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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怪事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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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是那一抹


  令人心悸的微笑


  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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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幕】昏眩


  話說李芳菲三人正想起身,卻聽見門口一陣喧鬧。


  抬頭看,約莫十來人,一色灰白鴨舌帽、淡藍文化衫,像個旅遊團,前呼後擁、吵吵嚷嚷走進店來。


  領頭一位,胖乎乎、圓滾滾,應該是個導遊,頭上一頂圓邊淡黃太陽帽,脖上掛個工作牌,搖著一面黃色小旗,滿嘴跑火車,招呼眾人落座:


  「哎呀~!我說各位,各位!今兒一大早出門前,弟兄我還真給龍王爺上了三柱高香了!您瞧瞧,這上車就躲過一陣大雨,下車又是天晴日麗!您還別說,古人云:貴人出門多風雨,又說:貴人出門太陽笑!咱趕上一個都不容易,今兒個還真都被咱全遇上了!嘿嘿~!您說說,這運氣,真是百年一遇,也忒好了!」


  矢夫一旁聽著,撲哧想樂,不愧是「祖國山河美不美,全靠導遊一張嘴」,估計這旅遊團出門時正遇到上午那場雷暴雨,瞧這罪受的。


  胖導遊火車沒跑夠,還想繼續往下嘮叨,團隊里一個黑皮大個子一手把帽子摔在桌上,開口怒罵:「別瞎掰了快!還特么運氣好!下暴雨,多跑那些路!車特么又爆胎!大太陽里乾等了大半天!這特么叫運氣好?運氣好?」


  胖導遊摸一把額上的汗,臉漲得通紅,還想回口爭辯,卻被旁邊一位年長的攔住了:「算了算了,別爭了都,吃點東西要緊,待會還要趕路。」他又沖著櫃檯里呆立的老漢說:「飯菜隨便上些,但要快!要乾淨!」


  齙牙老漢估計被這陣勢嚇懵了,嘴上哦了一聲,手裡卻只抱著孩子,沒動。


  黑皮大個子見狀又冒火了,衝上去把櫃檯拍得「乓乓」作響,凶神惡煞般,大聲嚷道:「喂!喂!你特么聾了瞎了還是怎麼的!叫你快上菜!快上飯!」


  可憐老漢懷裡還抱著個孩子,本已呼呼睡著,被這一陣狼嚎嚇醒,哇哇大哭起來。


  哭聲驚動了裡間的女人,手持一把大湯勺,箭一樣地竄出來,又老母雞護崽似的擋在櫃檯前,幾乎是咆哮著吼道:

  「幹什麼幹什麼!這麼急幹什麼!」


  矢夫好像看見一隻似曾相識的紅鬼,老鼠一般大小,滋溜一下竄進了櫃檯……剛才還只是悶熱,被這幫遊客進門一攪和,倒像一大鍋熱油里潑下了一杯涼水,頓時炸開了鍋!


  看李芳菲那邊,三位女生也早已花容失色,估計都被嚇著了。


  正在一片鬧哄哄、亂糟糟的時候,旅遊團里,一位開頭就靜坐一角、不聲不響的小個子,帽檐壓得很低,又戴了副墨鏡,根本看不清臉龐,顯得非常神秘。


  就見這位墨鏡什麼話也沒說,緩緩抬起了左手——只抬了一下手,奇怪的是,猛然間這店內的畫面就像被誰按了靜止鍵,同時矢夫腦中「嗡」的一片空白,緊跟著眼前一黑!

  這片黑暗只持續了一秒!

  一秒過後,畫面重啟!


  再看其他人,卻已是另一幅情形!

  ——女人已經抱過了孩子,口中喔喔哄著。


  ——齙牙老漢已不在櫃檯里,正轉身撥開門帘,低頭走進廚房。


  ——那個氣勢洶洶的黑皮大個,則已坐到了一旁,悶聲不響,揉著發紅的手掌!


  ——胖導遊也不跑火車了,坐在長板凳上,發起了呆。


  ——李芳菲她們呢?居然已經起身往外走,還有說有笑的!

