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凡人，六道
「你是什麼人？」
烏瑟警惕著面前的僧人，依照他自己的經驗來看，這個僧人很有可能是此地的守護者，甚至，可能會是佛。
「貧僧無名無姓，如若有的話，也只是『莫高』二字可代替吧。」
「是嗎？那麼你出現在我們面前是為了什麼呢？」
自稱「莫高」的和尚搖了搖頭，然後看向了愛爾麗，她手上的那金色液體已經回到了之前的門中，然後瞬間，消失無蹤，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雖然從未見過五位妖主，但貧僧倒是多有察覺……
您的手上，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了凡人的血液。
特別是第一個準備踏入的小妖主，您的惡業，倒是能和那些墮入魔道的妖魔相提並論。」
看透本質……嗎？愛爾麗如此想著，他這種得出的結果雖然十分武斷，但大概的事實判斷倒是有的。
「貧僧特來勸諫五位妖主，雖諸位已墮入魔道，
但並非無可救藥，止殺，乃貧僧所求。
貧僧不願見到，各位妖主，終淪落至無間地獄。
殺盡天下之魔，只須醒悟，便可脫胎換骨，立地成佛……」
說著，他深深地向著他們鞠躬，希望愛爾麗他們能聽進去這些話語，也許他知道這樣的成功率能有多低，但不論如何，嘗試總比放棄要好。
但還來的，只有烏瑟的懷疑。
「既然如此，為何要守在此地？」
那和尚抬起頭，輕輕地說道。
「因洞窟之內，佛光奕奕，眾位妖主定然不能承受。
眾生平等，即便為魔，仍有選擇之權。
貧僧特此攔下諸位，便是如此。」
「呼………
這位師父，您的好意，妾身心領了。」
愛爾麗踏了出來，雖然完全搞不懂這個和尚的來歷，但至少從現在的話語能看到，他至少帶著善意。
「只是，妾身有一國須治，然善可治善，卻不可治惡。
如若天下是為善者，則妾身定從正道
然……師父也知，您所勸之萬物，有幾人聽從您意？
多謝師父，但，止殺，於我來說，則是萬萬不可。」
「………」
他聽后，默默不語。
但這不代表，烏瑟和彌賽亞沒有什麼動作，前者已經拔出了身後的長斧，握在一隻手上，隨著肉眼可見的速度，那長斧膨脹了起來，生生的從普通的砍柴長斧，變成了恐怖的鋼製巨斧。
後者則取下了盾牌，護在右臂之上；而左手已然取出了彎刀，而刀柄的中央閃爍著些許暗色，像是隨時準備著什麼一樣。
默默不語的長久之後，那和尚才在眾人的眼前長嘆了一口氣，這才緩緩說道。
「然小妖主仍有那份心意，便是好事……
貧僧相信，小主終有回頭的時候。
殺之終局，唯有阿鼻代之。
請施主們好自為之……」
說罷，他的額頭之上，誕生出了金光，而整個人的身體，也忽然化為金色。
「保護陣型！！！」
但見到此，烏瑟立馬叫了出來，也不等自己的理智如何運作，他們四個立刻拔出了武器，彌賽亞和烏瑟守在前面，愛爾麗待在中間，憐護在前者的旁邊，而凱斯勒守在背後。
而忽的，金身隨著一陣傳頌的經文，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盤腿而坐，閉上眼睛。
隨即，忽然通透的宇宙世界里，它將這金身接走，卻逃過了所有的雙眼，而只留給了惡魔一片閃耀的佛光天空，和一地的黃沙飛舞。
「小心！這個和尚絕對不簡單！
凱斯勒，必要的時候送走大小姐！」
「沒事了。」
但始終沒有拔出武器的愛爾麗自己還不認為這邊有多少危險，或者說，剛才那個自稱莫高的金身和尚，就是幫她擺脫了最大的風險。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願意相信這個和尚，或者是佛，他身上所帶的善意呢？
「……誰知道呢？」
而小白觀察了一遍之後，也是如此說道，冷靜的本質，讓她對夢想這個詞敬而遠之，對於聖人一樣的存在，她無法理解，也無法去贊同。
「不過……從剛才的實力差距上來看，我們的確會處於劣勢吧？」
被這個問題一問，大家的表情都很難看，特別是烏瑟，他少有地沉著臉，向愛爾麗回答道。
「沒錯，大小姐。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本以為他們的佛早已死去，現在留下的只是名不副實的空殼崇拜而已……
但現在來看…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
「古老的佛教已經死了，烏瑟。」
但這次反駁的，是彌賽亞，他將自己的盾牌和刀劍收回，然後也陰沉地說道。
「隋國現在保留的是北傳佛教……這是新的佛教力量，雖然有著恐怖的力量體系相同，但它已經不是那個古老的時候。
……人類最恐怖的一點，就是有聖人能創造出一個保護，庇佑他們的神來。」
「只可惜，繼承他們的人可不都是聖人。」
將自己的身體重新穩定下來后，凱斯勒如此說道，而聽完這話，三個男人都冷笑了起來。
「總之……大小姐的直覺倒是幫我們很大的忙。
不然，這支力量恐怕要壯大到我們必須孤注一擲的時候，才會出現在我們眼前。」
但話題一轉，烏瑟就開始捧起了愛爾麗，後者稍稍地愣了一下，就連忙揮手道。
「不……這只是我一時興起而已…」
「但比起影部和宗部，還有貨部的那些人來說，他們卻連您的一時興起都比不上，大小姐。」
而彌賽亞也接著如此說道，這就讓愛爾麗自己有點受不了了：明明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而且…這話題的走向有點奇怪啊！怎麼感覺自己的形象在不斷被惡意美化的樣子？明明是一場意外而已，卻為什麼變成了自己的第六感之類的樣子？
「我不是…我沒有…」
「…我們至少知道，在絲綢之路上，那個討厭人的佛教又興起了。」
見狀，沒那麼拘謹的憐，也只好幫愛爾麗轉移了一下話題，而聽完這話，烏瑟點了點頭。
「是啊……我們的勢力現在可沒有辦法滲入到隋國呢…
甚至祁連山就已經是我們勢力觸角的盡頭了。」
「嘖……華夏永遠是片麻煩的地方。」
一旦涉及到華夏，這邊的問題就陡然麻煩了起來，混亂的宗教融合和本土的妖魔異獸，加上一些難處理的任務，很容易讓這個墮天使感到麻煩。
而有著戰鬥慾望的他……更是如此，彌賽亞渴望戰鬥，渴望屠殺對手，但不代表他回去送死。
「那麼……記下這片地方，我們該走了。
這裡的方向，和羅馬帝國是相反的。」
感受了風的動向後，凱斯勒向眾人說道，畢竟，他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