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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解不開的結

  那日賞花宴回來后,雲菡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優點,能讓太子打定主意要娶自己,還有在御花園的時候他的話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保護我?還有那眼裡重重的悲傷……還有……


  」小姐,小姐你想什麼呢?你聽到楓兒的話了嗎?「楓兒的聲音突然闖進來打斷了雲菡的思緒。


  」啊?什麼?你剛說什麼了?「臉上多了一絲尷尬。


  」小姐你怎麼臉這麼紅,生病了嗎?「楓兒抬手摸摸雲菡的額頭,」沒有發燒啊。「


  」我沒有生病,可能是天氣太熱了……「


  」小姐,這都入秋了……「


  」秋老虎你沒聽說過嗎!「為了掩飾心虛,雲菡拿起手邊的茶杯假裝喝茶。


  」小姐……你手裡的茶杯是空的……「


  雲菡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竟然在楓兒這丫頭面前這麼丟人。」恩,我只是看這茶杯好看,拿起來看看。對了!你剛問什麼了?「匆忙的轉開話題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楓兒剛才問,賞花宴那日小姐和太子殿下單獨出去都說了什麼,太子殿下是個什麼樣的人?小姐嫁過去會不會受委屈?「


  什麼樣的人?是人渣,變態,雲菡心裡暗自非腹到。


  「你沒看到嗎,太子殿下那麼帥,那麼英俊當然是極好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除了長相,其他都不好。


  雲菡之所以說的如此隱晦,自然是說給暗中保護著她的高手聽的。


  那日白皓軒對她說的的話除了給雲菡填了一堆問題,也讓雲菡明白身邊突然出現暗中保護自己的高手是誰了。白皓軒說要保護自己,想必自己身邊的這位高手就是他派來的。自己若是在他面前說出心裡話,怕是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楓兒沒有聽出自家小姐的話中含義,只單純理解為自家小姐因為太子殿下太帥,芳心暗許了。楓兒很高興,想著自家小姐終於開竅了。


  「小姐,沒過多久就是五洲四海來朝的日子了,到時候整個京城一定更熱鬧了,小姐到時候可要出去逛逛?」


  東周建朝三百年有餘,太上皇崇高帝更是帶著將士南征北伐,如今版圖上已經沒有能與東周匹敵的大國。有些小國不願意與東周為敵,於是定期向東周上繳朝貢,以保安寧。慢慢就有了五洲四海朝拜東周之說。朝拜為期一個月左右,期間陸陸續續會有很多小國,部落的使者帶著貢品來,當然也會帶著自己國家的能人異士前來挑戰東周,如果有幸贏了東周一星半點,那這個國家的威望也會瞬間提高,很有可能趁機侵略別國,擴大勢力。所以東周皇室每年都會在朝中,民間甄選有才之人與之抗衡,贏了的人可以得良田千畝,黃金萬兩,同時也會一站成名,受人敬仰。


  每當這個時候,各處的能人都會來到京城,只等待一展身手的機會,同時也是一個開闊眼界的好機會。到時候本就熱鬧的京城就會人滿為患,街上還會有很多異國之人表演,真是熱鬧極了。


  雲菡點點頭,「恩,想去就去,去拿紙筆來。」


  楓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姐同意了,小姐平時都不願意出門,更不喜歡熱鬧,五洲四海來朝,自然是比平時更熱鬧的日子,小姐怎麼就同意了?難道是太子殿下的出現改變了小姐的想法了嘛?心中太子的形象又高大了幾分。


  雲菡見楓兒沒有反應,看了一眼立在原地的楓兒就知道這丫頭肯定又想歪了,便把聲音提高了許多,「我說拿紙筆來。」


  楓兒嚇了一跳,連忙去取紙筆。


  這三年表面上孫博鳴已經不是雲菡的夫子了,可是背地裡二人卻通過書信往來。雲菡想著上次孫博鳴的信中寫著:五洲四海來朝,百花爭艷,曇花可否一現?又回憶了自己這三年來的隱忍,待楓兒拿來紙筆便回到:如此好時節,曇花怎會不開。將信折好,交給楓兒,「老規矩,今晚子時,放到後院狗洞前。」


  交代完楓兒,推開房門,走到院中,抬頭看了看天,心中從未如此通透。甄敏柔、蘇少靈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們為這些年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這邊五洲四海來朝拜東周,各方勢力渾在京城之中,本應該是白皓軒最忙的時候,可是此時的白皓軒卻心不在焉的望著天。


  他在想上次的賞花宴,在想雲菡的那一巴掌。他現在真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太衝動了,當時怎麼就沒控制住自己呢!那一吻下去,蘇雲菡會把自己想成什麼樣的人?登徒浪子?越想越後悔。越想越覺得雲菡肯定討厭他了。那丫頭會不會以死明志,逼他爹把婚退了?再也不見他了?


