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松加德（終）

  「我們該走了。」


  原本打算饒有興緻看著這邊戰鬥的愛爾麗，卻被小白的突然提醒給打斷了，而且看得出來，對方有些不安。


  「怎麼了？」


  「結合這傢伙的話語，還有我們之前接觸的魔神來看，恐怕我們再逗留一會兒，所有聖靈都會對我們下手了。


  龍裔未來的使命我們並不清楚，也許這就是那個阿卡托什賜予哈爾芬娜的使命，而一旦哈爾芬娜失去了身為神明工具的價值，我們就不能依靠她的身份再在這裡逗留了。」


  小白仔仔細細地分析了一番之後，得出了一個讓她都感到有些意外的結論：所有在這片大陸上活動的生物，包括神話中的傳說，都是神明的棋子，以用來爭奪未知的力量，最後讓他們成為唯一的神明，統治所有的土地。


  包括阿卡托什本身，代表著時間的它，不可能讓時間無限成長下去。


  這個世界的時間，必須擁有終點，這樣世界才會保持正常的運轉。


  而世界吞噬者奧杜因……以及阿卡托什之魂所塑造的最後一位龍裔。


  如果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龍裔的真正使命是前來糾正世界的走向：


  非被龍族奴役人類與世界的黑暗…而是一切的時間的終焉。


  「嘖……」


  愛爾麗暗暗地砸了一下嘴，如果小白真的說的沒有錯，阿卡托什才是真正將世界推向毀滅的那個神明。


  如果龍裔現在結束自己的使命……那麼，阿卡托什的目的便達到了……


  「……孫，看守舒爾神殿卻毫無作為的神明，原來這才是你不動手的原因嗎？」


  狠狠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巨人，不得不說，愛爾麗覺得，如果再留在這裡的話，恐怕自己再也別想離開了。


  而且從實力上來看……自己只能服軟了。


  咬了咬牙，卻不得不鬆開了自己的牙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後低聲對著面前的巨人說著，但她的手卻握緊了手裡的武器。


  「……沒想到，你們居然會利用哈爾芬娜的身份來把我誘導進來。」


  「……龍裔的使命不允許被改變，這是九聖靈之首的意志。


  你有著改變命運的力量，異世界人。」


  聽見愛爾麗的認輸，孫倒是轉過了自己的身子，看向了面前面露兇相的惡魔，不過，他自己並不在乎這點。


  因為舒爾已經賜予了他的命令，從孫的口中傳達出來。


  「我會把你逐出這個世界，回到泰姆瑞爾大陸。


  異世界人，你有回去的力量，我們不知道，也不會過多探索。


  但你不受聖靈的歡迎。


  無論如何，你下一次踏入聖靈的領域，我們會直接視為入侵。」


  「哼……口氣不小……


  ……算了……是我輸了，雖然我並無意與你們交手，但我還不得不承認這點。」


  雖然這麼說著，但愛爾麗可不覺得就這麼能算了。


  然而又能如何呢？形式比人強，即使她現在使出渾身解數，恐怕也只能擊敗面前的孫，然後，她就會被剩下的聖靈生吞活剝。


  孫往後沾了沾，深吸了一口氣，打算依靠吼聲的力量將愛爾麗驅逐出這片世界，但她卻抬了抬手，說道。


  「……容我被你們放逐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


  差點呼出的吼聲，被憋了回去，孫凝視了對方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你並沒有與我們主動為敵，我也承認你並沒有在這之前表現出不該擁有的敵意。


  以聖靈之名，說吧，異世界人。」


  「……哈爾芬娜的使命究竟會怎麼樣？

  她是否只會是一個道具？」


  如果真的如此的話…這個世界恐怕自己永遠不能前往了：太過危險，而且始終是諸神的棋子，這種感覺可不怎麼美妙。


  「……即使沒有龍神的賜福，哈爾芬娜也證明了她是一名勇敢的戰士，而被賦予龍裔身份的她，也註定不會被諸神當成隨手丟棄的存在。


  我說過，舒爾神殿永遠為她打開，擁有龍魂賜福的她理應得到如此的榮譽。


  無論她會光榮的死去，還是垂老病死，以舒爾之名，她不會被遺忘。」


  看了看遠方正和奧杜因激烈搏鬥的哈爾芬娜，還有三位諾德古英雄，孫給出了他的承諾，以及舒爾對她的讚揚；而且依靠她龍裔的身份，哈爾芬娜自然會有神明投出他們的橄欖枝。


  但愛爾麗自己卻沒有感到多麼的放心：這看起來只像是恩賜，好讓她加入神明的眷顧之中，而非尊重。


  也就是說，她也不過是個龍裔而已。


  「……就當是如此吧。


  做你應該做的，孫。」


  「那麼，也許永別了，異世界人。


  下一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


  龍吼的聲音完全無法聽清，卻只像是咆哮的野獸，將愛爾麗周圍的一切捲起，穿透這星空，向著遠方而去。


  不單單是聽覺被吼聲剝奪，吐目甚至奪去了愛爾麗的視覺：捲起的塵土和空氣逐漸染上白色，侵蝕著她能看到的世界，像是起霧的鏡片，卻什麼也看不見，唯有一片毫無生機的白色。


  一瞬，愛爾麗的身體和靈魂順間被什麼力量死死勾住，向著後方飛去，便隨著一絲絲的空氣擠入了一個空洞之中。


  她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身體完全失去了知覺，唯獨有著被擠成一團的感覺，被放逐出了松加德。


  「！」


  忽然間的通透，讓腦子還未清醒的愛爾麗，肉體記憶一般地在砸在地面之前，打了一個滾，從雪地上站起了身子。


  什麼人也沒有，似乎這裡被遺棄了一般，但愛爾麗細細地看去，這裡的確是被遺棄了：整個鎮子就沒有幾個完整的建築，殘垣斷壁就那麼倒在地上，放任自留，燒焦的痕迹到處都是，唯獨看不見一絲綠意。


  是哈爾根，愛爾麗仔細看了看遠方被掏出一個空洞的塔樓，和自己的記憶對上了，而且看起來，這裡下了一場雪，讓這裡徹底變成了一座死城。


  「……小白。」


  「當然……我知道你不甘心被這麼無緣無故罷上一道。


  但說實話，愛爾麗，你沒有那個實力對付他們。」


  撿起了地上已經發黃的頭蓋骨，愛爾麗仔仔細細地端詳了起來，但從她微微顫抖的身體來看，不像是很平靜的樣子。


  「…噁心一下他們的能力都沒有？」


  「…那倒還是有的，只不過…」


  「什麼？」


  小白坐在心境之中，閉著雙眼，若有所思。


  但她的手裡已經拿出了信紙，準備告訴愛爾麗離開這裡。


  「……我從你為數不多的過去記憶里，讀取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