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神與螻蟻

  「小白，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啊？

  那張紙有說什麼嗎？」


  百無聊賴的愛爾麗可沒有管那兩個人，他們想做什麼事，和自己又沒有關係，就算有，又能把自己怎麼樣呢？


  無非就是問問自己這個沒有腿的人，狀況如何罷了。


  「沒有，我也私自問過它，它也什麼都不說。


  我甚至把你腿的情況給它說了一邊，可，依舊沒用。」


  小白依舊躲在隙間里和愛爾麗說話，看樣子最近的生活過於安逸，她的語氣也有些乏了，似乎是剛剛從睡夢中起來的樣子。


  「……你見到小黑了嗎？」


  腿被炸斷的當天到現在，夢裡一直都沒有見到過她，倒是夢見了幾次紫和廄戶，這倒是讓她更加想回去了。


  「見到過一次，不過看上去虛弱了不少，恐怕你們再見面的時候，她對你的影響已經不是那麼的大了。


  只是……」


  「什麼？」


  「只是她說，自己的魔力已經被抽到只剩下兩成，按理來說，你應該見到了那張信紙才是。」


  「它又搞什麼鬼……」


  一隻手支著自己下巴的愛爾麗，扒在欄杆邊上，看著每天都差不多的風景。


  少了自己的大腿之後，整個人的重心都變化了不少，第一次她一個沒把握好，差點從上面翻下去。幸虧後面有個還算康復的士兵抓住了她，不然愛爾麗掉下去之後的事情，就有意思了。


  「這樣可有點危險，愛爾麗。」


  寇馬克正好找到了她，裂空也正好跟在他身後。


  「老爺爺，你們是誰？為什麼知道我名字的？」


  她早就聽著這兩個人的腳步聲，至於談話內容，倒是沒有細細地去聽。不過愛爾麗一直在注意這兩個完全陌生的腳步和聲音，他們兩個找上自己的時候，她早就準備好了自己的偽裝。


  「我們從護士那邊知道你的，因為所有人的眼睛都受了傷，就你傷了自己的腿。」


  看到那副天真又帶著些許疑惑的表情，寇馬克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不過還是接著和愛爾麗說著。


  對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稍稍低下了頭，像是有些低落，不過很快，她就調整過來，笑著對兩個人說道。


  「凱拉姐姐說了，只要我能好好聽話，這樣我的腿就能長出來了。


  而且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你就這麼確定嗎？」


  走到愛爾麗旁邊，裂空把輪椅從欄杆邊上，推到了兩人之間，不過，這個小姑娘看上去似乎不怎麼高興。她稍微有些鼓起了臉頰，看著元帥。


  「我才不告訴你這個老爺爺！」


  「……」


  「哼！」


  見狀，寇馬克半笑著把輪椅重新推到了欄杆的旁邊，愛爾麗還從輪椅的背後趴著，給了裂空一個鬼臉。


  「那方不方便告訴我呢？愛爾麗？」


  「好的~不過不能告訴那個爺爺。


  能答應我嗎？」


  如寶石般晶瑩剔透的眼睛，倒映著寇馬克的身姿，就像是沒有遭受過人世間污染過的一樣。


  國王笑了笑，對著她說。


  「能答應…你可以叫我寇馬克。」


  「嗯，寇馬克爺爺。」


  說著，愛爾麗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半是苦笑，半是看戲的裂空元帥，才小聲的說道。


  「…凱拉姐姐告訴我，爸爸媽媽就會不久來看我了，爸爸媽媽說這就是真的，他們還把信寄給我了。」


  像是怕寇馬克不相信一樣，愛爾麗從醫院的病服里摸出了一張信，反覆打開之後，紙張有些脆弱，不過保存的很好。


  「能給我看看……嗎？」


  「不能，這是我的。」


  護住屬於自己信件的女孩拒絕了寇馬克，後者剛剛在發問時伸出去的手，訕訕的收了回去。


  他記得醫生說過，這孩子是孤兒，她的父母壓根連屍體都沒有找到，這份信好像是一個護士給她寫的。


  「爸爸媽媽說，我現在只要安心待在醫院裡，聽醫生的話就好了！


  雖然暫時過不來，不過會給我定時寫信的。」


  「是嗎……」


  聽到這些話的國王，莫名感到了一絲悲哀。


  如果這是敵人的子嗣，他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想法，最多就是多看幾眼罷了，可…….這個孩子，什麼也沒有做，和她病房裡的那些孩子一樣，就失去了很多東西。


  不知道這個孩子未來，會不會恨那些欺騙她的護士和同伴呢？


  我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


  「老爺爺，你怎麼了？」


  猛地，寇馬克回過了神，發現裂空都是擔憂地看著他，而愛爾麗帶著一絲好奇，詢問了起來。


  「沒……沒什麼，只是想起些東西。


  我們走吧，裂空。」


  他的神色有些慌張，像是一條受驚的貓，不安地看著周圍。


  「…好。」


  發現寇馬克從一開始就不太對勁的裂空，聽到對方的話后，便答應了。反正自己的面前只是個孩子，對於她的態度，根本沒有什麼必要去在意。


  「寇馬克爺爺再見！」


  說著，愛爾麗又給了一臉無奈的裂空一個鬼臉，兩人匆匆地，或者說寇馬克匆匆地走了，留下了她一個人。


  「真是……找我來到底是幹什麼…」


  感覺周圍沒有人靠近的她，剛剛裝出的小孩樣子，立馬就消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狐疑和思考。


  最近裝成純粹的小孩子經驗已經足夠豐富了，拿來對這兩個人實驗的感覺還不錯。


  「裂空元帥……看來是本部的最高統領了，可是他居然還要來陪一個人？


  來頭不小啊……看樣子還需要海軍本部的元帥親自陪同？」


  信被她塞回了衣服之內，她知道是誰寫的，畢竟在這個世界，自己是絕對不可能有什麼父母的。那信紙是故意翻成那個樣子的，為了不在護士和自己周邊的幾個孩子身上暴露什麼細節問題。


  「…而且，我有什麼好看的？」


  冥王的受害者嗎？可是這有什麼意義，要說起來，可能其他人更有代表性而已，自己的後背可是還有傷的。


  相對於冥王造成的傷害來說，自己可並不怎麼「純正」。


  雖然後背的傷以一種她認為緩慢，可醫生認為近乎於奇迹的速度恢復了起來。愛爾麗的後背上還綁著不少木板，不過對她來說，現在的傷勢已經不影響自己活動了，就算有，也不是什麼大礙。


  「……算了，不想了…


  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自己應該怎麼辦吧。」


  望著底下的兩個離去的背影，愛爾麗又趴在了欄杆上，看著日復一日的風景，然後等著凱拉來叫她回去吃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