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言盡於此
「師傅……」
在行進的途中，一眾兄弟似乎各懷心事，均默默不語。
最終，小城實在受不了沉默的氣氛，開口喚住了蕭潛。
「怎麼了？」
蕭潛聞聲應答，而其他兄弟也順勢止住了步伐。
「有心事？」蕭潛見眾人這般模樣，便隨意環視了一圈，可是周圍的弟兄卻都在躲避著他的目光。
「師傅……」小城見眾人均不說話，只得自己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可他也是只叫了一聲師傅，卻吞吞吐吐不肯直言。
「嗯？」蕭潛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不知是那聲「師傅」叫老了少年，還是帶領的團隊日益壯大，亦或是未來的壓力越來越重，蕭潛變得愈發沉穩，身上的領袖氣質也越來越濃重。
這也使得身邊的弟兄，雖然好多都比他大，卻心甘情願的喚他老大。同時，兄弟們對於心中的疑問，也變得不敢輕易吐露。
蕭潛見小城支支吾吾不肯出聲，不由得放寬了眉頭，他對眾人微微一笑，說道「大伙兒這是怎麼了？不把我當兄弟了？怎麼有話還學會憋著了？說說，都說說，今兒這是怎麼回事？」
「師傅，」小城聽蕭潛如此一說，他輕輕抿了抿嘴，最終問出自己心頭的疑問「野蠻套經過師傅改進，威力有目共睹，可說是有了天壤之別。師傅既然有這樣的手段，為什麼不幫我們繼續強化？」
「對，蕭潛。」胖大海這時也跟著開腔了「很多時候，咱們弟兄完全可以憑藉你的技術，做到更好、更強，可你為什麼不幫幫我們呢？甚至你自己也不熱衷強化自身，難道你不怕……」
不怕什麼，胖大海後面並沒有說出來。可是有些心直口快的兄弟卻憋不住了。
比如鋼鐵俠。
「是呀，老大。難道你不怕大災變真的來臨嗎……」鋼鐵俠一語驚人。也正是他的一句話，使眾位兄弟徹底的打開了話匣子。
「老大，還記得剛進遊戲時的開場動畫嗎？」蜘蛛俠神情低落，「說實話吧，現實中，我也有類似遊戲當中的天賦——危險感知。
當我第一次看到開場動畫的時候，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後來，隨著遊戲進程逐漸推進，這種感覺越來越重。
老大，兄弟們，我想你們一定也有這樣的感覺，《混亂時代》它根本不是一個遊戲，更像是一場末日生存試煉。」
「嗯，」鋼鐵俠應了一聲，接著說道「還記得曾經讓我們無比絕望的飢餓系統嗎？」
鋼鐵俠回憶起往事「現在看來，當初的飢餓系統，就是逼著我們去找食物。讓我們在混亂時代中多幾分生存能力。」
鋼鐵俠這裡所說的「混亂時代」，並不是指的遊戲，身邊的兄弟們都能明白。提到「生存」二字，一眾兄弟又恍然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各大主流媒體、非主流媒體的風向變了。
全都在宣傳什麼地震求生啦、什麼荒野生存課堂啦、什麼海嘯來襲100問啦等等等等。
鋼鐵俠、蜘蛛俠的話，一種兄弟紛紛應和。其中有兩個人嗓門最大，蕭潛扭頭一看，卻見鍋貼、米飯哥倆，也正滿臉認真的瞅著他。
「嗯……」米飯被蕭潛看的有些發慌，可他抿了抿嘴，終究說出了憋在心裡的話，「還有先前沒有背包系統，我感覺也是為了鍛煉我們。因為現實中誰給你背包系統，讓你放東西。」
「現實中也有徵兆呢，」蛇人也趁機湊上來發言「我家住在一個連三四線都算不上的小縣城，可是最近卻來了許多解放軍，說是要在縣城裡修建防空洞。」
「你們那裡也修了嗎？」小城聽蛇人一說，也趕緊說道「我們學校附近也來大兵了，他們也是在修防空洞，就在學校附近，那工程車整天亂響，吵的我們都沒法上課了。」
「還有……還有……」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內容無非是現實中的種種徵兆，遊戲中的種種跡象。
什麼動物的異常反應啦，什麼詭異的天氣景象啦，什麼真話當假話說的媒體啦，什麼恐怖的死亡系統，就是為了讓人盡量不死，同時提前預習各種危機啦……
可是這些異常，蕭潛又怎會感受不到？只不過他一直默默埋在心裡，從不曾對別人講過。
他只是想用沉默，來穩住大夥的心態。他只是想實際行動，來引領兄弟們前行。然而他的沉默，卻被誤以為是逃避，胖大海見他總不說話，便繼續開解蕭潛。