  一秒過後,場景迥異!這,這講不通啊?


  矢夫已經完全覺不出悶熱,反而一身白毛汗!


  這個墨鏡什麼來頭?好像就是他抬了一下手,整個局面就變了。


  神仙?妖怪?謝謝?


  雖然半個月來,在螺絲巷的出租屋裡也算見過不少詭異,但今天這樣的怪事,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行,我得去問問……矢夫剛想起身上前,卻見那神秘的墨鏡忽然抬起臉,嘴角微微一翹,似乎沖這邊微微一笑!

  眼前又是一黑!矢夫一頭趴在桌上,沒了知覺。


  什麼情況?!


  【第二幕】傳說


  回過神時,矢夫發現自己正氣喘吁吁,往春蕾小學的方向一溜小跑!為什麼腿腳不聽指揮、不由自主跑出來?而且,腦袋裡鑼鼓喧天,嗡嗡直響,疼痛欲裂?


  搞不明白……


  午後的陽光更加灼熱,銀針似的扎在身上,辣花花直痛。三步並兩步跑到校門口,一頭臭汗。


  黑皮鬼一把攔住,好像根本不認識他。矢夫下意識地說剛才我來過,你們周主任讓下午再來一趟。黑皮鬼只回了兩個字:「不在!」


  得!正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矢夫還想追問一下,誰知黑皮鬼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敲了敲門衛室的窗玻璃——那上面貼著張紙條,模模糊糊印著幾行字:

  暑假期間,逢周二、周三


  上午9:30-11:30

  下午1:30-3:30

  校辦有人值班,可作聯絡接待。


  抬手看錶,今天8月29,正好周三,現在才12點半,還差一小時……沒轍,回吧。


  頂著烈日,帶著鬱悶,踩著自己的影子重回老街,卻發現山裡人家的大門已然緊閉。


  咦?剛才那幫吵吵鬧鬧的旅遊團呢?還有那個神神秘秘的墨鏡呢?都不見了?


  心裡好似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矢夫滿是疑慮地轉回阿三客棧,發現小鬍子阿三已經回來了,正叼著煙、眯著眼打電腦遊戲。


  矢夫依舊坐回那張發霉的沙發上,稍微定了定神,但還是頭痛,腦袋裡好像有塊地方被人拿刀切走了,怎麼也想不起墨鏡抬手之後的故事。不行,我得問問。


  「老闆,剛才你有沒有看到一個旅遊團,那家飯店。」矢夫指了指門外,就像之前指著隱入雨幕中的趙校長那樣。


  「什麼旅遊團?沒看見。」阿三同樣頭也沒抬,含糊答應著。


  「就山裡人家那個。」矢夫又揮了揮手,倍感無力。


  「山裡人家?唔……我剛才沒在。」


  看這愛理不理的腔調,估計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了。矢夫有些喪氣,掏出手機,打算從網上查點龍珠島的信息。的確,自己對這座遠離城市的孤島可謂一無所知,昨天愣是憑著一股炒老闆魷魚的熱血誤打誤撞闖蕩進來,也不知山高地厚、前途兇險。不過,他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句:「老闆,你這有wifi嗎?」沒想到阿三居然說有,還爽快地給了個地址——cailing123,密碼八個8。


  矢夫連上網,信號非常弱,手機屏轉了老半天才緩緩打開網頁,活像一個人患了嚴重的口吃。


  據網上資料,龍珠島位於嘉禾市東北約40公里的龍湖之中,四面環水,總面積21.5平方公里,為龍湖諸島之冠。關於島名的由來,有個傳說,大致如下:


