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殿下心意
第122章 殿下心意
核桃的這一席話,叫容子奕豁然開朗。
是啊,景離每每提及樂意之所說所言皆是二人義重,卻是從未有過一言關於愛慕。或許他們之間正如核桃所說,雖是患難與共、無分彼此,卻並非有男女之情?
容子奕的精神不由微微地有些振奮。
而核桃的這一席話不僅開示了容子奕,亦給立在容子奕身旁的月白帶來另一番感受。歪著頭看住核桃,月白一字一句問道:「你方才說,你喜歡我?」雖然月白已察覺到核桃平時對住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些親密,自己心裡對核桃亦是微微泛起些桃花心思,但聽核桃如此直言出這份心思,月白的心仍是不由自主地漏跳了幾拍。
核桃此時已是無所畏懼,揚一揚頭大膽認道:「是啊,我喜歡你,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過日子。」他委屈的耷拉了臉,道:「可是你就要成親了……」
月白聽了核桃這番剖白心中甚是受用。掩嘴一笑,她上前拍一拍核桃的背,道:「好了,主子和你說笑呢,你當什麼真。」面上浮起一抹嬌羞之色,月白扭捏續道:「我尚未定親。」
核桃立時止住了面上的悲意,望住月白復問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月白彈一下核桃的腦袋,道,「平時挺機靈的,怎麼叫主子三兩句便誆成這樣。」
核桃嘿嘿一笑,大著膽子捉住月白的手道:「這不是,關心則亂。」
月白亦是一笑,將手從他手裡抽出,道:「誰許你動手動腳了。」
核桃不氣餒,又伸手去捉月白的手。
月白瞥一眼容子奕,又轉回眼看住核桃,皺皺眉示意道他莫在容子奕面前胡鬧。
容子奕卻無心看他們打情罵俏——微微地一振奮過後,他很快意識到無論景離與樂意之之間是什麼,他二人已經成親是不爭的事實。若是容子奕答應景離長長久久地伴在她身邊為男妃,那便意味著容子奕也要長長久久地看著景離與樂意之相攜一生。這實在叫容子奕只要一想起,便醋意泛濫。
容子奕本以為凰國男子有什麼方式方法可以消除妒意,可原來到底也唯有一字謂約「忍」。容子奕並非不忍得的人,然而但凡事關景離,容子奕便總是失智失常,可見情這一字,實在難忍。
此時山花來提醒月白快到傳菜的時辰了,月白便退出房去準備。
依依不捨地送走月白后,核桃提著凳子坐到容子奕的眼跟前,支住下巴問道:「可是你妻子……哦不,愉親王殿下,身邊有那樣一個人物?」
容子奕微微蹙眉,反問道:「你早已反應過來了,不過是假裝不明白來誆騙月白?」
核桃挑一挑眉,道:「男女之間,用點小計怎能算誆?乃情趣爾。」
聽核桃縐文,容子奕淡淡嘆道:「月白果然良師,你才跟她學了幾日,倒比跟我幾月進益的多。」
核桃嘿嘿一笑,笑罷切切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壓低聲音,核桃問道:「可還記得,我在三凰廟裡偷看了殿下寫的心意?」 向容子奕湊近些,他復問道:「如今你可還是不想知道殿下如何願你?」
容子奕一驚,亟亟問道:「她寫的,是我?」初回王府時容子奕曾與景離有一回口角,他胡謅了景離盼望樂意之回來的心意,卻不料被景離自己認下乃是她書在三凰廟裡的願望。容子奕於是以為景離對樂意之心重,乃至於連盼望他的心愿都要淬了毒保護起來不為旁人知,較之對自己的不管不顧,如此對樂意之的周全回護很是叫容子奕心傷。然而而今聽核桃所言,容子奕過往所以為的原來也並非全部的真相,景離想要回護的原來乃是自己?
核桃點點頭,道:「前頭幾條倒是沒有你的名字,但最上頭那條,和你的落款是一樣的。」回憶一下那彩條上的字,核桃用手指在空中敲了兩敲,道:「『秋郎』,可是你的昵名不是?」
頭一回被景離以外的人念出這個名字,容子奕不由有點羞怯,只是默認了。
「我猜的果然不錯。」核桃壞壞一笑,道:「要不要我將殿下寫了什麼背一背?」
容子奕其實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但素來奉君子之道的他仍是不肯冒犯了景離,便搖搖頭,道:「不了。」眸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芒,他接著道:「我待她親口與我說。」
核桃嘖嘖嘴,道:「是了,這些情話還是要叫情人說出來才有意思。」拍一拍容子奕的肩膀,他接著道:「這男女情趣你學的挺快啊,正所謂孺子可教也。」
見核桃形容囂張,容子奕拈起茶杯輕飲一口,淡淡道:「你莫非不曉得,月白的婚事乃是由我做主。」
核桃聞言,立時收斂了神色,公子長公子短地告起饒來,容子奕只顧自喝茶不語。
一時月白入來擺膳,因為容子奕仍在調養身子,菜色皆是些湯湯水水不沾油星的,核桃只看一眼就癟了嘴。
月白瞥他一眼,道:「這些都是專門給主子用的,你的我已放你房裡了,自己吃去吧。」
核桃聞言喜笑顏開,在月白身旁纏了一會兒便去了。
山花伺候著容子奕凈了手,擺上碗筷,道:「主子請用。」
於是容子奕照常舉筷,月白照常布菜,而山花雖照常在一旁伺候著給月白打下手,眼神卻是不住地往桌上景離特別囑咐的那道葯膳上飄。
順著山花的眼神看過去,容子奕仔細打量起那葯膳。今日送來的乃是道用滋補藥物燉的米粥,米粥下頭墊著用細繩綁了一排細竹制的托盤,顯得整道膳食清新野趣。忽而,容子奕察覺到其中托盤中的一根細竹上頭的繩結似乎與別不同、乃是個活結,便伸手去撥,果然那根細竹輕輕脫落下來,掉出裡面一個手指大的紙捲來。
容子奕拈起那紙卷,指一指一臉如釋重負模樣的山花,問道:「這些日子每天送來的葯膳,可都是殿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