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存記憶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那一晚,木小寒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中她看到自己身處隔壁沙漠,一個人頂著陽光艱難的走著。

  暴晒,飢餓和口渴讓她寸步難行,絕望之際,遠處一高聳挺拔的仙人掌入了眼帘,瞬間渾身有了力量。

  她走向了仙人掌,那是一大團綠油油飽滿粗壯的植物,渾身長滿刺,它呈現給木小寒的是生命的綠色。

  木小寒饑渴難耐,在她眼中仙人掌分明就是老天賜予的禮物,她享受著它們的果實和汁液。

  醒來后,木小寒不由得笑了,她知道仙人掌是一種具有堅持不懈精神的植物。它在荒無人煙的沙漠里能生長。在烈日的暴晒下,它也決不屈服,它堅信會有下雨的一天。它默默地等待,等待雨天的到來。仙人掌為什麼可以等到雨天呢?其實就是它那堅持不懈的精神。

  仙人掌代表著堅強和希望,木小寒想到了兒子汪梓渝,或者正是因為和他的一番長談,這才夢中看到了仙人掌。兒子在她眼中已然是堅強的男子漢了,雖然他的肩膀還很孱弱,但他是她的希望,是她一生中最美麗的期待。

  以前不喜歡仙人掌的她,突然之間就對仙人掌起了喜愛之心。

  再有幾日,汪一真就要回來了,這讓她十分頭痛,從他離開的這些日子,她睡的還算可以。這幾日想著他很快就要回家,木小寒又開始失眠了。

  都說小別勝新婚,她卻一點不想汪一真回來,但這是他的家,又能如何?

  快過年了,汪一真回來就不走了,最少也得十天時間。對她來說,十天的時間太長了。

  給兒子做了早餐,木小寒進了書屋,想著汪一真要回來了,她的心就特別亂。翻開日記本,春天就蹦到了眼前,木小寒無可奈何的嘆息著,若是春天在,她可以將滿腹心事說與他聽,但春天卻消失了……像是一陣不著邊際的燈,悄無聲息的來又匆匆忙忙的離開。

  她又看到了水如冰,如冰給她的感覺猶如沙漠里看到了一池清水,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有那樣的感覺,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就有了。

  木小寒拄著腮幫,閉上眼睛想著春天,想著水如冰,一點一滴,一點一滴。都說上帝關上一扇門,總會為你打開一扇窗!或許那春天只是生命中的一點星光,他的出現只是為了給她照亮一小段路罷了!

  木小寒從抽屜里找出裝訂機,然後將和春天有關的日記全都訂死了。既然春天離開了,那她木小寒要做的就是封存這段記憶,她不能讓自己觸目心傷。

  合上日記本,木小寒閉了眼睛,一聲無奈的長嘆。

  或許,春天的一切永遠停留在她的腦海里了,春天不再,她木小寒還能暖起來嗎?

  木小寒的腦海里一直閃著春天,一直跳動著水如冰不羈的笑臉,她為自己亂亂的心感到羞恥,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朝三暮四,或者這樣說有些不對,那她也不能一會春天一會水如冰啊!

  春天是一種精神力量,水如冰卻是生命里的幻想。

  水如冰,水如冰,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急著見你嗎?木小寒心中念叨了許多遍。

  她後悔了,那天去了木水年華,她就應該進去,問問水如冰知不知道她內疚了三十多年。從那年將他推倒,她一直內疚到現在,她要站在他的面前,親口對他說聲對不起。

  想著水如冰,木小寒的雙頰又熱了,淡淡的紅暈浮現,她為自己狂亂的心恐慌,她不是隨隨便便的女人,卻怎麼一直想著離經叛道的事情!

  再也不能那樣了,木小寒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就算再怎麼厭煩汪一真,她也得好好的『藏』著自己,因為她是女人。

  這個世間,女人承受的東西遠遠要比男人多,她們天生要比男人多一份辛苦,生兒育女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女人永遠都要過一個危險關,那就是:生孩子!有人那麼說過——生孩子的時候,女人的一隻腳是在陽間,一隻腳是在陰間,順利了就在陽間,不順利就在陰間。

  有位名人曾經說過:做人難,做女人更難,做名女人則更難上加難。可不,身為女人,別說做名女人,就是做普通女人也不易。現代女人既要撐起事業的半邊天和男人一樣供家養口,還要做好為人妻、為人母的角色。做女人是不易的,白天在工作中忙碌,晚上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等待女人的還有處理不完的家庭瑣事。

  木小寒拿出手機,打開了微信,將她的微信名字改了,新名字是鞦韆的懺悔。她不要原來的那個名字了,春天走了,愛跳舞的貓貓成了歷史,她不能對他再抱有任何幻想。

  鞦韆的懺悔也是臨時起意,幾日來,她一直想著記憶里的那個鞦韆,想著小時候和水如冰他們一起玩耍的點點滴滴。

  汪梓渝敲了門,木小寒應了聲,他就進來了。

  「媽,又在寫你的日記?」汪梓渝問。

  「沒寫,只是翻翻而已。」木小寒淡淡一笑。

  「俺們同學說,日記可以寫,但不能活在回憶中,我們是要向前看的!」

  汪梓渝儼然成了小大人,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木小寒感到特別欣慰,吾家有子初長成,那是一種快樂!

  「梓渝,你長大了!」木小寒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大拇指,「男子漢要學會保護自己,要學會思考,要知道哪些事情可以哪些事情不可以!」木小寒目不轉睛的望著兒子,對他的教育,她每時每刻都在進行著。

  「知道了,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汪梓渝爽快的答應著,他的臉上掛著青春的笑。

  木小寒鎖好了日記本,將它塞進書架上,回頭看了看汪梓渝,他一直是微笑著的,眸子里飄著真誠。

  曾有個閨蜜跟她說:梓渝大了之後一準犯桃花,他的眼裡有一股特殊的東西,女孩子見了會著迷。

  **作者小語:記憶深處的東西,忘不了抹不掉,又有誰懂得滿腹心事的焦慮?與其活在回憶中,不如將它鎖在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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