  上古時代,這裡原是一處方圓萬頃的肥沃盆地。不巧的是,當初有兩位大boss,一是炎帝的後裔共工,二是黃帝之孫顓頊,二位政見不和、爭奪帝位,興起一場大戰。後來共工戰敗,一怒之下撞倒了天柱不周山,日月星辰紛紛西移,江河湖川盡往東傾,又引發了大洪水,盆地淪為澤國,溺亡者不計其數。大禹悲天憫人,為治水遍訪名士,后經仙人指點,召喚天界黃、赤、青、白、黑五條神龍,合力開川填壑,方才引湖入海,根除水患。為保永世無虞,五條神龍獻出龍珠,秘藏島內以鎮山川,又化身為五條龍脈直通湖中。百姓為紀念大禹神龍之功,遂將湖島稱為龍湖和龍珠島。


  滄海桑田,當初藏珠之地已湮滅難考,而這龍珠島的四周水域,至今還有不少島礁,其中面積較大的恰好十座,分佈於四個方向:北有雲柱、玄廊二山,南有桃花、黃龍二島和赤嶼,西有金雞山和金桂、金芝二島,東有大丘、小丘二山。而且,龍珠島四季分明,物產豐饒,享有龍珠問茶、龍灣消夏、龍橋秋月、龍塢梅雪這「四絕」,自古以來就吸引了不少南逃的皇眷、左遷的政客、落魄的文人慕名而來,或題詠,或隱居,也留有龍珠泉、潛龍亭、金龍灣、雲龍寺等風景名勝。而那春蕾小學,原也是一處古迹,名為趙氏宗祠,后被破了四舊,改作學堂。


  因獨處龍湖之中,與世隔絕,雖外界歷經戰亂,但這龍珠島卻大多能躲過一劫。解放后,時局清明,改島名為紅旗公社,下設前進、勝利、躍進三支生產大隊。後為發展旅遊、招商引資,恢復龍珠原名,並改三個大隊為趙公、蔡家、西浦三村。


  矢夫一面看著,腦子裡過電影一樣梳理這兩天的奇聞怪事——命中注定?什麼意思?眼前晃過趙校長螳螂一般、倒三角的臉龐,以及周主任哈哈亂笑的身龐,還有神秘墨鏡的舉手一抬和微微一笑……正納悶著,就聽見樓上陣陣腳步,傳來女生打鬧的嬉笑聲。


  不會是李芳菲她們吧?剛才就聽她說要去訂房間的。想著想著,腦子就跑偏了:三個妙齡女生,有說有笑,衣袂飄飄,空氣里彷彿還留有陣陣脂粉香,聞著挺舒服的……忽然就有些犯困,於是學著葛大叔,把身體埋進沙發,也來個「某某癱」,迷迷糊糊,做起了夢。


  【第三幕】筆記


  門外艷陽高照,門內鼾聲漸起。


  散著霉味的沙發里,埋著個20多歲的小年輕,正拖著口水做著夢。


  夢裡,耳邊有個聲音,像是趙校長,他居然在念詩!


  ——雨潤湖山龍首抬,神仙羅漢聚蓬萊。


  ——曲終笑問何方去?霧繞雲深斫細柴。


  還真沒看出來,螳螂似的趙校長也能搗鼓古詩詞?這「雨潤湖山、霧繞雲深」是幾個意思?定睛一看,他老人家正坐在一盞檯燈下,應該就在辦公室,穿件白襯衫,刀削的臉上布滿捉摸不透的神情。


  趙校長以一種詭秘莫測的語氣,問道:

  「龍珠島的傳說,你都清楚了?」


  「……!」他怎麼知道我剛才看了手機?

  「呵呵呵,」對面忽然笑起來,「其實,龍珠島不止這一處啊,還有哪幾處,你知道嗎?」


  這神態,怎麼像孔乙己在咸亨酒店教人「回」字的四種寫法?

  心裡念叨著,趙校長居然也翹起小拇指,用那根老長的指甲蘸了杯子里的水,在桌上比劃起來……不自覺地看那手指畫了什麼,卻驚奇地發現,面前的辦公桌竟然變成一片汪洋!

  層層波濤,粼粼浪花,隨風拍打過來,激起咸澀的泡沫。天空灰暗,風雲翻滾,海鷗低飛……


  等等!海鷗?這湖上怎麼會有海鷗?


  再等等!我怎麼又坐在一艘船上?

