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締結同盟
第110章 締結同盟
愉親王府西院中的院落各有特色,秋守院別緻,風遠閣雅趣,而這世安居則是端莊。不同於格式精巧格造,世安居的格局四方規整,乃是同景離的正殿一般建造,在一眾院落中顯出主人與別不同的雍容大氣。
於浩然與秋意立定在世安居的院門口,秋意行前幾步,向當值的管事道:「浩公子前來拜望王夫,還勞姐姐通傳。」
那管事作幾分惋惜狀,回道:「王夫現下不在院中,還請浩公子擇日再來罷。」
「這……」秋意為難地回首看一眼於浩然。
本以為樂意之初初移居世安居,此時來拜訪當是妥帖,不料竟是撲了個空。
「既是如此,那麼……」於浩然正欲告辭,卻瞟見雲定在院中的身影。雖隔著遠些看不很明晰,於浩然依然可以確定正閑適地趴在美人榻上曬太陽者乃是雲定。不同西院其他公子,樂意之並未用府里的姑姑掌事,常隨身邊的近侍便是自小跟隨他左右的書僮雲定。這雲定並不是個好惹的人物,自入府後就總以各式理由將諸院公子遠遠擋在外頭不得靠近景離,便是於浩然這樣的玲瓏人物亦在他手上吃過幾回癟。是而對雲定的模樣,於浩然分外清楚明晰些。
「主子?」見於浩然話說一半突然怔了神,秋意小心輕喚他一聲。
於浩然緩過神來,接著道:「既是如此,那麼我便不叨擾了,改日再來拜望。」說罷便轉身離去。
秋意急急幾步跟上,悄聲問道:「主子方才愣神,可是見著了什麼?」
於浩然點點頭,道:「雲定在院中。」
秋意一詫,道:「主子以為,王夫當是有意避而不見?」
於浩然正欲答話,秦飛卿的聲音卻橫插而入,道:「王夫並非不見浩公子,而是確然不在院中罷了。」
於浩然聞言不由一驚。他素來以耳力敏捷為傲,怎的這秦公子已近至聽見他與秋意的對話,他竟還完全沒有察覺?於浩然不由轉身順著秦公子的話音循去,只見其人尚有十餘步遠,也難怪自己並未聽見其腳步聲。
那秦飛卿,又是如何聽見自己的談話聲的呢?
秦飛卿已走近至於浩然面前,微微行一禮,道:「浩公子不必多心,我只是見你與秋意姑姑在世安居附近低聲交談,神情又有幾分凝重,故而猜想乃是因為在世安居吃了閉門羹罷了,並非聽見了什麼。」措辭雖謙,說話時卻昂著首,顯然自詡洞察一切。
於浩然回一禮,避而不答,只道:「我並非多心,只是驚訝在此處巧遇秦公子。」世安居獨居西院一隅,並不是個去何處要路過的地方,秦飛卿既是在此必當也是存著和自己相同的目的。
聽於浩然言下之意乃是暗諷自己所知不過是因先他一步叫人回拒了罷了,秦飛卿面上一白。依他以往的脾性,此刻必要狠狠揶揄於浩然一番才是,然而自春宴一事言貴妃倒台後,他便一再被母家的人勸誡須得謹言慎行,切不可再招惹是非。秦飛卿並不是個心思縝密的,心中其實不明白為何秦氏一族明明陰差陽錯在此事中不僅無過反倒有功,卻還要如此小心翼翼。但既是受了囑咐,他也唯有忍氣吞聲,咽下心中的忿恨轉而堆個虛情假意的笑臉出來,向於浩然道:「是啊,真是湊巧。」湊近一步於浩然,他挑眉低聲道:「我得了一個消息,想必浩公子會有興趣。」
於浩然不願叫秦飛卿覺得自己可受制於他,於是只是不答話,面上亦不流露出半分渴求的表情。
不同於容子奕,於浩然在外間時便是個長袖善舞的,雖則此處的男子要比以往外間所見的心思複雜些,但憑於浩然的才智與經驗,倒也很快有了幾分拿捏把握。秦飛卿並不是個高明的,如此故弄玄虛不過是為了吊一弔於浩然的胃口,而並非真的有所保留。此外,秦飛卿素來心高氣傲,有此舉亦是想要叫於浩然懇求他將這消息說下去,如此他便可獲得一種居高臨下的滿足感。然而其實秦飛卿的傾訴欲要比於浩然的渴知欲高的多,莫說於浩然只是不搭理他,便是於浩然明確回絕,秦飛卿亦會接著說下去。
果然,雖然於浩然的冷淡雖叫秦飛卿顯然沒了半面笑意,秦飛卿卻仍將那消息娓娓道來:「我聽說,今兒早朝時,陛下親自下旨,恩准我們殿下攜各院公子往行宮住幾日,並且要求殿下此行……」他用眼尾瞄住於浩然,一字一頓道:「務必得子。」
於浩然倒未料想秦飛卿竟會告知自己這樣一個重磅的消息,不由一詫。他立時回復了冷靜,知道秦飛卿此言必有所圖,直截了當問道:「為什麼要告訴我?」
秦飛卿其實也不至於多麼蠢笨,雖是憑藉家中勢力及早地得知了行宮一事,但也明白這個消息他只是知道的早而已,其他人終歸也會知道。既然如此,秦飛卿以為自己不若趕在前頭將這消息做個人情,也好藉此拉攏人心。將西院里的各人細細思量過,樂意之乃是正主王夫,又有樂氏為靠,並非自己可以企及的人;東木風雖為側妃,可卻頗得殿下寵信,又是東家的子弟,恐怕亦不屑與自己為伍;其餘者,風遠閣的那位不問世事,畫公子太蠢笨,唯有這浩公子,彷彿可堪一用。秦飛卿思前想後,自覺若主動拜訪未免失了身份,心道王夫初初移居世安居,浩公子多半會來拜望,是而於浩然在此處偶遇秦飛卿,實乃秦飛卿的有意謀划。
見於浩然的態度有所鬆動,秦飛卿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道:「我向來覺得與浩公子頗有緣分,是而欲與浩公子結為同盟,在行宮中互相扶助,不知浩公子意下如何?」
於浩然忽而被記憶拉回過往。
「若你真心想得王子,便看你的本事了。」那日於浩然偷換鳳凰泉水敗露、自請去往容子奕院中為奴時,景離曾如是對他說。那時景離的勾人淺笑,總是縈繞在於浩然的面前。
於浩然自認並非沒有本事,只是在這王府中卻是處處受制,或許那行宮便是他的機會。
「我以為…」於浩然於是看住秦飛卿,一笑,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