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阿斯加德（四）
「…不像是來自人類那邊的勇士，是之前提到過的魔界人嗎？」
托爾將手上的就酒杯略微低下，仔細打量起了面前兩個「柔弱」的女性。
既然奧丁把她們兩個叫到這裡來享受宴會，而不是在格拉茲海姆的第二議事廳，那麼，就說明她們兩個向奧丁證明了什麼。
「沒錯，不知道你的具體名字是…」
「托爾，雷電與戰爭之神。」
如此的話……
他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鎚子，但並沒有什麼過多的行動，而另一隻手則把酒杯朝向了布拉吉，示意讓他繼續詢問下去。
「很高興見到你們兩位，不知道這位女士，你的名字是？」
比起剛才的托爾，這位神明要禮貌的多，而且低沉的聲音，比起托爾那種洋溢著戰鬥激情的嗓音，倒是更適合愛爾麗的耳朵。
所以，她對於布拉吉，倒也是禮貌了許多。
「愛爾麗，魔界的公主。」
「很榮幸認識你。」
他微微向前屈了身體，十分禮貌，而手中的酒，卻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讓酒有著一絲一毫的晃動。
「我是詩歌與雄辯之神，布拉吉。
很榮幸你們能夠參加瓦爾哈拉神殿的宴會，這裡很少有外人會前來參加，所以我大概可以猜出來，諸神之王對兩位應該有著很高的評價。」
「…我也是這麼想的。」
提爾也從二人的身後站了出來，然後看向了奧丁，似乎是想詢問之後的情況
「這就是我的三個兒子，魔界的公主。
我想，你應該看出來些什麼了吧？」
擺明了是個坑的問題，愛爾麗還沒傻到就這麼跳進去，於是她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對著三人說道。
「北方的諸神之王，這種問題我可不好回答。
我可還沒有到母親的水平，對別人妄下判斷。」
「那麼，只是隨便說說而已，神明如果沒有足夠的胸懷，他也不配有神明的資格。
對於他們三個的第一影響，都是如何？」
而奧丁只是輕輕地敲了敲岡格尼爾的末端，然後抿了一口蜂蜜酒。
愛爾麗環視了一下三人，略加思索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說道。
「提爾，一個優秀的鼓動者，能夠領導戰士們去進行一場無論多麼艱難的戰鬥，即使是不可能，他和英靈們也絕對不會反悔。
托爾，對戰鬥有著足夠的熱情，並且從不拋棄自己的戰友。你剛才和幾位英靈的交談，是只有密友才能做到的，而且直率，對於戰友們來說，完全是值得在背後和前方信賴的同伴。
布拉吉，在瓦爾哈拉神殿里最彬彬有禮的神明，並且我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你一定是這裡的萬人迷。另外，身為雄辯之神，卻不被大家過高的推崇，說明您認同每個人的觀點，而不是刻意地壓倒，卻正義的選擇了平等接受。」
而說出這些的時候，愛爾麗的視線一直是遊離在三人的身上，而那三人聽見了誇耀自己的話，自然也感到了滿足。
但奧丁的眼睛是一直留在了愛爾麗的身上，一邊仔細地聽著對方的陳述，另一邊則露出了欽佩的眼神，還有一絲……暗淡。
「很厲害…不過我想知道一點，羅馬帝國的基督教徒們，是怎樣的實力？」
而托爾則是滿足了對自己的恭維之後，則問起了實際的問題。因為說實話，雖然現在沒有遇見基督教徒們，但未來可就不一定了，北歐的人類必然要向著南方擴張，而擴張勢必要發生戰爭。
而在戰爭時，托爾則會去保佑那些誠心召喚自己的人類們，並不讓對方的神干擾到人類們的戰鬥。
那麼，現在就問清楚南方究竟是如何的吧。
「基督教徒嗎？……
有著龐大的信徒們，但卻不能好好利用這力量，他們的宗教領袖大部分的時間，在思考如何爭取權力。