  難道這不是湖,這是——海?


  轉頭看,驚見身旁膚色黝黑的水手正在忙碌著,船老大手持一瓶看不出牌子的長瓶白酒,咕咚咕咚直往肚裡灌。小船劇烈搖晃,空氣中飄滿了水霧和刺鼻的酒味。看船上的旗幟,一面認得,另一面卻不像內地的。


  船老大扯著嘶啞的喉嚨,大聲嚷道:「再過去就上龍珠島啦!」


  一位水手應了聲:「好啊!快到了!」


  船老大滿臉紅光,用堅毅的眼神掃視一下船前的海域。尚不知,兩艘巡邏艇正氣勢洶洶殺將過來……


  忽然,又變戲法似的,趙校長面前的桌面變作一片平板,剛才的海風、船隻、怒喊聲,統統不見,桌上只雜亂鋪著幾張報紙。


  「這——怎麼回事?」矢夫指指桌面,詫異地問道。


  趙校長搖搖手,諱莫如深地打住他的疑問,顧自喃喃道:「知道為什麼請你來幫忙嗎?」


  你剛才不是哈哈笑著說命中注定嗎,怎麼又問?難道還嫌玩我玩得不過癮?


  也不等矢夫回應,趙校長就從黑暗中拖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遞過來說:「喏,因為這個!」


  矢夫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借著燈光,細看那本筆記。


  應該是皮革封面,被模具壓成凸凹不平的鱷魚皮款式,右上角兩個亮晃晃的燙金字:海上。


  打開來,筆記的扉頁上用毛筆寫著四個銅錢大的紅字:

  痴人筆記

  翻開內頁,密密麻麻爬滿了蠅頭小字和各種看不懂的圖案,有鋼筆、細毫毛筆,還有沁著油斑的圓珠筆,以及模糊不清的鉛筆,顏色有紅色、藍色、黑色甚至綠色,雜亂不一,簡直像個擺滿五顏六色各式水果的店鋪。看內容,像本筆記,又像日記,但只有日期和星期,而且好多地方都被濃墨塗改了,長短不齊,毛毛蟲似的,也不知是作者自己刪的,還是被別人抹掉的。


  起首一篇,是這樣的:

  2月6日,星期日,雪


  關於這次行動的預測之一

  那些東西,根本不像當初想象的。也許,一開始我們就估計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大錯特錯!!陳教授已經回家,還沒趕過來;月亮也起了錨,遠遠地飛走了。雪是火紅的,像那看不見的月亮。□□□□□□


  下面被黑墨塗掉一大頁,只剩下這段非常突兀的開頭,就像包龍圖額頭描出的那隻白晃晃的月牙。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矢夫肚中怨道,但又止不住好奇,翻過被塗黑的那頁,反面有一大段類似自敘體的筆記:


  吃人的心理角度分析(存疑,待考)

  吃飯時我問凱文有沒有被吃過?他們都說沒有。那很好。我被吃過。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開頭很痛,後來也就麻木了。□□□□□,一大團黑影叫著要吃了我!還沒看清對方,頭皮就被咬去一塊!那種痛,到現在還刻骨銘心。想著完了完了,這次終於要死了……醒來時,我已在黑影的肚子里,非常擁擠。一塊巧克力粘在身上,甜搭搭向我拋個媚眼。想罵人,可什麼也罵不了,因為嘴巴不知道跑哪去了。直到擠到肥腸,才找到我的嘴,都快消化完了,只剩下一小塊,留著點胡茬。昏昏噩噩熬了好久,我被排出體外,卻只剩下一顆心。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唉,這也正是我失算的地方:本以為這東西很珍貴,不捨得扔,現在看來,即使扔了,連狗都不會理。


  這段文字的後面,用白描筆法畫了一隻蹲著的狗,旁邊還有一顆心形的圖案。矢夫覺著這隻狗好像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撓著頭髮繼續往下看:


  被吃之前,有次在大街上,我脫光衣服露出原形,別人都不敢近身,紛紛拿出相機拍我。後來,他們跑了一圈,就轉過身子,遠遠指著笑,一邊喊:快來看啊!那邊有個瘋子!

