他。
他轉身看著她:「你有什麼好說的?這個時候,你還想說什麼?言安希,我對你的好,你是不是從來就不放在眼裡!」
她仰著頭,微微張著嘴,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你真的以為,我愛你,我就捨不得把你怎麼樣么?言安希,這樣傷我,看我痛苦,你很開心,是不是!」
他握著她的肩頭,近乎嘶啞的低吼著。
他心裡的怒,心裡的痛,比這輩子所有的痛楚加起來,都要承受得多。
如果孩子是意外流產,他絕對絕對不會怪她。
可現在……這個孩子,是她親手打掉的!
她怎麼忍心!怎麼捨得!怎麼下得了決心!
慕遲曜眼裡的猩紅,震怒,深深的嚇到了言安希。
她看著他,忽然不停的搖頭:「不,慕遲曜,不是你想的那樣,孩子……」
他卻怒聲的打斷她的話:「你現在終於成功了,成功的看到我這麼難過,成功的把一切都毀了,你滿意了!」
一滴眼淚從言安希眼角滑落下來,她搖搖頭,看著他,想說什麼,卻是泣不成聲。
慕遲曜離她離得很近,那呼吸粗重的噴洒在她臉上,讓她渾身戰慄。
言安希明白了,慕遲曜以為,以為這個孩子,是她自願打掉的……
不,不,她雖然一開始有這個想法,但是最後,她想明白了啊!
慕遲曜現在卻是正在氣頭上,而且,他心裡的傷,他心裡的痛,沒有人能理解!
這個他賦予了那麼多希望的孩子!
「言安希,看到我現在這麼絕望,你覺得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讓我嘗一嘗錐心刺痛的滋味是不是!」
言安希一張嘴,還沒說話,那眼淚就先留下來了。
她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淚。
「孩子沒了,慕遲曜,我……我比誰都難過啊……這是我辛辛苦苦懷著的孩子啊……」
「你現在還要扮可憐?言安希,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歡你!」
慕遲曜氣得臉色鐵青,眼睛里燃燒著怒火,是絕望,是憤怒,是痛心!
言安希渾身軟綿綿的,還沒恢復力氣,他的手捏著她的肩膀,幾乎要把她的肩胛骨捏碎。
她無力的坐在床上,借著卧室里的燈光,看著他。
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什麼,他痛,她的痛,又何嘗比他少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