「蕭潛，你不覺得像《混亂時代》這種消極悲觀的遊戲，按理說國家不應該給予審批嗎？」胖大海等大伙兒說完，便再次接過話「可是上面那些老頭子，不但大力推廣，而且還讓我們這些後輩也強制參與，你難道還看不出來嗎？蕭潛醒醒吧……」
「呵呵……」蕭潛聽大家說完，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他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一直不願說破。因為有些事一旦說破，人們看不到希望，就會自暴自棄，而不懂的自救。
雖然就遊戲來說，《混亂時代》確實有許多地方差強人意，但是就提前預警來說，它卻成功的做到了，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蕭潛聽著眾人言論，很是欣慰：看來是自己考慮的太多，顧忌的太多了。《混亂時代》雖然提前預警，但是卻沒讓玩家絕望。
最起碼，自己的這班兄弟沒有絕望。或者其他玩家也看出來了，只是大伙兒都不願意相信這一事實，都在選擇逃避罷了。
「你不信？」胖大海見蕭潛只是笑笑，還當他仍是不信，便把頭轉向蘇冰問道「不信你問問蘇冰，他們部隊里的人進去遊戲是幹嘛來了？」
「哎……」聽到胖大海提問，蘇冰不由得嘆了口氣，作為保家衛國的軍人，她知道的內幕，遠比其他人更多，因為國家發生任何事情，他們永遠都是沖在第一線。
「胖子，大伙兒都知道怎麼回事，你覺得他可能看不出來嗎？」蘇冰出於保密原則，並沒有直接回答胖大海的提問。
可她這番說辭，卻也等於默認了大伙兒的猜測。因為上頭有命令，不主動散布消息，一旦發現情況，儘力安撫周邊群眾。
於是，蘇冰問過胖大海之後，又接著說道「蕭潛不說，其他人不說，自然有他們不說的道理。請大家多給他、他們一點信任。」
蘇冰說「他、他們」的時候，還伸出手指了指天，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我不願意幫大家強化，是因為……」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兒上了，蕭潛也就不必在隱瞞什麼了，「是因為我覺得，大伙兒都忘了這只是個遊戲，我幫大伙兒強化的再厲害，能帶到現實當中去嗎？」
「就像剛才米飯說的背包系統，現實中哪兒去找？」蕭潛環視了一圈，每注視一位兄弟，便會說出一件他們身上的裝備。「還有耗子的暗殺弩，鋼鐵俠的盔甲，蜘蛛俠的戰衣，小城的狙擊槍……」
「這些東西，我幫你們強化再多，有什麼用？能帶出去嗎？」對於弟兄們的疑問，蕭潛終於做出解答。
「我不想幫你們強化，就是不想讓兄弟們太依賴外力，多多磨礪自身。哪怕多學點拳腳功夫，多學點閃轉騰挪，也是好的。一旦大災變真的降臨，我們能多一線生存希望。」
「蕭潛說得對，你們確實應該多多磨礪自身，他確實有先見之名。」一直抱著過客心態的蘇冰，漸漸的對這群大男孩有了新的轉變「告訴大家一個秘密吧，磨礪自身准沒錯。你們的隱藏天賦，國家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鋼鐵俠一聽，頓時眼前一亮。
「剛子。」可是蕭潛卻止住了鋼鐵俠的追問。「好了，今天的事，言盡於此。誰都不許再提。蘇冰說的已經夠多的了。不能讓她違反了紀律。」
「是！老大！」眾人齊聲應和。臉上露出一個個會心的微笑。
心中的疑問終於解開，老大並沒有遠離他們，嫌棄他們。而且蘇冰的話，又等於給眾人打了一支強心針。
國家有辦法！老大有遠見！還有什麼能使他們退縮？還有什麼能令他們畏懼？眾人心中重新燃起希望之火，更加緊密的團結在一起。
蕭潛見眾位兄弟再度煥發出應有的神采，也開心的笑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還是選擇了藏在心裡：蕭雲的那句「所見非所見，所想非所想。」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一直想不明白。
PS：沒有太監。只是家中狀況不斷，無法專心寫作，狀態不在，不想敷衍了事。抱歉了，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