  所以我開始逃,像只誤入罐中的蒼蠅。其實,大家都是蒼蠅,無緣無故地轉到這裡,無緣無故忙著,忙完了就離開。


  於是我也想通了,都來抓我吧!


  抱著這種近乎無知、卻也無畏的想法,我又一次被捉住,拖到了屠宰場。我不想割自己的肉,好心的怪物就紛紛圍過來,掏出雪亮的刀子幫我割。


  終於知道什麼叫痛快,什麼叫痛苦。痛快就是一刀解決,阿彌陀佛;痛苦卻是千刀萬剮,生不如死。


  透過痛苦,看見自己的皮肉一塊塊往下掉,落在地上,左右蠕動,像一群蛆蟲。我說我不想死,他們就來幫我。還有個聲音在響:你有沒有滿足?我說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


  割我的那幫怪物又開始笑了,露出鋒利的牙齒,吼著:快來看啊!這裡有個傻子!

  痛苦就是這樣,我們都隨身帶著,渾然不覺,只在別人吃你、割你肉的時候,才能知道。


  矢夫看不懂,搖了搖頭看校長。校長不吭聲,揚了揚螳螂腦袋示意他繼續看下去。


  隨後幾頁都是類似這種稀奇古怪的筆記,間或配兩三張白描或設計圖似的稿紙,根本無從理解。又翻過幾頁,發現一篇全部用紅色水筆寫成,紅彤彤的,血書一樣非常的駭人。細瞧那字跡,雖帶些潦草,但多少還能分辨清楚,讀著像是一大段評論。只是,一開頭好像看懂了,後來又漸漸不明白了,全文如下:


  4月9日,星期六,晴


  關於這次行動的預測之六


  被困在塔里的時候,為了打發無聊,我就問凱文喜不喜歡四大古典小說。他說不喜歡,太長了,也太荒唐。其實,那是他沒看懂。這次行動,正因為沒搞懂這些,遇上了很大的麻煩!無論在這裡,還是在那世上,我們都是被人吃的猴子。凱文就問幹嘛不比作臭蟲,非得比作猴子?其實,這猴子不是別的,正是花果山上的那位,他想求得人身的自由;還有梁山上的一百零八位,想要地位的自由;還有開藥鋪的西門猴子,想要性的自由;連同寶玉猴子,一心想求得婚姻的自由……都是猴子,都為了自由□□□,但最後,孫猴子體育不達標沒能蹦出如來佛的手掌心被壓五指山下五百年又保護唐三藏西天取經封了功名成了一尊泥菩薩,梁山猴子被招安利用死得都很慘,西門猴子噴完冷氣做個風流鬼,寶玉猴子則去當了和尚……都玩完了,都被吃了,渣都沒剩。凱文就和我笑啊,笑得很默契,也很燦爛,完全沒考慮接下來的任務有多艱難。大家雖然都很無知,卻也很快樂。不因為那個□□□□,我寧願去睡覺。可惜,有時會睡不著。


  矢夫心頭火起,奶奶的什麼玩意啊!索性翻過一大半,看到一篇用炭筆寫成的,字跡模糊,雖然很短,但同樣看不懂:


  9月29日,星期四,多雲

  關於這次行動的預測之二十一

  這次考察陷入僵局,很多新的謎團不斷冒出,情況越來越複雜,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看來必須暫停!暫停!但今天陳教授說了句:你真的很單純。我就辯解:所以我喊救命!他又說:可惜沒人救你。為什麼?因為他們太仁慈——他說。


  矢夫簡直快崩潰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他已沒了耐心,直接翻到筆記末尾,那裡用水筆寫滿了一頁,都是一句一行,亂糟糟根本看不明白,旁邊還勾畫了不少類似幾何的圖形,看似人物,又似花草,卻怎麼也看不出究竟是什麼。


  還想翻回去再仔細看看,突然一陣狗吠,把矢夫從夢境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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