比起來羅馬帝國東部的波斯帝國，瑣羅亞斯德宗教更是我們的天敵才對。」
「是嗎……」
他將杯內的酒一飲而盡，而後看向了奧丁，而布拉吉恰好在此時問道。
「羅馬的文化與財富，即使是在北地的北歐人，都有所耳聞。
但我想有些地方，肯定是誇大了的。」
「世界的中心，的確是在羅馬帝國境內，而它有著足夠的農田和牲畜，去養活帝國境內的人民，他們不需要戰鬥來為人民獲得生存空間，因為即使是在廢墟之上，它的領土也太過廣大。
廣大到一個強大的皇帝，也永遠也控制不過這片土地，而不得不將權力分散給其他人，以高度自主換取穩定。
而文化之上，雖然沒有太多優秀的雄辯家，但東方世界的典籍，羅馬帝國盡數收藏了下來。」
「嗯……的確。」
他點了點頭，正打算再問些什麼的時候，托爾卻重新走到了兩人的旁邊。
「打擾兩人一下，不過父親有什麼東西想說。」
於是，四個人共同看向了奧丁那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提爾也站在了那裡。
「歡迎你們，勇士們。
我很高興，也很榮幸，看到屬於北方的戰士們，站在我的眼前。
你們用著自己的生命鋪出了一條通往勝利與榮耀的道路。
但這條道路，並不會因為你們的屍體而堵塞。
因為你們，更多的北方勇士，會沿著你們的道路成為英靈。
而你們的故事，會讓更多的北方人，獲得生存的空間！
而你們的犧牲，會讓更多的北方人，追隨諸神的腳步！
而我們現在，就是為了世界的生存，準備著最後的戰鬥！
諸神為了世界的延續，而你們是為了人類的繁衍！
勇士們，英靈們，讓我帶領你們，去為了北方的生存而全力一搏吧！！！」
「為了北方！！！」
比起提爾，奧丁比起他要沉穩的多，但隨著語句和內容的上升，他的聲音與情感也隨著即興演講而濃郁，並且，奧丁不只是給勇士們提供了戰鬥的場地與戰鬥的對象，更為他們指出了戰鬥的目的。
為了自己的後代與族人們，為了整個世界的新生。
於是，本就處在高潮的宴會，被推向了更高一層的頂峰。
而這時候，已經有人放下手中的酒杯和食物，轉而取出了腰間或背上的武器，從盛宴的席位上離開，然後選好對手，立刻展開了戰鬥。
在經過濃郁的蜂蜜酒和熱烈的氣氛渲染之後，每位英靈都是熱血上頭，在戰鬥時毫不顧及力量的施放，也許之後的戰鬥，會將對面的人打成重傷，但在他們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一瞬間，戰鬥的場面，就會迅速地被一群圍觀者包圍起來，他們有的拿著酒，欣賞著裡面的決鬥，而有的則是取出了簡單的樂器，為著這些戰鬥者提供戰樂的鼓舞。
但更多的人，則是也將自己的武器解下，隨時準備加入這場戰鬥之中。
「看起來您更適合掌控這場盛宴的節奏，北方的諸神之王」
愛爾麗將手套交給了夢子，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了一杯蜂蜜水，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弄來的，但就是讓夢子這位女僕長找到，並一絲不苟地上給了愛爾麗。
「這是我的神殿，也是我最引以為豪的神殿，而呆在這裡的，只有偉大的戰士和勇士們。
因為，他們註定去面對了諸神的黃昏，我們終究會滅亡，但滅亡之後，迎來的也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對此，奧丁認為完全不算什麼，因為一個至高的統治者，只要稍微有些能力，就一定可以讓氣氛活躍起來。
而愛爾麗沒有說話，只是等著奧丁的下文。
「那麼，魔界的使者，可否和我的三個兒子之中的一人，進行戰鬥呢？
不必在乎勝負，因為他們畢竟是神明。」
像是斟酌了一下之後，奧丁才這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