  當下一拍桌子,嚇得身邊的宮女太監連忙跪下,大氣都不敢喘。「來人啊,備馬,我要去龍華寺。」


  龍華寺是京城中最大的寺廟,一年四季香火不斷,也是皇帝舉辦祭祀的地方。


  不一會白皓軒就到了,一個小僧彌對著白皓軒行了一個佛門之禮,「小僧見過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今日前來是有事想請教慧明大師,勞煩小師傅為我通傳。」


  「師傅現在正在跪經,恐怕要請殿下稍候了,太子殿下可先隨小僧去書房喝杯茶。」


  「有勞小師傅帶路了。」


  兩個時辰后,白皓軒不知道喝了多少杯茶,這慧明大師才姍姍來遲。


  慧明大師本是一個孤兒,出生就被遺棄在野外,龍華寺前任方丈悟德大師出外遊學的時候在路邊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於心不忍就將其收留在身邊做弟子,悉心教導,慧明大師也用心學習,如今要論起佛法來恐怕這天下無人能敵。為人也是十分謙虛和善,很受世人敬重。


  「不知太子殿下來訪,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


  「大師客氣了,大師如此認真好學,讓我等晚輩慚愧。」


  「太子殿下今日為何事而來?」


  「請大師為我解一字。」


  「殿下請說。」


  「緣」


  慧明大師一笑,「《造像功德經》中提到'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佛祖給緣下過這樣一個定義,若此有則彼有,若此生則彼生;若此無則彼無,若此滅則彼滅。緣這一字由心起,由心滅。殿下覺得那是緣,便是緣,殿下覺得那不是緣,便不是緣。從心而已。」


  「多謝慧明大師指點。」慧明大師的一番話讓白皓軒豁然開朗,雲菡走進他心裡的那一刻開始,自己與她的緣便已經開始,自己心裡有了她,不會因為別人想法而改變,這便是自己認定的緣。


  「不知是哪位姑娘牽起了殿下心中的緣呢?」


  「慧明大師怎麼會知道是……」


  慧明看著皓軒,「殿下可只這寺中每日有多少痴男怨女像殿下今日一樣因緣分一事而獨自憂愁。」


  白皓軒暗自感嘆慧明大師觀察入微,心中不自覺的升起敬佩之意。


  「今日太子殿下與我也是緣,貧僧送太子兩根紅繩吧,這兩根紅繩本是一根燭心,師傅在世時不忍見其被焚燒:於是從蠟燭中取出做成兩道紅繩供於佛祖堂上。今日贈與太子殿下,希望殿下可尋到這紅繩真正的去處。」


  白皓軒收下了這兩根紅繩,想著慧明大師說的這兩個紅繩真正的去處,心中也明白了慧明大師的用意。


  跟大師告別之後,帶著紅繩偷偷溜進了蘇府去找蘇雲菡。好不容易摸到雲菡的小院子,天也黑了。突然一個黑影迎面向他襲來。


  黑影向著白皓軒的面門就是一拳,白皓軒閃身躲過,同時抬起腳就向著對方心口踹去,沒想那黑影身手也不差,附身躲過了,抬頭瞅准間隙用手肘打向白皓軒的下巴打去,那黑影本以為會一擊即中,沒想到白皓軒突然向後仰去,躲過了這一擊,一來二去二人過了十幾招都未分勝負。


  雙方都覺得對方的招式非常熟悉,於是停下來定睛一看……


  「臣該死……衝撞了殿下。」


  那個黑影正是奉命保護雲菡的啟倫,白皓軒也是一驚,心想自己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殿下是來找蘇姑娘的嗎?」


  「嗯,她在裡面嗎?」


  「回殿下,蘇姑娘今日都在院內,未曾離開過,剛才已經歇息了。」


  「她睡了?」


  「臣不知,只是臣剛剛見蘇姑娘房內蠟燭已滅,想來是睡下了。」


  「好,你在這裡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去打擾。」說完自己卻走了進去。


  雲菡覺得身體不適,於是就早早休息了,沒想到自己剛躺下,就突然被人連人帶被給抱了起來,那人帶著她翻身跳出窗戶,兩個起落就把自己帶到了房頂上。


  雲菡穩了穩心神,看清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正是白皓軒。


  白皓軒拉過她的手,將一根紅繩綁在雲菡的手腕上,「這根紅繩已經被我系成死結了,誰也沒辦法解開。」然後拿出另一根紅繩綁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就不說話了。


  雲菡覺得自己的眼前的一切莫名其妙的,這太子大半夜把自己綁到屋頂上就是為了給自己綁一根繩子?真是想不通這太子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白皓軒此刻心裡正等著雲菡問這紅繩的來歷,自己好趁機為上次的事道歉。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也沒見雲菡說話,二人就這麼在房頂上坐著,誰也沒搭理誰。


  房頂風大,雲菡也只穿著中衣,身子不自覺的往被子里縮了縮。白皓軒發現了她這小動作,幫她把棉被裹緊,整個人摟進懷裡。


  雲菡靠在白皓軒的肩上,聽著微微的風聲和二人的呼吸聲,突然覺得很安心。心沉澱下來,困意也隨之而來,就這麼慢慢睡去,一夜無夢。


  聽著雲菡平穩規律的呼吸聲,白皓軒知道懷中的人睡著了,沒有向上次一樣拒自己千里之外,這是不是表示她已經慢慢接受自己了?心裡高興,卻也不敢有大動作,怕驚醒了雲菡。


  第二天,雲菡起來發現自己睡在床上,昨夜的一切好像一個夢,可看見自己手腕上的紅繩也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一個夢,試著解了一下,發現白皓軒說的是真的,這是個死結,解不開。


  微微嘆了一口氣,可隨之又倒吸一口涼氣!自己昨天是在他懷裡睡著了嗎?他什麼時候把自己放回來的?仔細確認了一下自己衣衫工整之後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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