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路途悠悠
「……」
而若山羽本人,則是仔細地注視著海面,剛剛布置完結界的他,發現一絲不太正常的地方。
不是自己的錯覺:原本保持完整的防禦和預警所用的保護圈,不知為何往裡縮了一縮,顯得有些不太規則。
自己還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難道說附近已經有妖怪盯上他們了?
可從自己的結界上,也沒發現出缺失的地方是因為可以顯形的妖怪所致。
「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他把自己見到的原因歸咎到了很少出海的原因之上,若山羽更多地是對付陸上和部分會飛的妖怪,至於海上的狀況,他並沒有太多接觸。
於是,他又布下了一塊符文石,檢測起了海底的狀況,有很多魚,也有一些小妖怪,但能對這艘船任何一個人產生威脅的妖怪,可還見不到。
「怎麼會……」
他皺了皺眉頭,海里的大妖怪他還真不是很清楚,但絕對不會盯上這邊的船隊:大神所誕下的津島,為了不讓妖怪襲擊,被速秋津比賣大神所賜福過。
小妖怪也許不清楚這裡面的奧妙,但海里的大妖怪可是寧願上岸活動,也不願在此地獵殺。
無非,是大神的恐怖。違反大神意志的妖怪,在行兇的那一刻就不知為何,失去了它們賴以為生的水性,然後被不知何處所誕生的炙熱海浪燒成一片虛無,最後歸於淤泥之中。
無一例外,但不代表這種事情之後不會發生。
因為最多提到大神顯靈的記錄,都無一例外出現的了傷亡,那麼……按照他已知的海妖襲擊,足夠讓這一船人掉進海里。
看著結界,那明顯像是有實力的妖怪手筆,但觀察了一邊之後,卻什麼也沒發現,這就有些讓人後怕了。
如果連自己都觀察不到的話………這地下究竟是什麼層次的妖怪會在海底活動?
「嘖……」
那麼如此的話……就需要犧牲一人來拯救全局,即是利用妖怪先殺掉一人,然後利用大神來拯救眾人。
如果可能……他還真不願意選擇這種符合半妖風格的做法,但到了那種地步,誰也沒有辦法…
再次布下了自己陣法增強術式之後,他便打算回房休息了。
畢竟布置陣法消耗了自己不少的精力,在精力不能完全恢復之後迎敵,是作為驅魔師的大忌。
愛麗絲……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吧。
而正好的是,他剛剛布置完離開的時候,愛爾麗側身出來,儘可能地收斂了自己的身形,而後觀察著對方。
她還沒有高天泉的能力,所以必須要靠眼睛來判斷這個男人究竟剛剛乾了什麼。
而衣完昌則乖乖地待在屋內,不過還是牽著愛爾麗的手。愛爾麗看了看之後,就縮了回來,然後合上了門。
「紫,你感覺到什麼了嗎?」
「他布置了結界,但不是針對我們的,而是為了保護。」
紫摸了摸地板,不可察覺的一絲紫色氣息滲入到之中:對於這種結界,她可以絲毫不在觸動的情況下好好修改一番。
境界和隙間的力量,對於弱於紫妖力量的結界來說,完全就是擺設。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看著愛爾麗回到了座位上。
「麗,話說回來,他剛剛沒有偷聽我們吧?」
「沒有,如果有的話,我早就提醒你了。還有,紫你不是已經修改了他的結界嗎?那麼就算有,你也可以調整一番了不是嗎?」
「修改他看到的東西?」
和愛爾麗對視一眼之後,紫輕笑了一下。前者不太明白,把衣完昌放下之後,她這才問道。
「怎麼了?」
「我在想,我要給他看些什麼?
畢竟……我們可還坐著夫妻之實呢。」
稍微愣了兩下的愛爾麗,然後看了衣完昌一眼,隨即幽幽地說道。
「………你當著孩子的面?」
「又不是不可。」
說著,紫卻走到了愛爾麗的身邊,坐在了對方的後面,然後笑著對衣完昌說道。
「稍微閉一下眼睛,昌。」
「嗯……爸爸。」
乖乖聽話的小傢伙閉上了眼睛,可手上還不停,依照著記憶消化著為數不多的盛宴。
然後,紫的一隻手便放在了愛爾麗的肩上,悄聲說道。
「吶….……不想試試嗎?」
「伊!」
雖然知道紫在開玩笑,但被這麼突然一驚,愛爾麗差點從座上直接跳起來,被稍微刺激到的本人帶著有些血色上涌的雪白臉龐,有些生氣地說道。
「誰,誰要和你試啊……」
「嘛,一如既往地不經逗呢,麗。」
紫又吹了她的耳朵一下,然後這才滿意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上,看著剛剛全身都抖一下的愛爾麗。
「好了,昌,睜眼吧。」
麗有些炸毛,但卻對昌倒是一點點都沒有發泄出來,依舊保持著溫和的語氣,不過就是給了紫一個白眼。
「嗯……」
睜開眼睛后,然後看到紫也點了點頭之後,這才放心的睜開。也不知道她剛剛是怎麼辦到的,筷子沒有一點點偏離自己的位置,幾乎都能夾到它想要的。
……
……
……
出航的第二天,日朗,無事。
出航的第三天,捕捉到了魚群,倒是豐富了船上全員的伙食,順便保存了一些食物。
出航的第四天,大雨,與一艘伴行的船隻失去了聯繫,平靜之後,我們下錨,等了它幾乎一天,但並沒有發現它的行蹤。
出航的第五天,日朗,無事。
出航的第六天,發現了一具屍體,是之前那艘船上的船員,但不知道為什麼飄到了我們的這邊,以及……剩下的人呢?
出航的第七天,小野妹子把之前的簡單日誌總結了一下,然後放入自己屋內的箱子中。萬不得已的話,這個箱子也是防水的,國書和部分財產也在其中,足夠讓自己順著海洋飄到大路上。
至於為什麼記錄,也只是他自己的習慣,如果不記錄下來,讓自己有些事情可做的話,恐怕這七天有些難熬啊。
每天除了海洋就是海洋,除了無聊之外,就是直接面向死亡的威脅。
而且,船上的淡水已經出現了問題,雖然自己和八雲一家,還有半仙的供應還算好,但也就是沒有長出綠藻的那部分;至於剩下的人,喝水的時候都差不多快趕上咀嚼了。
不過,好在是快到對馬島了,可以好好補充一番。
畢竟,在百濟的轉途可能並不如自己的意,大神的庇佑不會到這麼遠,而政治之上的關係又讓大家不能過度張揚。
所以對馬可以算得上是,大家最後可以休整一次的地方。
之後的一切,則是與生命的一次賭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