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娥未解卿
「呼~…勉強才這麼幾個人嗎？」
邪仙看著剛剛走過的城市，願意接受信仰的人也就是兩個，還都是老人，為了長生而做的最後一搏。
根本沒什麼意義，他們的身體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更何況，她的長生之術對於凡人來說，或者說在中國這片土地上，是絕對的禁忌。
殺死對方，然後再復活。
先不說操作性的問題，中國人對於這樣的操作方式，就充滿了疑惑:既然是長生，為什麼要先死？
那麼這種長生是什麼？是復活了自己的肉體，還是把自己的肉體當作為交換，成為這個邪仙的玩物？
就算這個能夠達到長生，以自己的命作為抵押，這風險也不免太大了，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得不償失啊。
「罷了，罷了…今日先回去吧…」
看著對面樹立著佛像的庭院，她知道這也絕對是個無用功。
……
……
……
「果然…現在的的確確是華夏文明的最盛擴張期。」
從西域過來的愛爾麗，披著灰色的肥大斗篷，走到了大興城，或者未來叫做長安城的國都之下。
用車水馬龍都不足以形容這番景象，精銳的士兵精神奕奕地檢查著入城的人群；商人拉著自己的貨物，連忙奔向市，以防時間到后，無法販賣自己的貨物；至於文人們，也是透著一股尚武的氣息，腰間系著長劍，毫不像是宋之後的文弱書生。
「找個好一點的旅館吧…總算能洗個澡了。」
進了城，她把自己的兜帽放了下來，抖了抖頭髮，糾結的銀髮披在背上，小臉上也帶著不少的凝固的沙土。
這形象在長安城是比較出眾的，如果把她和一個群體聯繫起來的話，那就是乞丐。
只是乞丐身上沒有帶著明顯是貴族的匕首，那匕首上雖然沾著不少臟物，但仍然也掩蓋不住這把匕首的價值。如果有明眼人能看出來，匕首上的花紋是來自波斯，而且是用著西域的鐵打造而成的。
換句話說，這把匕首是用大馬士革刀的材料打造而成的，只有高層的貴族才有資格使用這把武器。但現在一個小乞丐卻能拿著，這說不通。
波斯的商人和一些到過西域的商人，對著愛爾麗皺起了眉頭。
有三個假設，第一，這個小乞丐能從貴族那裡偷來匕首，可這樣的貴族絕對算是高層了，她怎麼可能會接觸的到那些貴族？就算她可能是貴族的侍女，她偷這個東西有什麼意義？
第二，則是她從戰場上撿來的武器，但可能性很低。貴族的配刃不可能不當做戰利品，除非戰鬥的軍隊都是一群聖人，對錢財毫無慾望。
第三，則是這個小乞丐女孩有著大背景。能拿著這把匕首到處亂走，證明她的家族至少也是大貴族，甚至有可能是國王的私生子之類。
街上的一些俠客，也不敢對這個小女孩不尊敬，原因則是這把匕首保養的很好，表面很臟，但其實匕首如新，鋒利的程度根本沒有什麼變化。
還有一點，則是這個乞丐的下盤沉穩，步伐有力，雖然是個小孩的身子，但只要一出力，絕對是會讓那些自以為是的大個子吃上一驚。
於是，奇怪的一個景象出現了。
普通的平民百姓就沒有正眼看著愛爾麗，還時不時指指點點，但知道她「門路」的，則不是帶著一副凝固的表情，就是從心底里透出的尊敬。
不過愛爾麗沒有管這些，她找到了一處看上去還不錯的客棧，就徑直走了進去。
那隻駱駝在她試圖穿越波斯的時候，被祆教的神職人員燒死了。愛爾麗好好地安葬了它后，把那個人的腦袋插在它墳墓旁邊風乾。
「哪來的小孩子，出去出去！」
一個小二看見了一身破爛的愛爾麗，還以為是來要飯的，直接要她轟出去。
愛爾麗聽了聽，沒聽全他們說的是什麼。似乎現在的官話和她所掌握的現代口語不怎麼一樣，反正在她到了中國控制的地方以來，還是得像個遠道而來的波斯人一樣。
「我要住店。」
她試圖一字一字地說清楚，彷彿真像是個西域人似的，還順手掏出了拜占庭帝國的銀幣。
中國貧銀，在唐朝以前，它在中國的價格甚至要比黃金還要貴重。愛爾麗不知道這點，她原本是想掏金幣的，只是她身上沒帶多少金幣，再加上在波斯那裡花了不少，現在的金幣早就花完了。
銀幣倒是剩了不少，只是她很懷疑自己能不能到朝鮮那邊坐船，到日本之前，還能不能剩下一兩枚。
見到了錢，夥計的臉裡面變了個樣子，立馬笑嘻嘻地看著這位財神小姑奶奶。
白銀的價格在長安可是不便宜，不少的貴族委託工匠用白銀來製作首飾，流通很少，銀這東西純粹是有價無市的。
現在這位拿出了白銀，自然不能把她當作乞丐來看了。
「您請！」
勢利小人。
愛爾麗雖然不懂他的話，但是夥計的表情變化可是都看在她的眼裡的。
……
「呼……舒服了不少……」
晚上，她縮在屋子裡，飯菜已經送了上來，是一些炒菜，只是在她看來，這沒什麼油水，味道也不如自己做的好。
她也只吃了幾口，就從空間里取出了乳酪和奶酒，以及兩個被烤熟的沙鼠，以及一隻野兔子的腿。
就著這些東西吃，還算好了一點。吃飽喝足之後，她就讓店裡的夥計燒了一盆水，準備好好地洗一下澡。
至於衣服，她準備扔掉，換上自己的那套現代西服。既然到了長安，就不會刻意被一群神的僕人圍攻。畢竟，那些教徒的神再大，在皇帝面前你也得跪下，然後老老實實地認，天老大，皇帝老二。
所以，這也是她待的最安穩的一天，好幾年不洗澡的感覺，讓她直接沉入了冒著氣的洗澡水裡。
全身心地放鬆吧，或者是全身心的乾淨。
應該最多一年，就能到大和了。
紫，幽香姐，儚，你們還好嗎？那些驅魔師你們對付的怎麼樣了？
廄戶，你呢？國內的勢力你打壓下去了沒有，道教的東西你又找到了什麼嗎？
還有因幡帝，那個竹林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如果沒有問題，那麼紫和幽香真是迷途竹林的創造者了。
還有…啊…
腳步聲？
愛爾麗突然停止了感嘆，轉而聽起了屋內的動靜。
怎麼進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厲害的小偷…只可惜，你來錯地方了。
先於那些被帶起的水珠，她已經拔出了自己的靖玥刀，把它抵在了小偷的脖子上。這些年和夢子的訓練，以及獨自和祆教的戰鬥，她的快刀練得很不錯，不依靠刀法的她，拼速度也能做到一擊三斬的地步。不過那是看似一擊，實際上她還是三斬，只是那速度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跟上的。
「…一個丫頭？我以為是什麼西域商人呢…」
那個小偷掩飾著自己的慌張，而故作冷靜地看著一絲不掛的愛爾麗，緩緩地說。
愛爾麗自然聽不懂，只是把刀向她的脖子里微微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